第19章

“把那個肥頭夥夫叫來！”玉麵追風吩咐道。

“是！”

一會兒，胖強盜就來了，玉麵追風也把饅頭和果粥吃進了肚子。

“今天的晚飯是你做的？”

“回幫主，不是小的，是秀女們做的！”

“什麼？你居然讓她們做飯？你就不怕她們在飯裏下毒！”

“不可能，我們一直在旁邊看著呢。其實那幫秀女人挺好的，尤其是剛才撞牆的那個，她還把廚房打掃得幹幹淨淨呢。”胖強盜倒是一個好人，想替笑兒說句公道話。

“是她們主動去做的？你們沒有逼她們？”

“先是一個人來幫忙，然後那個撞牆的秀女就安排大家一起動手，她把最臟最苦的活兒留給了自己，一點兒都不像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她們今天采摘的野菜夠數了嗎？”

“夠！高個子兄弟回來都上過秤了，隻多不少。”

“好！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幫主。”

玉麵追風與幾位當家討論了一下當前的形勢以及應急的措施之後，就說自己累打發他們走了。躺在床上，他怎麼也睡不著，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自己在外麵失了利就回來衝女人發火，還把一個妙齡少女賣到那種地方去，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越想越睡不著，起來到處晃，不知怎的就晃到了廚房的門口，裏麵的油燈還亮著，胖強盜正在奮力地和明天早上要用的麵。

“那個秀女真是個好女孩啊，被賣到窯子裏太可惜了。如果她不在，不用兩天，這兒又跟原來一樣了，唉！”胖強盜自言自語道。

玉麵追風沒有驚動他，隻是從窗子往裏麵看了看，整個廚房光潔一新，怎麼看怎麼舒坦。

“來人！”玉麵追風走到坦場上吩咐道，“去！趕緊把他們追回來！”

“幫主，追不上了，城門早關了，他們今晚都得留在城裏過夜了。不如等明天吧。”部下答道。

“明天就晚了！”玉麵追風是真的著急了，“算了，我自己去好了。”

“您怎麼進得去呀？”

“有攔得住我的門嗎？你跟幾位當家說一聲，我明天一早就回來。”玉麵追問說著直奔山下，騎上自己的千裏寶駒朝城門處狂奔而去。

笑兒一路上又叫又鬧，最後發現根本沒有用，那兩個盜匪不敢不聽幫主的話，他們不會放過她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窯子就在城裏，那不是離衙門很近嗎？她決定進城之後伺機逃跑。

鴇媽媽看了笑兒，非常滿意，卻故意挑毛病壓低價錢，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她與盜匪成交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笑兒冷聲問道。

“你以前是誰，我不管也不想知道，隻要進了我這春香閣，你就是這裏的姑娘，打今兒起你就叫賽春花。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一定能讓你成為這裏的頭牌，一輩子吃穿享用不盡。”

鴇媽媽也冷笑還以顏色，不過她起名字的水準還真不怎麼樣。還賽春花呢？多土的名字！

“我是興東候的女兒，是瑜貴人的妹妹，也是這一屆的秀女。”笑兒極力地虛張聲勢，“你不想要自己的腦袋就算了，難道還要整個春香閣的人都陪著你一起死嗎？”

鴇媽媽一陣朗笑，道：“被賣到我這兒的姑娘說自己是什麼的都有，口氣像你這麼大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笑兒極力壓住心中的著急：“今天上午一群秀女被颶風堂的土匪劫走，衙門應該出了告示，你不會不知道吧？”

鴇媽媽露出了遲疑之色。

笑兒抓住機會繼續道：“如果你把我送回衙門，一定會得到一大筆賞金，而且......”

“衙門？衙門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鴇媽媽突然發起怒來，罵道：

“我要是把你送回去，衙門還以為我跟盜匪有瓜葛呢，到時我能不能活著從衙門出來都很難說。你以為我真的這麼傻，會上你的當嗎？”

“我沒有騙你！信不信隨你，不過，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替你做事的！”笑兒早就想好，如果真逃不掉，大不了就是一死。

“好啊！有骨氣，不過，我春六姑有的是治你的辦法。”鴇媽媽變了臉色，“來人哪！把她關到柴房去餓一天，看她還敢這麼嘴硬！”

哈哈——，這世上其他的地方笑兒也許不熟，可是柴房，那她比知道自己有幾根手指頭還清楚呀。

打手使勁把笑兒一推：“走！”

笑兒臨走前狠狠地拋下了一句話：“春六姑，我記住你了，你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鴇媽媽倒被她弄懵了，開了十幾年妓院，就沒見過被賣到這來的姑娘還有這麼狂的！

打手把笑兒嘴巴一塞、手腳一綁往柴房裏一扔，鎖上門，就到前麵招呼去了。在他們看來如此嬌小的一個姑娘比小絨雞還好對付。

笑兒站起來跳到門邊貼耳聽，確定打手離開以後，柳眉一揚，開始行動！

她利用舌頭的巧勁輕鬆地把嘴裏的布團給推了出來，然後找到一口因為生鏽被廢棄的砍柴刀，很快磨斷了繩子。

門上有鎖，院內有狗，從門從窗走都有困難，她朝上看了看，找來幾條捆柴的繩子接在一起，使勁往檁上一扔。

幹嘛？揭瓦上房！

笑兒爬上屋頂後，向四周看了看——

柴房後麵就是一條偏僻的小胡同，離她兩三米遠的地方有一棵六七米高的大樹，她把繩子的一頭係成一個活結，套住了一根粗樹枝，拉緊後把繩子的另一頭係在脊檁上，仍把瓦片照原樣鋪好。

鴇媽媽要是明天來找不到人，會不會以為她昨晚招進來的是一個鬼呢？嗬嗬，嚇死她！

折騰到這個時候，笑兒的肚子早餓了，都是玉麵追風害的，不過他的死期不遠了，她一定會幫著官軍一舉端掉他的老窩，救出上官敏佳司空語燕她們。

這樣一想，她又有勁了，手腳並用，掛在繩子上快速地挪了過去。

從樹上爬下來時，笑兒心中一陣狂喜，終於逃出來了，老天有眼！

“你的手腳還真利索啊？”傳來一個很耳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