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書不知老板已經回來了，來叫的自然還是助理。

羅原感受著身體稍稍回暖，哭喪著臉看向季聿風，“季總，我、我要去嗎？”

季聿風看了他一眼。

等羅原怕的都快站不穩時，他才起身，冷淡開口。

“當然去。”

隻是形式需要改變。

等羅原跟在季聿風身後，腿腳發軟地要離開辦公室，餘光就瞥見了辦公桌上的一份策劃案。

他瞬間瞪大眼，腦海裏隻浮現出兩個字：完了。

那份策劃案，正是這場競標會內定下的乙方，所呈過來的策劃案。

至於其他公司的，早就被丟到垃圾桶了，看都沒看過一眼。

羅原看著眼前季聿風的背影，猛然意識到，自己以及鼎豐的一切，早就被這個男人看穿了。

競標會被安排在了鼎豐三樓的會議室，宋淺所在的公司隻占據了一角，離台上有些近。

在招標方還沒來人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競標方開始私下準備起來，其中也有不少早就得到內幕消息的公司，神色皆有些沉重。

隨著時間的流逝，鼎豐卻還不見人，四周的議論聲大了很多。

“宋淺，鼎豐不會連這場競標會，都不準備進行下去了吧？”

宋淺旁邊的男同事沒忍住，開了口。

他的想法在場很多人都有。

宋淺還沒說什麼，一旁的組長歎了口氣，幽幽開口：“鼎豐好歹是個大公司，就算已經內定了人選，也不可能過場都不走一個。”

“它丟不起這個臉！”

宋淺聞言，嘀咕了句：“消息都傳出來了，怎麼會怕丟臉。”

組長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宋淺又看向一個方向，在那裏，坐著正是所謂內定的公司，來的人都氣定神閑，顯然對這場競標會的結果，十拿九穩。

女人磨了磨牙，覺得心裏是真不爽。

又是幾分鐘過去，羅原終於來到了會議室。

不知是不是宋淺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就連走到台上道歉時，笑容也十分勉強。

“沒想到羅原竟然到場了。”一旁的組長皺眉，神情有些古怪，“我聽說，這個過場是他的助理來替他走。”

宋淺又看向所謂的總裁助理，就發現對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這兩人，像是在進入會議室前，受到了什麼恐嚇一樣。

宋淺為自己的猜測心裏一驚，等回過神來，連忙將想法按捺下去，告訴自己純屬多想。

競標會很快正式開始，宋淺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季聿風回複的微信。

-你可以。

簡短的三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

宋淺再度重溫了一遍自己的策劃案，覺得這次的競標會，隻要不辜負自己，那就是值得的。

按照競標會的流程，每一位競標方介紹完自己的策劃案後，都要麵對招標方的提問。

在到來前，組長告訴宋淺，鼎豐如今的老板羅原，對公司的業務並不上心，他的助理也跟著同樣。

無論是誰進行提問，應該都提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問題。

可是在第一位競標方介紹完自己的策劃案後，宋淺很快注意到羅原竟然帶了一個耳麥，並且走著神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堪稱一針見血。

如今在現場的競標方們，出於各種原因，都對介紹完後的提問環節並不上心。

可是現在，羅原的提問將他們直接砸懵了。

隻見台上負責主講的人員呆愣一瞬，等反應過來要回答問題，竟是結結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說條理清晰。

羅原聽著耳麥裏冷冽的聲音，看向台上的人，目光裏帶上了幾分複雜。

“好了，你先下來吧。”

羅原拿起桌上的順序表，手都在顫抖。

他看向旁邊的助理，“下一位。”

助理同樣帶著耳麥，他白著臉點頭，很快叫了下一位。

在隔壁會議室，季聿風看著筆記本上的監控畫麵，手指輕敲著桌麵。

“下一個。”

男人薄唇輕啟，羅原及其助理，就如同提線木偶般，隻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並且在經過好幾位競標方下去後，所有競標方依然意識到如今問題的不對勁，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組長問宋淺準備的怎麼樣。

宋淺吞了吞口水，她總覺得掌控這場競標會的，並不是羅原。

正因為如此，她壓力很大。

“無論什麼樣的問題，我應該都能回答上一些。”

宋淺所在的公司，競標順序是最後一位，在他們前麵，正是那家被內定的公司。

其主講人路過羅原時，想跟人對個眼神，卻不曾想羅原聽著耳麥裏的一聲冷嗤，膽子都被嚇掉了一半，匆匆避開了視線。

這也讓那人一愣，心中頓生不詳。

因為內幕的存在，這家公司對競標會的準備並不上心，對於所提的問題回答，可謂是敷衍了事。

看在台下眾人眼中，讓他們尤為憤憤不平。

畢竟就這態度，還能中標！

宋淺很快上台，她一上台腦海就空白一瞬，隻知道自己還在說話。

落在眾人眼中，就是女人語言流暢，介紹條理清晰，顯然對這場競標會準備充分。

於是一想到內定的結果，他們內心隻有歎息。

等流程走完，就到了半小時後開標的時刻，內定的競標方滿臉勝券在握，其餘人則是一臉不甘。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開標並沒有在半小時後進行，隻見羅原在座位上坐了一會，連連點頭，就站了起來。

他們這才發現，羅原帶著耳麥。

羅原盯著所有人的注視，膽戰心驚地上了台。

“我宣布，這次項目的得主是——榮盛建築有限公司！”

話音尚未落地，內定競標方那邊的人就僵了臉，領頭人滿臉不可置信，竟當場對羅原發難。

“不可能！”他咬著牙，“羅原！你怎麼承諾我們？！”

當著所有競標方的麵，這人竟將這場競標會，最後的遮羞布也一並掀了。

羅原不光想死的心都有了，還想直接衝過去將這人的嘴用鞋堵上！

這他媽的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榮升建築有限公司？宋淺愣愣地問旁邊的組長：“老大，我聽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