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奔波

宋婧家一直都在為生活奔波勞累這著，特別是宋婧的母親。

宋婧的父親英年早逝，宋母一手把宋婧和宋婧的哥哥宋可新一手拉扯大。

宋婧的姥姥，因為上了年紀，不但行動不便，更嚴重的是常年患病在身，這無疑是加大了宋母的負擔。

宋母每天除了要早起去田地裏幹活外，還要時刻惦念著家中的姥姥，趕著回家做飯和照顧她。

宋婧和哥哥也十分理解母親的壓力，他們兄妹在學校總是勤奮的學習，課餘時就去學校外麵找兼職，以此來減輕母親的負擔。

當然，就拿宋婧的家庭來說，他們兄妹兩在課餘的努力對改善家庭經濟情況的效益，僅是杯水車薪。

村裏的黃昏總是那麼美，美地讓人 流連忘返，在明月即將掛上天空，落日即將沉逝的那一刻，湖光表麵倒映著那條水上形成的地平線。

還有河畔的柳樹的青影，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優美，美極了。

傍晚，宋母從田裏回來之後像往常一樣在爐灶上準備晚飯，家裏平時就是她和姥姥在一起吃飯，而宋可新和宋婧則是在縣城的一所重點高中念高一，所以他們一般不回家吃飯。

宋母在廚房切菜時，聽到開門的聲音，便猜測是自己的女兒或兒子回來了，果然，是讀高一的宋可新回來了。

宋可新由於好久沒回家，一到家便興奮的大喊了一句：“媽，我回來了。”

宋母望著宋可新，好奇的問道：“可新，怎麼就回來了，是因為手頭拮據，沒錢用了嗎？”

宋可新笑著說：“媽，你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宋母皺了皺眉，便說：“明天是什麼日子啊？你看，媽都老了，記性不行了，老把事給忘了。”

宋可新看著母親原本烏黑的頭發變得斑白了許些，臉上毫無潤色，身體變得更消瘦了，眼裏竟不由自主的留下了眼淚。

宋母看到了急忙拿了張紙巾過來，問宋可新：“可新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

宋可新擦幹眼淚，笑著說道：“沒有。我隻是眼睛進了沙子，沒事的，對了，媽，難道你忘了明天是你的生日嗎？再說過幾天馬上就過端午節了，學校放五天假，所以我就回來了，妹妹沒回來嗎？”

宋母手上邊拿著鍋鏟對宋可新說：“宋婧還沒回來呢，估計也快回來了吧，其實我的生日 你們沒必要惦記著，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沒什麼生日過的，不在意這些的。”

宋母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一下就說了這麼多，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炒菜差點把菜給燒了。

之後便叫宋可新去照看姥姥去了。

夜，依舊那麼寂靜，銀白的月光灑在地麵成了斑斑點點的洞影；泛藍的天際在皎潔月光的襯映下，隨著一眨一眨的星星顯得更加地靜幽唯美。

回到家的宋可新久久不能入睡，他在想的是母親從小到大把他們兄妹兩拉扯大也不容易，不管自己的家庭有多麼的貧困，就算為了報答母親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宋可新明天也得好好的給母親過這個生日。

可是他現在不確定的是明天妹妹會不會回來，到底要不要和妹妹商量下怎麼給母親過這個生日？

母親整日的奔波勞累使得自己逝去了往日花容般的樣貌，眼下的姥姥更是讓人擔憂，病情老是反反複複發作，長期的臥病在床，好久都沒有沐浴過溫暖的陽光，宋可新再次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盡管他是一個男孩，一個即將過渡到男人的男孩。

第二天，也就是宋母的生日，宋可新和宋母一直在等著宋婧的回來，因為他們憑直覺就相信：宋婧會回來的，就算她們學校不放端午節的假，宋婧就憑著是母親的生日請假也會回來的。

因為宋婧一直都是個孝順的孩子，況且每個學校都會在端午節放假，隻是放假的時間可能有稍微的不同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還沒到中午時分，宋婧便背著一個裝得鼓鼓的破舊書包回來了，宋母和宋可新站在龍下村的古井旁看著宋婧一步一步的跳回來，心裏別提多高興。

宋婧回到家後，先是和宋母彙報了自己在學校的表現，還特意地拿出了好多張在學校獲得的榮譽證書和排名表給宋母和哥哥看。

當宋母看到每張排名表上宋婧的名字都排在第一位時，宋母欣慰的說道：

“宋婧，好孩子，好樣的，媽可把考大學的希望寄托在你和你哥身上了，你們隻管好好的念書，到時考上大學，再苦再累我都要把你們供上大學。”

宋婧笑著說：“媽，你開心就好，我和哥哥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放心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勒。”

然後宋婧從自己破爛衣服的口袋搜出了一個漂亮的精致的盒子交到母親手上，那一刻，宋母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心裏麵有太多的欣慰和自豪。

不久後兄妹兩決定給母親做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宋可新去田地裏幹活，宋婧就留在家照顧姥姥和做好晚飯等哥哥回來，並提議母親就休息一天。

母親拗不過兄妹兩的勸說，表麵上和宋婧說是去散心，其實又跑到自家裏的另一塊農作地裏幹活去了。

那天晚上一家人過得很快樂，姥姥依然是臥病在床，但明顯在那天姥姥的氣色紅潤了不少，而且看到宋婧和宋可新他們還老是點頭微笑，雖然姥姥已經到了連話都說不出的地步。

那天的夜晚，月比以往更皎潔，星星比以往更閃爍，天空比以往更藍，就連周圍沉寂了許久的微生物都異常的活躍，像是上天給宋母的生日禮物。

按照村裏的常例，要在端午節的前一天舉行“複活節”，以示對龍太子和那位姑娘的紀念。

五月初三那天，村長龍長生為了這事立即召集村民來商量慶祝“複活節”的流程和計劃，經過村名的一致推薦意見，最後決定以舉辦一場話劇比賽，以此來傳達對龍太子的思念和感恩之心，比賽勝利者將會有神秘的獎品，所以鼓勵大家踴躍報名參加。

龍下村舉辦比賽，所靠的主力軍毫無疑問就是一群像宋可新一樣才華橫溢又樂觀開朗的年輕人，但這並不表示村裏除了宋可新就沒有其他的誌氣少年。

宋可新也想借此機會來緩解一下在學校的壓力，於是就走向村裏的一個同輩夥伴說兩人看看能不能參加那個話劇比賽，宋月平很快就同意了。

最後兩人決定排練一場“龍人仙凡戀”的話劇，其劇情就和村裏的傳說一樣，隻是需要表演的更逼真更具有藝術化。

不言而喻話劇的表演也需要特定的技巧，特定的人來充分發揮完成。

定好了話劇之後，宋可新就去村裏尋找能夠出演話劇的合適人選了，筱婈是宋婧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固然讓她去出演話劇也是樂意效勞的，於是，幾個愛好相投的人就風風火火的排練話劇去了。

雖然排練時間有點緊，僅僅隻有兩天，但宋可新他們排練話劇的激情和進程卻遠比心中所預測的效果要好得多。兩天過後就等著看自己的成果了。

令人興奮的初四如約的來了，大清早村民就吹打著樂鼓，還有哼著歌兒的，提著一大袋水果和雞蛋的，一窩蜂的向龍祠走去，今天，村裏的人別提有多激動了，個個都麵帶笑容，期待話劇的上演，也讓自己從農忙中放鬆放鬆心情。

龍祠那天熱鬧非凡，不斷的有人上香，上香的大多是中年以上的婦女，上香的同時嘴裏還咕噥著說道：“保佑我女兒我兒子·保佑我丈夫他能夠賺大錢，讓我們家早日脫離貧困。”

宋母那天並沒有去看兒子的話劇演出，她僅僅是呆在家裏照顧姥姥去了。

宋可新他們的話劇被抽到在倒數第二出演，前麵還有七場話劇需要表演，所以他們也算有充分的心理準備，當快到他們上場的時候他們立刻換好了相關的出演衣服，衣服是村裏麵留下來好多年改裝的破舊禮服，隻是拿出來湊合著看罷了。

很快他們就上場了，四個人在台上的表演可算是惟妙惟肖，就如同傳說中的親身經曆一般，特別是這種悲傷的氛圍就像是現實生活中所存在的那樣，感動了在場的所有觀眾。

如其所料，話劇比賽的勝利者是宋可新他們的“龍人仙凡戀”。

而村長口中所謂的神秘禮物，僅是給宋可新他們每個人獎勵了一張榮譽證書和一本附著精致書簽的筆記本，樣式古老，估計也是村長多年前存留下來的，實在沒辦法用出去，現在終於可以派得上用場了。

宋可新一回到家，就忍不住的大喊了一句：“媽，我回來了，話劇比賽拿了個第一......”

喊了好久，仍然不見宋母的蹤影，宋可新再跑到姥姥睡的房間裏，一看，床頭空蕩蕩的，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於是立馬把門給鎖了，問了隔壁正在廚房準備飯菜的陳阿姨才知道，原來姥姥病情惡化，被送到鎮衛生所去了。

宋可新臉色刷的變暗，二話不說直接推著自家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就往衛生所跑。

奇怪的是，原本今天上午還這麼好的天氣，誰知下午卻變卦的下起了磅礴大雨，豆粒般大的雨滴不斷地灑在宋可新的身上，從宋可新的額頭上一直往下落，宋可新就在大雨中飛快的騎著自行車，心裏有說不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