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憶

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我和江涼從高中起就是同學，但不同的是，他一直就是學習成績很好的存在，而我哪怕努力也隻是中等偏上的樣子。

江涼雖然算不得學校的風雲人物，但他長的有點小帥。而且人如其名，自帶一股子的清冷感，所以倒是引得不少女同學給他塞情書。

隻是他誰也不喜歡，一心沉醉於學習。

我也不可避免的春心萌動，但我本就不是外向的人。

我心知我與他的差距，所以隻是默默的把自己藏在摞起的課本後麵，努力讓自己也沉下心來學習。

但是哪怕我不去刻意關注，江涼的消息也經常傳到我的耳朵裏。

江涼又被隔壁班的女生表白了。

有人私底下打賭江涼究竟能被哪個女生拿下。

三班的張雨和江涼表白被拒後揚言一定要他好看。

張雨家裏很有錢，這才讓她這種人能到這所還算不錯的高中讀書。

但是她對讀書根本不感興趣，她最大的樂趣是和那些學習好又長的不錯“書呆子”談戀愛。

用她的話來說“把高嶺之花拉下神壇，讓這些一心學習的人變得心裏都是粉紅泡泡，這是一件多有趣的事啊。”

我覺得她大概是不愛任何人的，她隻是享受玩弄人心的快樂。

這一次她盯上了江涼。

我不知道她會做什麼，我想提醒江涼注意安全。可我又沒膽子和他說，這不僅僅是怕我和他說話時會不小心暴露了內心的情感，我還怕張雨發現我的“告密”。

我這種人，實在惹不起她，

我隻能寫了一張小紙條偷偷塞給他。

上課的時候，我看見他在筆袋裏發現了那張紙條。但是他看都沒看就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江涼把紙條當做是誰又給他的情書了。

我有些無奈，隻能加了幾分關注。

畢竟張雨可是有把人搞退學的前科。我不想江涼也無法繼續在這裏讀書。

在某一天晚自習下課後，我遠遠的跟著江涼往家走去。

他家就在我隔壁樓，所以我們大部分時間還算順路。

我看見有人攔住他，笑著把他推進了旁邊的牆上。

借著昏暗的路燈，我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張雨！

她揪著江涼的領子，看著他。

穿著小高跟的張雨看上去和江涼差不多高。

高挑的女生看上去氣勢很足，壓製著江涼動彈不得。

兩人越貼越近，似乎連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但很快張雨似乎是被惹惱了，她一把推開江涼，又把他扯進了一遍的小巷子裏。

一直跟著張雨的兩個男人也跟著他們進了小巷子。

我往前跑了兩步，但又刹住了腳步。我在心裏不停的重複：“冷靜，曲樂冷靜，你不能惹事。”

我撥打了報警電話，躲在路邊的便利店裏等到聽見了警車的聲音才離開。

第二天上學，我看見毫發無損的江涼，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他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年少時的愛總是會肆意生長。

我對江涼也是如此。

很快我的好朋友何蓉就發現了我的“秘密”。

一天放學，何蓉神神秘秘的問我。

“小樂，你是不是喜歡江涼啊。”

她的話讓我一下子麵紅耳赤起來。

“怎麼會呢？”

我連連擺手，何蓉卻一副看穿了我的模樣。

她點點頭“我明白，是美好的，高中時期的暗戀。”

我惱的伸手想拍她。

在何蓉的攛掇下，我準備和江涼表白了。

用何蓉的話說:“感情這事，不就是趁著年輕爭取一下嘛，要是都像暗戀似都猶猶豫豫，月老的鋼筋都能被扭斷。”

她還特意幫我準備了一封情書。

何蓉知道我臉皮薄，她告訴我，到時候她幫我把情書給江涼，但凡江涼有點意動，她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可惜那封情書最終也沒有送出去。

因為家裏的驟然變故，我請了長假險些休學。

那段時間，何蓉生怕我想不開，幹脆和她家裏說了一聲，搬來和我住在了一起。

晚上我對著家人的照片以淚洗麵，何蓉陪在我的身邊，緊緊的擁住我。

她什麼都沒說。

我們也都知道，僅僅是陪伴，便已經足夠了。

我本來想要就此輟學，但何蓉堅定的不同意，看我情緒穩定了一點後就硬拉著我回到了學校。

整理桌子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封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表白信。

何蓉在一旁擔心的看著我。

我努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把信塞進了桌膛。

也不是不喜歡江涼了，隻是家裏的事情讓我心力交瘁，根本無心情愛了。

晚上，我站在窗前，看著對麵樓江涼家的燈光。

夜色沉沉，樹影憧憧。大部分人已經陷入了深眠，隻有想我們這樣的學生還在醒著。

雖然我看不見他，但我能夠想象得出江涼伏在桌旁埋頭苦讀的樣子。

手中的信封被揉成一團又再度展開，我將那一團紙緩緩的撕了個粉碎。

我鬆開手，碎紙被風吹散。

就好像是我的暗戀無疾而終。

隻得等待時間衝淡這一切。

由於高考的超常發揮，我與江涼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到了大學，江涼的追求者更多了，但他還是沒有接受任何人。

某一天半夜，江涼突然給我發了消息。

“曲樂，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本來睡的迷迷糊糊，看見這句話突然驚醒，困意消散的一幹二淨。

我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夢。

那條消息明晃晃的掛在我和江涼空蕩蕩的聊天框裏。

我實在是想不通，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究竟是真情還是玩笑。

聊天框的頂端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過了良久，才又跳出一句“大半夜和你說這些太突兀了，明天晚上七點，北食堂我等你。”

再沒有新消息發來，但我已經完全睡不著了。

黑暗中，我甚至能聽到我心臟在劇烈跳動著。我想笑，又有些忐忑。

就這樣，我在床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白天的課我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時間是又快又慢的到了晚上。

我看著站在食堂門口的江涼，努力的調整了一下呼吸，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緊張。

“曲樂。”江涼看見了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待著接下來的審判。

是取笑，還是愛意。江涼從身後拿出一束花，我的心終於落了地。

還好，他約我出來並不是發現了我隱藏心意的嘲弄。我不由得有些自責，竟然如此的惡意猜測他。

“為什麼？”我聽見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我自認為我和他沒有任何超過同學的交往，他的表白有些過於突如其來。

江涼看著我，眼神中是我從沒見過的溫柔。

“我知道，高二那年是你。”

我回憶了半天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張雨的那件事。

但是我沒有想到他知道，卻在這麼多年後提起

“其實我一直想和你道謝來著，但是看你很不想和這件事扯上關係，所以就一直拖延到現在。”

江涼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

“我關注你很久了，但是也不知道從何開口。我室友知道咱倆以前是同班同學，想讓我把這封情書轉交給你。在此之前，我想努力一下。”

“曲樂，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