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翰滿臉笑意地挑開了新娘的蓋頭。
露出新娘那張如花容顏。
我心裏一片酸澀。
這麼美的一張臉,任誰見了不動心。
更何況她還是丞相嫡女。
而我雖然容貌和她相比並不遜色,卻總是畏畏縮縮,全然沒有她的明豔動人和自信張揚。
師傅說我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任誰見了我,都會心生愛慕,會給自己招開禍端。
還給我講過曾經有一個貌美的富家女子來道觀上香,半路被一個男人擄走欺辱。
要我一定適當遮掩,所以我總低著頭。
後來我在前殿時,被一個婦人拉住,說我長得和一個貴人極像。
我說與師傅聽,她的臉色很沉重,就讓我待在昏暗的後殿,看著長明燈。
記得第一次見到陳文翰,是他母親剛去,他來道觀為他母親點上一盞長明燈。
我問他長明燈點多少燈油的。
他卻隻顧哭著絮絮叨叨地說著他母親是如何辛苦操作家事,而父親卻視而不見,把家裏值錢的物事都偷偷變賣,在外麵養著一個外室。
他的母親終於發現了那個女人,一氣之下,喝了毒藥。
他母親死了,他的父親卻連後事都不肯操辦。
他說了太久,我低著頭,脖頸有點酸疼。
於是,我便抬起頭。
四目相對,陳文翰眼淚卡在了眼睛裏,張大嘴巴,像個傻子。
他說我美得像個仙女。
從此他便經常上山尋我。
次數多了,師傅就知道了他。
要我不要隨意輕信男人的隻言片語。
她說。
「玲瓏,你一定要記得,男人的真心有限,你千萬不要信以為真。」
我對男女之事並不明白。
隻是覺得我並不討厭他,幾日若見不到他,也會心生想念。
他送我的那些小玩意我也很是喜愛。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師傅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我自小便在道觀裏長大,我舍不得師父師姐她們。
師父說我尚在繈褓中,就被丟棄在道觀。
身上也沒有留下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
可是,沒想到,最後道觀被毀,師父師姐葬身火海。
而我幸運地躲在佛像的背後,被陳文翰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