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德公公那個老閹貨和母妃對視了一眼。
胃裏的吃進去的東西,一陣翻滾,差點吐了出來。
被母妃推進池塘的那一次,我被德妃所救,發燒昏迷了好幾天。
宮人脫掉我的衣服,看著我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嚇了一跳。
德妃很是心疼我。
她入宮多年,曾經生了一個公主,卻不幸夭折,後來不知為何,一直再沒有受孕。
她溫柔地抱著我,眼淚一滴滴落在我的脖頸。
我從來沒有母妃這樣抱過。
母妃隻有在父皇來的時候,才一把扯過我抱在懷裏。
可是,她勒得太緊,我很是不舒服。
我稍有動作,她就狠狠地掐著我的大腿。
等父皇一走,她就會扒光我的衣服狠狠抽 打。
還不許我哭。
「賤蹄子,老娘抱著你,你還敢亂動,本宮看你就是不安分,不知足。非要本宮狠狠地抽你,你才滿意。」
「你就欠打的狗東西。」
所以,德妃抱著我的那一刻,我就很難過。
她哭我也哭。
可是,她不是我的母妃。
過了幾天,她還是把我送了回去。
她當場嗬斥了母妃。
「怡嬪,景鈺雖是你的女兒,但也是皇家子嗣,景國法製,傷皇家子嗣者,斬立決,念在景鈺年幼,本宮就不把此事告知皇上,如若再有下次,本宮第一個繞不了你。」
母妃嚇得臉色慘白。
她哪裏知道什麼景國法製,她隻知道她生了我,便可以任意處置我。
她也害怕德妃,德妃和她不一樣,德妃背後是強大的母族,鎮北侯,就連皇後都要禮讓三分。
卻忘了她小娘隻是劃傷了嫡女的臉就會活活打死的教訓。
從此,她不敢再傷我。
但是,我到底是她唯一的棋子。
等到我長到八歲。
這三年,後宮不斷有年輕貌美的妃子選進宮中。
所以父皇再也沒有踏進這個破舊的宮殿。
有一天,荷花池突然淹死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宮女。
她正好看到了德公公的幹兒子小李子,匆匆忙忙,鬼鬼祟祟從荷花池那邊跑過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天她回到宮中,就死死地盯著我看。
我沒想到她會如此狠毒,如此膽大妄為。
那夜她突然好心地給我喂我吃了幾塊桃花酥。
我以為她終於肯愛我這個女兒,感動地流下眼淚吃進嘴裏。
過了一會兒,我就犯了困。
她第一次溫柔地把我抱到床上。
睡夢中,我總感覺有人在摸 我。
卻總也醒不來。
後來,突然父皇又重新來了母妃的宮中。
每天夜裏,母妃都抱著我喂各種吃食。
很快我就犯了困。
一連好幾天,我都是這樣。
那天白天我也開始犯困。
宮裏沒人管我,我就鑽進被子裏,蒙住了頭,擋住了強烈的日光。
就在我半睡不睡的時候,我聽到了母妃走進來的腳步聲。
「小李子,皇上為什麼這兩天又不來了?」
母妃的聲音帶著怒氣。
「德妃娘娘身體不舒服,皇上這兩天待在她那裏。」
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啪”
是瓷器摔碎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又是德妃!!」
「我不管,你讓德公公趕緊想辦法,讓皇上來我宮中,那些新來的好幾個都有了身孕,我卻還沒有。」
「難道,讓這些小賤人以後都爬到我的頭上。」
「怡嬪娘娘,我幹爹已經盡力了,你想想宮中這麼多的娘娘,這個月,皇上來了您的宮中三次,已經算很好了,您進宮多年,又不是才入宮的,如果幹爹總讓皇上掀你的牌子,那不露餡了嗎?」
「怡嬪娘娘,幹爹讓我告訴您,要慢慢來,細水長流才能長遠。」
「哼,細水長流?那我什麼時候能懷上龍子?什麼時候才能翻身?你們倒是說話不嫌腰疼,我等得了嗎?」
「如果怡嬪娘娘這樣急躁,不如自己去想想法子。」
「你放肆!」
「怡嬪娘娘,幹爹說了,怡嬪娘娘如果不知進退,他得尺進丈,你們之間的交易就此結束。」
「五公主不過是占了公主的名號,他才有了一定的興趣,不要再大的興趣,也抵不住更大的危險,如果讓皇上知道了,這可是殺頭的罪。」
「他知道就好,如果他不肯幫我,我就去告訴皇上,砍了他的狗頭。」
「那您作為五公主的母妃,能逃得掉?」
我終於原來不是我做夢,一切都是真的。
我流著眼淚死死地咬著手背,害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德妃一直告訴我,不要怕任何人,我是景國的公主,是皇家血脈,除了父皇,母後,還有後宮的其他妃嬪,其他人都是我的奴才。
我可以任意打罵甚至杖殺他們。
他們不要說欺辱我,就是抬頭看我一眼就是死罪。
她讓我不要害怕,要拿出公主的威嚴來。
可是,我原來早就被母妃出賣了我,我哪裏還有什麼皇家血脈的威嚴。
我連宮裏的丫鬟都不如。
我成了狗奴才的禁 臠。
那時的我,那一刻就有了死誌。
等到他們離開,我從床上爬起來。
宮裏的奴才都不搭理我。
我正好可以偷偷地跑出去。
我跑到了那個隱秘的荷花池。
其實,我是害怕來到這裏的。
畢竟我曾經差點淹死在這裏。
也聽說很多關於這裏有鬼的故事。
可是,宮裏其他的地方太過顯眼,我不想還沒有死就被人發現。
當我來到那裏時,已經有人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