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淮今日有約,是淩子禦和他幾位朋友約著談事。
榮峰的項目,淩子禦也有投資板塊,偶爾他們幾人會私下研討開會。
蘇淺參加過幾次,幾位站在京都城頂尖的公子哥們,舉手投足談笑風生間,便能決定這座城裏百萬人口的生存。
蘇淺把人送到目的地後,便自行離開。
霍北淮不用工作,不代表她可以。
作為霍北淮的首席秘書,蘇淺也不僅是空有美色。
在霍北淮無數個入眠的深夜裏,她需要為他審核下級送上來的所有文件,為他敲定形成以及篩選合適榮峰的項目。
當然,最終決定權還是在霍北淮手裏。
她還需要為霍北淮應酬一些他不想卻又不得不應酬的人。
比如現在,蘇淺就要應付一位極其難纏且刁鑽的供應商。
按理說,以榮峰現在的位置,供應商應該求著他們,但好巧不巧,這位供應商是霍北淮後媽娘家弟弟的媳婦的哥哥。
當初,就是霍北淮那位後媽親自把這份生意塞到對方手裏。
沾了姻親關係的生意,總歸是不好做的。
去年上半年起,榮峰就已經不做製造產業,轉型為電子化設備,順勢也就不再接納供應商的供貨。
但這位卻不依不饒,非說自己能完成電子化配件,讓霍北淮再給他一次機會。
畢竟是霍北淮後媽娘家的姻親關係,霍北淮便將這爛攤子扔給了她。
蘇淺按照對方喜好給他倒了杯果汁,語氣恭順:“楊先生,我知道您的難處,可我隻是個秘書,你別看我表麵風光,實際上做不得主。”
“這會兒霍總不在,您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去趟霍家。”
蘇淺笑得溫柔,好言勸說:“楊先生,生意上的事情要一步步來的,就算您想要霍總答應,也得拿出成績來,您說對吧?”
“您三番五次來都是空手上門,霍總怎麼會高興呢?”
楊供應商眼前一亮,“蘇秘書你說得對,但我應該送什麼禮呢?”
蘇淺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想,你送什麼,霍北淮都不會要的。
她麵上笑道:“隻要您做出了我們所需的配件,霍總不就不好推了嗎?”
楊供應商一拍腦門,“蘇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回去想辦法!”
他急匆匆來,又急匆匆走。
蘇淺眯了眯眼,暗罵了句蠢貨。
改變工廠生產環境進行轉型需要很大一筆錢,這楊供應商要麼去求霍北淮的後媽,要麼一段時間恐怕都不會上門來招人煩了。
霍北淮不在,她處理完手上的事情能提早下班。
難得有空,蘇淺打算去趟醫院。
她正準備聯係醫院,霍北淮的電話就來了。
“霍總。”
“你去我家酒櫃裏,把德國伊慕酒莊那瓶沙茲堡雷司令拿過來。”
蘇淺看了眼時間,應了聲好。
霍北淮那邊聲音喧嘩,很顯然正是玩得開心的時候,興致高漲到要開瓶酒來慶祝。
蘇淺驅車先回了他家,然後趕往金玉閣。
她也算是金玉閣熟客了,門口的侍者見到她,微微頷首:“蘇小姐。”
“霍總,在哪個包廂?”
“今天是在一號樓。”
蘇淺嘖了聲,抬腳朝一號樓走去。
金玉閣裏的一號樓,那便真是一棟樓。
金玉閣的外麵是現代化建築,包含娛樂設施和酒店服務,普通人進來隻要達到低消標準就行,但要想玩得豐富一些,那便必須是金玉閣會員。
一號樓算是個獨立的存在,那是有錢也進不來的地方。
隻有踩在這座城市金字塔尖上的那些人,才有資格進到一號樓裏。
和外麵的現代化建築不同,穿過金玉閣的大廳後能看見一個老式回廊,一幢古色古香的閣樓建築巍峨屹立。
整個樓層燈火通明,隱約能看到人影重重。
蘇淺踩著木質樓梯上了樓,侍者領著她來到最頂層的房間。
一扇很大的雙開木門,上麵的浮雕都透著厚重古樸的年代感。
開門的一瞬間,屋子裏的人朝著她看來。
人不多,除開蘇淺認識的那幾位,還有幾位麵生的姑娘。
她踩著腳下的高跟鞋,手裏拎著保溫袋,回頭朝著侍者吩咐了句,然後向霍北淮走去。
他坐在沙發內側,身邊靠著個年輕女孩,那女孩一雙眼含羞帶怯,又純又欲。
蘇淺隻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作為霍北淮的首席秘書和兼職情人,她拎得很清楚,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
“霍總,酒帶來了。”
“我讓侍應生拿了冰桶和酒杯,需要我幫您醒酒嗎?”蘇淺溫婉淺笑。
霍北淮擺手,是拒絕的意思。
她直起身子:“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晚上如果需要我來接,您通知我一聲。”
霍北淮挑了挑眉,喉間微動:“嗯。”
蘇淺鬆了口氣,果然,有人替她分擔的時候,她是最輕鬆的!
蘇淺轉身要走,沙發上的男人忽然出聲:“蘇秘書,酒都拿來了,喝一杯再走啊!”
霍北淮微微皺眉,蘇淺腳步微頓,轉過頭朝著說話的男人笑道:“方先生,我開車了。”
好像是什麼笑話一樣,方南笑出了聲。
他眼神有些迷蒙,似乎喝多了點,踉蹌了幾步朝她走過來:“蘇秘書,喝一杯再走,嗯?”
“不就是個破車,待會兒我找人送你!”
“蘇秘書長這麼漂亮,我就想你陪我喝一杯!”
霍北淮臉上的笑意淡了淡,目光沒有朝方南看,也沒阻止他。
蘇淺耐著性子,笑道:“方先生,喝不了,我還得回公司。”
“行了方南,她有事兒呢,你找誰喝不行啊?”
淩子禦瞧著霍北淮臉色不大對,連忙圓場。
蘇淺點了點頭,方南嗤笑道:“裝什麼清高,不就是個贗品!”
蘇淺臉色一白,方南指著旁邊的女人說:“和你們沒區別,都是出來賣的!”
“現在正主都回來了,還他媽在這兒鳩占鵲巢呢!”
“方南!”淩子禦低喝,下意識看了眼霍北淮。
霍北淮掀起眼皮,碎冰般的眸子滲滿了寒霜。
“吼我幹什麼?”
方南一把將他推開,大概是酒勁兒上了頭,不管不顧地指著霍北淮。
“三兒,你給個準話,你到底是要她,還是要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