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個賤蹄子!你在誰家動手呢?我是你的長輩!”
徐芳叉著腰破口大罵,旁邊的方振華拉了拉她的胳膊看似阻攔。
蘇淺冷眼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心頭發冷,“長輩?你有什麼資格停了小安的藥?他如果出事,我就讓你們家償命。”
聽到這番話,周芳嘴都氣歪了,一臉不屑地破口大罵道:“你好大的口氣,當初你爸媽死了,扔下你倆這個累贅,要不是我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能活到現在嗎?”
“你就是個白眼狼,你弟弟是個病秧子!我讓你定期給打錢,你已經兩個月沒打了!那我以後就從他的醫藥費裏取!”
七年前,蘇家被查出逃稅金額巨大,蘇家產業瞬間被查封。
父母申訴無果,接受不了,擰開煤氣自盡。
父母當場死亡,她被發現的及時,救了過來。
弟弟小安卻成了植物人,腦死亡了這麼多年。
蘇父母死後,舅舅方振華主動把她接過去,名義上是撫養外甥女,實則吞並轉移父母早在她名下成立的愛心慈善基金會。
拿到好處之後,再也沒管過他們姐弟倆。
現在基金會也被掏空了,居然還有臉在這裏指責她是白眼狼。
“小淺你消消氣,你舅媽心急了,別跟她一般見識,舅舅家現在確實遇到了點困難,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看你也長大了,要不然就幫我們一把。”
方振華表麵說著軟話卻一臉算計,毫無親情可言。
蘇淺睨了他一眼,眉眼清冷,麵若寒冰,胸口起伏巨大。
“隻要你同意,我答應你,以後我們再也不去打擾小安!”
見蘇淺沒回應,他觀察著局勢,信誓旦旦地說。
“好啊,基金會也要還我。”
蘇淺思慮幾秒鐘,雙手環胸挑了挑眉,盯著方振華薄唇微啟。
父母留給她的東西,她一定要拿回來。
“沒問題!”
對方答應得很爽快,這些年,基金會的錢早就被他掏空了。
現在隻不過用一個可以掣肘蘇淺的條件兌換,他不虧。
方振華看著蘇淺有所鬆口,趕忙拉著她去沙發坐下,又給旁邊徐芳使了個眼色。
“小淺,這次跟以往不同,舅舅這項目的錢要是不到位,資金鏈接不上,最差的後果就是宣告破產了。”
他說著,又拿過來一份名片塞到她手上。
“這是商總的聯係方式,他曾經對我們這個項目有興趣,後來被榮峰那邊搶去了先機,你跟著霍總這麼多年,年輕漂亮,又有頭腦,這件事你出麵,有很大機會的。”
她接過那張名片的時候,掃到了上麵的名字。
那兩個字是那麼耀眼。
仿佛一下子把她拉回了很多年前。
她打了個哆嗦,咬了咬牙起身。
她將名片輕輕攥在手心,麵若寒霜:“我試試吧,記住你答應的。”
“還有,在此期間,不準去打擾小安。”
她轉身瞪了一眼徐芳,徑直離去。
“賤蹄子,看見她,我就來氣,一副清高的樣子,這事兒指望她能成嗎?到時候那個基金會真還給她?”
徐芳湊上前去暗罵個不停,一邊的方振華卻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嗬,等她辦成了再說!”
第二日,蘇淺早早跟霍北淮請了假,說身體不適。
晚上,她換上露背絲綢紅裙,裙子襯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長長睫毛冷凝寒霜,頭發散下來卷了幾個大卷,像一朵開得正旺的紅色玫瑰,帶刺,卻又充滿魅力。
跟平常穿著職業裝的她判若兩人。
滴金娛樂會所裏,燈紅酒綠,上流人士的交際圈子。
來往都是名媛公子,看到蘇淺還頻頻回頭議論。
她的美,太不平凡。
來到約定好的包廂,她敲門進去,笑得明豔。
“不好意思商總,讓您久等了。”
隻一瞬,她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包廂正對麵的,是她剛剛請假,一天未見的上司。
旁邊的兩個男人也是不同程度地愣住。
霍北淮沒有抬頭,捏住水杯的指節緊了緊。
商逸愣在原地,慢慢站了起身,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蘇淺。
蘇淺強顏歡笑一般掛上笑容,又衝著霍北淮另一邊的男人點了點頭,那是霍北淮最好的朋友淩子禦,他帶她見過。
“……是你,約的我?”
商逸眼尾有些泛紅,聲線顫抖地詢問。
昨晚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說是談項目,如果不是聲音非常像她,他也不會給她這二十分鐘的機會。
本以為是自欺欺人,沒想到真的是她。
蘇淺目光掃過旁邊一言不發的霍北淮,強裝鎮定地笑起來。
“商總,是……我給你打的電話。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淺,我,今天是來想讓你了解一下項目投資。”
她攥緊手。
還是會波動,哪怕來之前就做了一晚的心理準備。
商逸眸子顫動,溫和清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咱們出去聊。”
“哎……那個啥,蘇秘書,你怎麼才來啊,我跟霍總都等你半天了。”
蘇淺攥緊了裙子,一旁坐著的淩子禦開了口。
在看不見的地方,他轉頭朝著霍北淮說:“你輕點踹我!”
“秘書?”
商逸頓住,看向蘇淺,眸子裏的情緒層層疊加。
“是,我的首席秘書,蘇淺。”
“過來。”
霍北淮低沉的聲線響起,他坐在中間,像一個睥睨天下的王發號施令。
蘇淺頓了頓,看了商逸一眼,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下走向霍北淮,穩穩落座。
霍北淮一動不動,周深散發著寒冷的氣息,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冷冷道:“我沒給你報酬嗎?還跑出來接活兒。”
他知道她愛錢,從第一天就知道。
但一臣不事二主,這個女人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蘇淺沒有回應,如今的局麵,已不適合再談項目的事兒。
惹怒霍北淮,她將自身難保。
她捏著杯子,灌了一口酒。
商逸的表情緊張起來,他一直盯著蘇淺。
霍北淮睨了她一眼,笑意不達眼底地看著商逸。
“商總,好像對我的秘書很感興趣?”
商逸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霍總的秘書,才色兼具,隻是有點像很久前的一位朋友。”
蘇淺麵色漸紅,愣了一瞬。
他們之間,又何止是朋友。
他們曾經是彼此的月光,是彼此陰暗日子裏的救贖,是高山流水的知己。
不是因為那件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