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蟾再次轉過身來,蘇久寧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默了默,他聲音喑啞地吐出兩個字:“南辰。”
這是他以前的名字,已經很久沒用了。
“南辰。”蘇久寧低低呢喃著,突然想起,“對了,我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蘇慕怎麼樣?”
“慕”字很好聽,隻是......
“為何要姓蘇?”
蘇久寧歪頭,“我生的不姓蘇姓什麼?”
北宮蟾眯起眼睛,冷淡道:“這孩子有我的血脈。”
“所以呢?”屋內燭火昏暗不明,映照著蘇久寧半邊臉龐,影影綽綽間,更加精致清冷,她眯起眼睛笑,“難不成跟你姓?我懷胎十月,而你隻出了兩個時辰的力,怎麼想都不公平。”
北宮蟾神色微冷,燭光拉長了他的影子,一步一步靠近,將蘇久寧籠罩起來,一股危險地氣息蔓延開來,蘇久寧都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這時,外麵傳來孫嬤嬤的敲門聲。
“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亮著燈,是有什麼事麼?”
北宮蟾當即收斂氣息,退到了蘇久寧身後。
“嬤嬤沒事,我就是渴了,起來倒杯水,你快去休息吧。”蘇久寧掩飾道。
“好,小姐有什麼事一定要喊我。”孫嬤嬤還是不放心地在外麵叮囑一聲。
確定門外沒人了,蘇久寧看向身後,北宮蟾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這家夥看來功夫不錯,來無影去無蹤的。
她沒太在意,直接爬上床睡覺。
黑夜中,孫嬤嬤對著眼前的人跪下,恭恭敬敬喊了一聲:“禦王殿下。”
樹影婆娑,月光透著葉間的縫隙撒下來,斑斑點點落在北宮蟾身上,看著不遠處的院子,目光幽深,“好好照顧她,有什麼消息立刻飛鴿傳書到王府。”
“是。”
孫嬤嬤欲言又止,她之所以肯給禦王通風報信就是相信他是個好人,會好好對小姐,可如今禦王隻帶走了孩子,絲毫沒有要管小姐的意思,這讓她有點失望。
北宮蟾看著懷裏的孩子,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蘇久寧身上那個胎記,那明明是印記,她一個深閨女子從何得來?
這女人身上到底有何隱瞞,看來以後他要多來這邊走動了。
一個月後。
剛坐完月子的蘇久寧精神恢複大好,在院中鍛煉完身體就打算出去走走。
“站住!”春香帶著兩個丫鬟擋住蘇久寧的路。
“你們要攔我?”蘇久寧冷眼掃過去。
春香低頭,但想起大夫人吩咐,又強勢回複,“大小姐的禁足還沒解除,不能離開這裏。”
蘇久寧深深看著她,“如果我非要離開呢?”
“除非大小姐從我們身上跨過去!”春香態度強硬,上次的事情她還記著。
“嗬,這可是你們自己要求的。”蘇久寧冷冷勾唇,隨後抬手就打,三兩下就把幾人撂倒在地。
“如何,現在是否能出去了?”
春香再次被教訓,捂著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大小姐不行呀,今日太子殿下也在,您萬不可出去殿前失儀。”
“太子在?”蘇久寧眼前一亮,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不正好退婚,倒省的她自己再找上門了。
“老爺讓大小姐禁足,我們奉命看守,大小姐卻這樣欺負我們,太子如果知道會怎麼看待你。”春香試圖挑起蘇久寧心底危機,她知道蘇久寧一向在乎太子。
“當然是坐著看,難道他還能跪著看我?”蘇久寧白眼。
春香呆滯,她,她說什麼,太子跪下看她?
這話要是被太子聽到,春香打了個寒顫,完全不敢想象後果。
蘇久寧見她們沒再攔著的膽子,冷笑一聲從她們身上跨過,直奔尚書府前廳。
剛到前廳外麵,蘇久寧果然聽到裏麵傳出的一陣說笑聲,當然大部分都是蘇青海在恭維太子,還有兩聲蘇紅雲的嬌笑。
蘇久寧跨步進去,廳內說笑聲立即止住。
以蘇青海為首,廳內幾人全部詫異看著她。
“你來幹什麼?”
蘇久寧目光轉動,瞥了眼高坐在主位上的蘇青海,又去看旁邊那個年輕男子,他一身黑衣上金龍點綴,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墨畫般冷峻,墨眉似劍,手持銀白折扇,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
腦海中一個名字浮現,蘇久寧知道了眼前男人身份,當朝太子容昇。
“我來跟太子退婚。”蘇久寧隨意掃向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太子容昇身上。
“你在胡說什麼?”蘇青海拍案而起,要知道退婚可並非兒戲,更何況這還是皇上賜婚。
周漸柳也陰陽怪氣道:“寧兒,你莫不是被禁足傻了腦子?”
蘇紅雲驚訝,暗喜之餘也諷刺道:“姐姐,你自以為以退為進,太子就會看上你嗎。”
容昇端著茶,慢慢放下,嗤笑一聲:“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不管你怎麼做,在本宮眼裏,你都不及雲兒萬一。”
蘇紅雲羞怯低頭,原來太子哥哥這麼喜歡我。
蘇久寧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模樣,惡心至極。
當初原主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男人,卻被他當成玩物一樣捉弄,甚至還帶原主去花樓跳舞給別的公子哥看,為的就是戲耍原主,從沒把她正眼當人看,更別說未來太子妃。
蘇久寧嘁了聲,“誰稀罕你的喜歡。”
她拿出早準備好的退婚書,丟了出去,“這是我寫好的退婚書,沒什麼問題你就簽了吧,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幹。”
那退婚書不偏不倚滾到了容昇腳下。
眾人目瞪口呆。
看著腳下的退婚書,容昇滿臉漲紅,雙拳緊握,氣急敗壞,吼道:“蘇久寧,你吃狗膽了,敢退本宮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