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宋雨晴感受著家庭的溫情,神思恍惚,仿佛是真的回到了最開始成婚時那美好的時光,然而二賴子一進屋,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現實終究是現實,自己所嫁的這個男人,是個爛賭鬼,爛酒鬼,喝多了就打人,賭輸了就想盡一切辦法把家裏掏空。
追債的再次堵上了門,將宋雨晴那點些微的喜悅,全都衝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媛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秦鐘,這幫人,可不是蔡茂生。
蔡茂生雖然混蛋,但畢竟還是縣郊居民,尚且會有所顧忌。
二賴子這幫人,純粹就是些流氓,毫無底線。
“怎麼都啞巴了啊?”
二賴子肆無忌憚的拉了個板凳,隨意坐下,秦立皺著眉頭,這才注意到,蔡茂生竟然也跟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秦立。
這個狗東西,今天這場麵,恐怕是八成跟他有關。
“今天不是還沒到時間麼。”
秦立神色平靜,說好了三天,這才第二天。
二賴子一抬頭,眼神就愣住了,好家夥,難怪之前都說這秦力的老婆漂亮,平時因為衣著原因,看起來也就那麼回事。
這換了件新衣服,簡直就完全變了個人,跟個仙女一樣。
身邊有個長相醜陋的麻子臉,更是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雨晴,你們先進屋。”
秦立護住老婆孩子跟秦媛姐弟都先回了裏屋,這種事情,人多沒用,秦媛就站在門口,手抓著秦鐘,手心裏全是汗,說什麼也不肯走遠。
宋雨晴輕聲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囡囡,滿臉憂色,這,好像還是沒有湊齊賭債吧,滿打滿算,好像也就四萬多,那幫人的錢,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蔡茂生冷笑連連,讓你跟我狂,瑪德,這次,看你怎麼死,坑了老子的錢,也得想辦法讓你都吐出來!
“秦兄弟,你瞧瞧,這事吧,也怪我,腦子不太好使,最近我也缺錢啊,今天必須得把帳給清了。”
二賴子輕挑的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疑。
“好。”
秦立毫不遲疑的點頭,倒是差點沒把蔡茂生給噎住了,哼,看你有多大能耐,把這破房子賣了,怕都湊不齊那麼多。
“哥,我回去拿錢。”
“不用,屋裏待著去,都別出來。”
秦立大聲喝住了秦媛,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少接觸為妙。
“這是三萬五的存折,你先拿著。”
二賴子沒有客氣,“麻子,數錢,剩下的呢?”
麻子臉很利索的數完錢點了點頭,還賊眉鼠眼的想要透過門簾去看宋雨晴。
秦立打開了隨身的側包,裏麵是整整齊齊的三碼錢,數出了一萬五,拍在了桌上,“總共五萬,把欠條拿來吧,這次,咱們兩清了。”
“這不可能!”
蔡茂生驚呼出聲,他分明都派人盯著秦立了,這三萬塊錢,又是從哪裏來的?
宋雨晴疑惑的看著秦媛,秦媛也是迷茫的搖了搖頭,同款懵逼臉,你們兩口子的事,互相都不知道,我一個當妹妹的,又能從哪裏知道這些呢。
這麼一筆巨款,竟然就湊齊了?
宋雨晴長出了一口氣,那塊讓她喘不上氣的巨石,這才鬆開了一道口子。
“拿錢走人!”
秦立眼中射出了一道厲芒,不想跟這些人多說一個字,這蔡茂生,還真是不想給他半點活路啊。
“不能走啊,二爺,這個秦立......”
蔡茂生急了,他有種不妙的預感,今夜過後,恐怕就再也攔不住秦立了,一朝得勢,困龍升天啊。
“閉上你的臭嘴。”
二賴子訓斥了兩句,又轉身笑嗬嗬的看著秦立。
“這麼著急喊我走啊,秦兄弟,咱哥倆可不止這點交情吧。”
見二賴子半點起身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秦立頓時警兆大生。
早就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可今天也是逼急了,要不然,不會讓這幫人看見他手裏的那筆錢。
“你想做什麼?劃出道來!”
秦立氣勢陡然一變,像是來自洪荒的凶惡巨獸,搞的二賴子那一瞬都莫名其妙覺得有些恐懼,不過立刻又清醒了過來。
肯定是昨天喝酒喝迷糊了吧,這小子就是個慫蛋,除了欺負家裏人,在外麵屁都不敢多放一個,想要拿捏他,還不是輕鬆的跟玩一樣。
“用不著激動,我這人,最好說話了,給他看看。”
二賴子笑眯眯的看著秦立,身邊麻子臉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來一張借據,正是秦立當時簽的,“咱們這上麵的條款,寫的都很清楚,晚還一天,就要多給兩千,你幫我算算,除了這五萬,還欠我多少錢?”
秦立腦子嗡的一下,他隱約回憶起當天的情景,早就輸紅了眼睛,在蔡茂生的擔保下,找了同桌的賭友二賴子借了四萬。
約定十天內還清,利息一萬。
至於其他的,秦立壓根就沒仔細看過,這筆賭債,已經超過約定時間一個月了。
姓蔡的混蛋,這是給他弄了個死套啊。
“對,對,我差點都忘了,秦立,你欠二爺的,可不止五萬。”
蔡茂生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
“欺人太甚!姐,讓我出去,跟他們拚了。”
“就你這兩下子,老實給我待著吧。”
秦鐘漲紅了臉,也掙脫不過秦媛,他身體偏瘦,力氣有限,不過,他打定了主意,要是這幫人敢做出什麼冒犯大哥的事,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秦立深吸了口氣,立刻就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姿態放鬆的二賴子,明顯是早有準備的,絕對不是蔡茂生那樣的蠢貨,恐怕不太好打發。
“六萬塊錢,我肯定是拿不出的,不過,我可以再給你兩萬,剩下的四萬,包括之後由於延期產生的利息,我都認了!”
這......
宋雨晴臉色一白,他怎麼敢的,這分明就是個無底洞,哪怕是殷實的家庭恐怕都會很快被掏空,更別提他們這樣的情況了。
二賴子的臉色也產生了些微的變化,隻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不知道秦立有什麼底氣,敢說出這種話來。
“嘿嘿,你剛才是沒聽清楚吧,二爺說的是,今天這帳,必須得清了!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你老婆可以用來抵債。”麻子臉猥瑣笑著。
這話竟是板上釘釘要打秦立老婆的主意了!
宋雨晴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秦媛急忙攙起差點嚇暈過去的宋雨晴,小聲安撫道:“嫂子,你放心,我哥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可秦媛話是這麼說,其實她心裏也沒底,雖說秦立最近的表現的比之前好不少,但秦立做人的下限,真的是隨便就能突破所有人的想象。
指揮三四歲的女兒上灶做飯,把治病錢偷走去賭,還要賣女兒換錢,哪一件,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
“他要是敢點頭,我立刻就去死。”
宋雨晴含著眼淚,囡囡自己都嚇得嗚嗚哭,卻還是不停的用小手幫媽媽擦著淚水,“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秦立也聽懂了麻子臉的言外之意,麵色驟然一寒。
他直接上前一腳踹飛還在洋洋得意的麻子臉,給他踹出數米遠,門牙磕在台階上直接崩碎了,滿臉是血。
前世身為大佬的威壓不再收斂,盡數放出,通身的氣勢竟讓秦立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連周圍的空氣都驟然降溫:
“錢,我都可以給,但我看誰敢再打我老婆的主意,不怕死的盡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