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嗯，雖然我沒有親眼看過，隻是見過照片，但那麼多人都去淘過了，錯不了。”

蔡啟東很有信心。

“老板，前頭有個年輕人，說要鑒定個瓷瓶。”

小夥計敲門走了進來，蔡茂生一歪頭，恰好看見了隔著窗格的秦立，鑒定瓷瓶的，恐怕就是他吧。

蔡茂生樂了，還以為秦立是真的開竅了，原來隻是不知道莫名撞了什麼大運。

看樣子是被賭債逼急了，到處瞎碰運氣，但古玩這一行，若是想要憑運氣，那比賭錢敗家還要快。

蔡啟東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湊巧。

“出去吧，你手裏的東西，一文不值，就不用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老先生......”

秦立有點懵，這老頭什麼情況，不過，他也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何必浪費口舌，有我這句話在，元安縣其他鋪子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蔡啟東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在遠房侄子麵前展示下權威，尤其是看見瓷瓶上那頭下山猛豬時，就更加不屑了，這都什麼玩意。

“我老叔的話，你還沒聽清麼，用不用我幫你重複一遍，滾吧，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拿著這種殘次品過來忽悠人，拿到農貿市場，可能還能賣個一塊兩塊的吧。”

蔡茂生忍不住跑了出來，兩個狗腿子也一左一右的緊跟著，想要一起欣賞秦立的窘狀。

花兩千塊錢買個不值一文的破瓷瓶，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怎麼是你。”

秦立一愣，轉而就明白了過來，上一世，幫蔡茂生看出門道來的恐怕就是這個蔡啟東吧。

他是打聽到，這蔡啟東在元安縣的地位才直奔他的門店而來，沒想到，兩人竟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可惜了，這一次，賺錢的機會，是輪不到這叔侄兩人了，蔡茂生這個狗東西，嗅覺倒是挺靈敏的，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算了，是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蔡哥，瞧他那慫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老叔，你得提醒下其他人，別被這小子給忽悠了。”

蔡啟東點頭，淡淡道：“放心，我剛才說的，可不是一句空話。”

不知道為什麼，蔡茂生總覺得不太放心，於是安排許強繼續跟著秦立，看看這小子，到底還能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出乎意料的是，秦立沒有繼續再找別家古董店，而是到了車站，上了去臨陽市的班次。

元安縣本就不大，搞古董生意的，數量更是有限，秦立還擔心蔡啟東從中搗鬼，幹脆就費點勁，直接去臨陽市，畢竟是個地市級行政單位，各方麵條件，要比小縣城要好得多。

就是這個年代，公路修建的不太發達，一百五十公裏出頭的路程，竟然得跑三個小時，一路顛簸，差點讓不暈車的秦立都吐了，還好破瓷瓶保護的很好，要不才真是虧大了。

秦立直奔古玩城最大的店麵而去，一口咬定自己這是寶貝，搞的小夥計撓頭不易，卻還是請出了最有經驗的老師傅過來掌眼。

“這東西，看起來是挺一般的。”

老師傅拿著小錘子，輕輕敲了敲，神色卻立刻凝重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開了破瓷瓶上一塊損壞的表皮，這瓷瓶原本的模樣，才漸漸表露了出來。

“呀，明朝的青花，好東西，好東西啊。”

老師傅笑嗬嗬的捧著，愛不釋手。

這才讓秦立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還真是巧奪天工，看來，是物主想要用這樣巧妙的方式保護自己的收藏品，想要發現，除非是仔細觀察，不然根本就不可能。

“什麼？三萬，太少了吧。”

說起價格的時候，卻讓秦立大為失望。

老師傅正色道：“小夥子，我這可不是在胡說，這東西，市場價就值這麼些，別聽那些人傳的什麼幾十萬上百萬，那些物件，即便是我，也沒有經手過。”

秦立這才意識到，他有一點是想錯了，九十年代，古玩文物的市場，尚且沒有後世那麼大，即便是相差半年，都可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想到，提前讓這件明青花出世，帶來的收益，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不過，在其他人眼裏，可就截然不同了，這麼一筆巨款，這小夥子絕對是從哪兒撿漏撿來的，那羨慕的眼神，都快把秦立身上戳個洞了。

最後，秦立手中，多了三萬五千塊錢。

守在門前的許強，隻覺得腦子嗡嗡的，不是說，秦立弄得是個假貨麼，為什麼能賣出這麼離譜的高價來，這可跟蔡哥吩咐的，不太一樣。

許強沒敢做主，立刻就趕緊跟蔡茂生通電話，蔡茂生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小強，你確定沒看錯？”

“蔡哥，這還能有假，我親眼看到的，你是不知道，那場麵有多壯觀，好多人都圍過去看。”

“瑪德，我就知道......”

“喂，喂？”

許強喊了半天，卻發現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

卻不知，蔡茂生這會兒都已經快要急瘋了，在想辦法籌錢，原因是，老趙頭的院子裏麵，可還有十幾個這樣的破瓷瓶啊。

真要是買到手，轉手就能賣十幾倍，發財了，發大財了！

蔡茂生紅了眼睛，心裏暗罵，蔡啟東那個老東西，真是個老瞎眼，什麼眼神，還好意思開古玩店，差點被他給耽誤了。

若是等到秦立搶了先，那這一切都完了。

此刻，秦立卻是肚子咕咕作響，一大早出發，不知不覺，都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午飯根本沒顧上吃，至於蔡茂生的顧慮，他還真是想多了。

“你怎麼在這？”

街邊，紅色的福特野馬停了下來，車窗搖了下來，是滿臉狐疑的杜凱樂，他的牧羊犬受傷不輕，經過了救治，獸醫說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就是得每天換藥。

這必經之路上，偏偏就碰上了秦立。

“杜公子？”

秦立同樣很意外，偌大的臨陽市，還能遇上熟人，卻不料，杜凱樂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自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