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吵醒的。

我所在的九號車廂，一共有十八個人。其中不乏老人小孩和女人。

隻有一位身材健碩的高大男人值得注意。

他很壯，穿著一身單衣，爆炸的肌肉呼之欲出，透過衣服都能看到那細致雕琢的肌肉線條。

他留著短發，很像一位健美運動員。

或許是我和寧浩兩個人明顯結伴，又是兩個男人，不好招惹，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小姑娘。

短發用最野蠻的方式，一把將小姑娘的早飯拽走，還不屑地嘲諷道：“還敢反抗，真不識好歹。”

小姑娘被他推了一下，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到頭撞到桌角才停下。

她頭破血流的，小聲啜泣，默默抱緊膝蓋，蜷縮在椅子上。

可能是因為害怕，也可能是因為餓。

因為昨天晚上...真的沒提供晚餐。

大家都是饑腸轆轆的大口吞咽著早餐。

寧浩早就醒了，他裹著大棉被，一手撐著下巴，抱著看熱鬧的樣子看著車上的鬧劇，見我醒了，一揚下巴：“早上好。”

我拉拉被子，繼續躺下，但死活睡不著，索性掀開被子坐起，朝那個小姑娘喊了一聲：“喂，小姑娘。”

小姑娘立刻縮了縮身子，捂住了嘴巴，慌忙道：“我、我不說話了...對不起...別打我...”

“我沒凶你...”

我叫她過來，將棉被扔給他，轉而裹上原先的薄被子。

“你先裹著。咱們擠擠就暖和了。”

寧浩挑了挑眉，似是驚訝。但還是挪了挪身子，給女孩留出了空間。

我試探問道：“姑娘，你也是來玩遊戲的？”

“遊戲？什麼遊戲？”她道了謝，迷茫看向我。

我：“你叫什麼？”

她：“備111號。我叫備111號。”

我和寧浩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和凝重。

趁著備111號去收拾東西的間隔，我對寧浩道：“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他看向窗外，靠著隔板，似乎在欣賞風景，及時此刻窗外烏雲密布，大雪飄飛。

我繼續道：“結盟。一個人不保險，車廂裏的人還有不少。”

寧浩隨口道：“整列車，成年男性不超過60人。咱們車廂也就是五個人。你、我、短發、裹著棕色絨衣的大爺，再加上那個時刻鼓搗電腦的眼鏡男。零點，車廂會關門，其他車廂的人不能過來。所以咱們其實很安全。”

我嘴角上揚，衝他冷笑道：“真的安全嗎？”

他愣了愣。

第二天清晨，我在饑餓中醒來。

車廂內血腥味刺鼻。

這是我看到除了我自己以外的第二具屍體。

是那個短發的。

他的心臟處被捅了一個窟窿，露出了暗紅色的臟器。脖子也有被劃傷的痕跡。

鮮血流了一地，還有一條刺目的血跡，順著過道延伸至車廂的連接處。

乘務員正麵無表情地將屍體拖出車廂，扔在了站台上，並對車廂進行消毒打掃。

而此刻，他的早飯，在一個小女孩手中。她端著飯盒的手，指尖還殘留著鮮血的猩紅。

見我看她，小女孩對我甜甜一笑，那一笑讓我頭皮發麻。隻是我不知道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