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迪廳出來,冷風一吹,我清醒了很多。
陸遠哲開車送我回家,燈光璀璨的高架橋上,耳邊傳來低喃的《女人花》,深沉又動聽。
我聽得正起勁,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陸遠哲,你酒駕!”
“我沒喝酒啊。”
我皺眉,“你剛剛明明點了一杯和我一樣的長島冰茶。”
“可我並沒有喝呀。”
我的腦子有瞬間的宕機,再回憶起方才的事情,似乎、好像、真的是沒有喝下去。
“不喝為什麼還點?”
他哈哈一笑,笑容燦爛,聲音爽朗。
“我怕你不夠喝啊。”
我......謝謝你啊。
陸遠哲見我直翻白眼就是不說話,終於停止了欠揍的笑聲。
“點酒隻是出於習慣而已,想到今晚可能要送你回家,也就沒有想喝的心思了。”
聽他娓娓道來的聲音,我的心裏竟有種如被電擊的感覺。
下了車,他將外套搭在我的肩頭,“披上吧,別凍著。”
我點了點頭,心裏像是揣了一隻小鹿似的,砰砰直跳地往家走。
我沒有回頭,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後,一直看著我離開。
直到我進了小區,才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
我靠著牆,呼吸一陣急促,隻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可望不可及的夢。
我決定找一份工作。
雖說當初也是名校畢業,但一直被沈淩誌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引導,以至於一直沒有出去找工作。
如今看來,這還真是個笑話。
他這根本就不是心疼我在外麵遭罪,這是想讓我做免費保姆啊。
好在我脫離社會的時間還不算太久,隻是挫敗了三次,就進入了一家比較心儀的雜誌公司,做人物采訪類記者。
作為新入行的記者,吃苦是免不了的。
一些車程比較遠的采訪任務,基本上都會落在我的頭上。
我心裏叫苦,但手上的工作完成的還算不錯。
“微微,你最近表現的不錯,能吃苦又有幹勁,每一個被采訪的人對你的印象都很好呢。”
主任將我叫到辦公室,真心誠意地誇讚我。
得到領導的讚賞,我自然開心。
工作大概一個月了,不說是兢兢業業,也算是全力以赴了。
“多謝領導誇獎,我每次采訪,都怕自己做的不夠好呢。”
主任哈哈大笑,隨手遞給我一份文件,“這是今天采訪對象的資料,咱們約好是下午兩點采訪,你先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就跟著采訪車出發吧。”
“好嘞。”
回到我的工位,我打開資料仔細一看,心頓時沉了半截。
居然是沈淩誌。
資料上有他的照片,一身白大褂,既帥氣又正氣,眉眼之間依舊是慣有的淡漠。
照片下是長長的一串工作履曆。
我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別說,成績還真是挺突出,算得上是業務骨幹。
隻是這些喜悅,他從未與我分享過。
尤其是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上個月,他竟然榮升為心腦血管科室主任。
我按著時間點回憶了一下,確實有一天晚上他後半夜才回來,明顯是喝了很多的酒,看心情也還不錯。
我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好事,他隻是笑了笑,並未解釋。
想來那一晚,有可能是慶功宴吧。
而他竟然連提都未提,即便我主動發問,他都懶得與我解釋。
我心中的五味雜陳,卻還是將資料收好,跟著采訪車一起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