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討債的人追上了我。
可爸爸已經死了。
我發了一條朋友圈問誰那裏有兼職。
十年沒有聯係的閨蜜張婉出現了。
可沒想到她帶我去的地方是緬北。
我笑了。
1
坐了許久的飛機,又一路顛簸地坐了汽車。
周圍的環境逐漸荒涼起來。
我的不安也越來越重。
張婉在一旁閉著眼睛休息,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
到了地方後,入眼皆是民造的低層樓房。
隻有一棟高聳的大樓,看起來格格不入。
她興奮地指著那棟樓。
「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踏進這裏後,我的不安強烈了起來。
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
門口有巡邏的人手上架著長槍,看著我們的眼神不善。
片刻後,房間裏出來一個瘦猴一樣的男人,臉上有道四公分左右的刀疤。
見我的時候眼裏露出了一抹驚豔。
張婉親密地將他拉去一旁,指著我說了些什麼。
那男人獰笑著上下打量我。
我捏緊了自己的包,喉嚨不斷地吞咽。
為什麼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貨物?
她說完話朝我走來,細聲細語地讓我把身上帶著的電子設備都拿出來。
說是培訓涉及商業機密。
我留了個心眼,隻給了一個手機。
可那男人竟然一揮手叫來了門口巡邏的人。
當場搶去了我的包。
從裏麵搜出了我備用的舊手機。
他的臉色立馬變了。
我不好意思地道歉:「我隻是害怕家裏有事,沒有別的意思!」
他看起來像是相信了,又像是沒信。
接著他有拿走了我所有的證件,抬頭看了我一眼。
大樓的後麵走出了一個穿著緊身包臀裙,燙著大波浪的女人。
麵前剛剛對我疾言厲色的男子瞬間眼神就貼在了她身上。
紅色的裙子包裹出精致的曲線。
她走進時我看見一張美的出奇的臉。
指尖夾著一根香煙,送進了紅唇裏。
男子猛吸著她吐出的煙霧。
她卻用做了美甲的纖手點了點他的額頭。
「瘦猴,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原來這個男人真的名字就是瘦猴。
她嫵媚的眼神將我掃視了一遍。
「這個妹妹不錯......」
「那給你送去培養?」
「剛進來的?不急,先觀察兩天吧。」
我愣愣地聽不進去她說了什麼,滿眼都是她紅唇一張一合。
張婉低聲嗬斥我:「那是荷官!不是我們能看的。」
她將我拉走,帶我去了一間房子。
裏麵全是老舊的鐵架子床。
「這就是你的宿舍了。」
說完不等我問她,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2
一天前,追債的人用紅油漆在我家門口寫上「還錢」兩個字。
這已經是我第十次搬家了。
爸爸欠的賭債我努力了四年才還了三分之一。
他們將我綁走賣給不同的人。
想讓我用自己的身體換錢。
我逃了三次。
發了朋友圈後,張婉說她能帶我掙錢,我看了看她一身的大牌。
心一橫,「帶上我吧!」
可現在身處的地方和我想的截然不同。
3
我收拾好床後,又進來了幾個女生。
她們都瑟縮著自己的身體,雙臂抱著自己發抖。
隻有一個女生自在地打量麵前的一切。
我走過去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曼。」
「顧曉。」
她輕輕和我握了握手。
「這地方有點奇怪.....」
她嘀咕著。
一旁其他女生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當天晚上就有人通知我們第二天要去旁邊的矮樓裏培訓。
夜裏我睡的並不好。
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門口一直有腳步聲,透過窗戶我看見他們手裏抱著槍。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和大家一起進了隔壁的樓。
來的是另一個男人,手上和脖子上都帶著佛像。
一口牙被煙熏的黑黃。
他讓我們就坐在這裏,哪也不要去,聽安排。
我隱隱感受到一陣目光在這裏巡視。
朝四周望了望,卻隻有一扇窗戶。
沒有窗簾,但窗戶的另一邊一片漆黑。
什麼也看不見。
4
顧曉和我身邊的人換了個位置,挨著我坐。
低聲和我討論著這裏的環境。
這些人不是頭上有疤就是臉上有疤。
進來的男人眼睛像夜裏的毒蛇。
看著滲人極了。
他用冰冷的眼神掃視了我們一圈。
除了我和顧曉,其他人頭低的很下,不敢抬眼。
他講了些打電話的要點。
顧曉很聰明,全都記住了。
甚至還在和那個人互動。
一旁安靜的我卻被他注意到。
他叫我起來提問。
我顫抖著肩膀準備回答的時候,顧曉卻起身了。
幫我回答。
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本來以為張婉在這裏可以幫襯我,但我進來後就沒有再見過她。
餘光裏,一個女生渾身抖動得越來越厲害。
最後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那男人立馬沉了表情,雙眼陰鶩地盯著她。
他拍了拍手,門口進來了兩個身強體壯的人。
女生被帶走了。
走的時候一直在哭喊:「我錯了!我再也不哭了!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她的離開讓其他人更加沉默。
房子裏靜的可以聽見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那男人也走了。
讓我們回去待著,別亂跑。
夜裏我上廁所的時候,走到拐彎處聽見巡邏的人低聲談話。
「今天那娘們不錯,挺嫩的,可惜了,殺的太快了!」
「噓,別說了,你也想被挖了內臟嗎?那女的死的太慘了,我都怕今晚她找我。」
「你個沒用的癟三!這就害怕了?老子當年都是親手不打麻藥掏腎的人。」
說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看見沒,一個腎,老子的投名狀!要不怎麼能升的這麼快。」
5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但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
回去後我輕輕碰了碰顧曉,和她說了剛剛聽見的一切。
她沉默了半晌。
「我們先打探消息吧。」
可當我們旁敲側擊地問巡邏的人這裏是什麼地方,他們迅速沉了臉。
「滾回去!」
槍口直直對著我和顧曉。
剛剛友好的交談像是我們的一場夢。
張婉徹底消失了。
我問了那個叫瘦猴的男人,他說不知道。
在大樓裏來來回回進出的人很多。
我趴在窗口看了一天也沒有張婉的身影。
顧曉說她可能已經被害了。
結合我偷聽的那個男人的談話,這裏很可能就是緬北。
那個法律的灰色地帶。
6
我和顧曉開始更加積極地學習。
他們教的全是電信詐騙的東西。
我見識了他們手段的狠辣。
有試圖在電話裏求救的人第二天就被掏空了內臟,直接裸身扔在我們麵前。
「誰再不聽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我看著幾乎隻剩下一層皮的男人,軀幹不住地發抖。
冷汗濕了我的後背。
顧曉卻格外鎮定。
她拍著我的肩膀。
「沒事的,我們聽話就好。」
可其他聽話的女生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
再見的時候她們已經被掏空了。
聽說是用子宮藏毒了。
毒劑量太大,運完人就廢了。
隻能生生挖出來。
7
同期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女生越來越少。
見我和顧曉積極的樣子,她們背地裏罵得很臟。
說我們肯定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麼快就適應罪犯的環境。
簡直是助紂為虐。
話不知道怎麼傳進了瘦猴的耳朵裏。
他當天夜裏就帶著一堆人來宿舍。
「帶走!」
他指了指地上那個第一個開口說我們的人。
顧曉立馬衝上去,「等等,哥,是不是有什麼好機會呀?要不帶我走唄?」
瘦猴冷笑了一聲。
「把她帶走!」
那個原本差點被帶走的女生在關門後癱軟下來。
「怎麼辦?她肯定回不來了......」
我握緊了拳頭,斂下眼中的恨意。
事實和她說的一樣,我沒有再見過顧曉。
還好,瘦猴沒有把她的屍體帶到我麵前。
不然我一定會當場崩潰。
8
我開始帶著她的那份一起努力。
沒多久就被他們嘴裏的二當家看上了。
被帶走的那天,剩下的女生被綁在房子裏,麵對著一群帶著槍械的男人。
槍聲響起。
我再也聽不到她們的聲音。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一期隻能有一個女生活下來。
活下來的人,就能成為新的荷官。
我被帶去了隔壁。
透過那個黑色的玻璃,我能看見那些女生淒慘的死狀。
一個戴著金色邊框眼睛的男人正麵著這一幕。
手裏還拿著瓜子。
他頭也不轉地問我:「害怕嗎?」
「不怕。」
我睫毛顫了顫。
「很好,以後就跟著我。」
他笑著吃完拍了拍手,離開了。
我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跌坐在椅子上。
抬眼入目的皆是佛像。
上麵還有剛剛插上的香在燃燒。
我被當時看見的那個美豔的女人培訓了整整一月。
她叫紅姐。
是大當家的女人。
她說我是她見過學的最快的人。
我第一次進賭場的時候她會帶著我。
可我沒想到,第一次進賭場就遇見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