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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陸景明被他的前女友何渺拋棄後,心灰意冷。

最終,他聽從家裏的安排,娶了我。

人人都說,陸總家有賢妻。

我們本可以當一輩子的契約夫妻,安安穩穩。

但在婚慶晚宴那晚,他卻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執著小三何渺的手回到了家裏:

“林知言,我們離婚吧。”

一時之間,滿堂唏噓。

與別人料想的不同,麵對這樣荒唐的事情,我不過微微一笑,立馬同意了。

陸景明,你既然願意吃苦上當,那我就成全你們。

1.

今天是我和陸景明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按照慣例舉辦盛大的晚宴,由我來操辦。

宴請的賓客多是陸景明生意上的朋友,或者圈裏那些關係好的富二代。

“夫人,賓客都來得差不多了,你看這......”

我明白管家言語外的為難。

所有人都到了,唯獨男主人公陸景明沒到。

在人前,我們一直扮演者關係和睦的夫妻,他很少有這樣一聲不吭缺席的時候。

“沒事的,再等等。”我一臉淡定地坐在一旁,手裏摩挲著那張孕檢單。

等他回來,想告訴他,我們結婚三年,已經有孩子了。

喜悅應當一同分享。

鐘上的指針慢慢悠悠,終於來到了晚上十點整。

隨著大門被推開,賓客的歡聲笑語霎時停了。

我與閨蜜梓新正在聊著她新劇的事,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我倆的笑聲倍顯尷尬。

沉默的原因顯而易見——陸景明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走了進來。

而那女人正是何渺,她大大方方地跟在陸景明的身後,眉眼間展露出勢在必得的媚態。

“大家好,我是陸景明下一任的妻子,以後,我就是你們的新嫂子。”她嫵媚地撥撩著自己的頭發,旁若無人地介紹著自己,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

“這不是那個演偶像劇的新生代小花嗎?”

“當小三,真賤呐!”

死寂的沉默之後,是底下暗流湧動的竊竊私語。

“林知言,我們離婚吧,何渺回來了。”

這場晚宴,來的人都是商界精英,A城圈中的名門望族。

陸景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我說離婚的事,便是不想給我任何挽回婚姻的餘地。

陸景明的幾個朋友已經開始勸他。

“嫂子當初幫了你這麼多,你現在為了她這麼一個不入流的戲子就過河拆橋?”

“陸總,離婚這事我看還是從頭商議,這麼多人您得顧及一下影響。”

梓新更是直直地衝了上去,拎著剛剛還同我炫耀的LV砸在了何渺的臉上。

“賤人,就憑你還想演我寫的新劇,你個偷男人的死小三,我要找媒體記者曝光你的醜惡罪行!”

何渺當時就哭了,她的眼圈紅紅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瓊瑤電視劇喜歡女明星能哭出一滴一滴的眼淚。

如此看來,娛樂圈被人詬病演技很差的何渺,早已經達到演瓊瑤劇的標準了。

“陸景明,這個瘋女人打我,她為了你那個黃臉婆打我。”

陸景明的眉頭微皺,他緊緊地擁著這位曾經將他棄之如履的白月光:“你編劇的新戲我們不做了,稍後我們會發布撤資通知。”

梓新這時候已經管不上什麼新戲不新戲了。

“不上就不上,你們這對狗男女,誰稀罕你個臭錢。”

何渺氣不過,在陸景明的庇護下,她衝上來就想來打梓新。

我接住了她的巴掌,反手甩在她的臉上,“啪”地一聲,這一下,我用盡了全力。

她吃痛,坐在一邊就嗚嗚咽咽了起來。

陸景明的眼中滿滿都是心疼,他眸子通紅,望向我,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扯住了我的衣領,隻為給何渺一個所謂的“公道”。

“林知言,你算什麼東西?”

是啊,我算什麼東西?我是她甩掉你之後的備胎,更是為你操持了三年家業的妻子。

這麼多年的耳鬢廝磨,原來在你的白月光麵前一文不值。

我推開了他掐著我衣領的手,冷漠地望向他和他的情人,既然他在今天這種場合不顧我的感受,那我也沒必要給他留臉麵:

“陸家不投資的戲,我們林家可以投資,用不著你們施舍。”

“不過嘛。”我話鋒一轉,眼中滿是譏諷:“我同意離婚。”

我將孕檢單折成了一張小小的方塊,扔在了一旁,旁若無人地開始打搬家公司的電話。

嘈雜的大廳頓時寂靜無聲。

2.

婚慶宴會發生變故的當天,我就搬出了陸家,沒有一絲遲疑。

我出了三倍的工資,搬家公司的速度比火箭還快。

我來到了我購置已久的鄉間別墅,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張我心心念念的真皮沙發上。

離開了他,離開了那個宅子。一瞬間,我感覺身上所有的擔子都卸下了。

認識五年,結婚三年,我沒日沒夜的操勞,換取的是一場無愛的婚姻。

陸景明,你心心念念的離婚,也許是我翹首以盼的事情。

女人的感情很複雜,由愛生恨就在一瞬間。

何渺是當紅的小花,她來鬧事的消息在第二天便在娛樂圈傳的沸沸揚揚。

一時間,網絡上的各種謾罵的言論紛至遝來。

“何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我都說了,渺渺不是這樣的人,等新聞發布會好嗎?”

“清者自清。”

“娛樂圈女明星就是愛當小三,沒個幹淨的!”

看到這些言論,我真的很難控製住自己笑出聲,思緒慢慢飄向五年前的今天。

當年陸家生意慘敗,負債累累,瀕臨破產。

而與陸景明關係親密的女星何渺,卻突然一走了之,投入了別的經紀公司,將陸景明棄之不顧。現如今看陸景明在我們林家扶持下,東山再起,她殺回來直接摘果子。真是好手段。

三天後,何渺召開新聞發布會為自己狡辯,我也來了。

我帶著墨鏡,安靜地在台下看著他們演戲。

何渺似乎又換了一種言辭,她在台上哭得淚雨蒙蒙、傷心欲絕,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解釋:

“都是誤會,娛樂圈總是這樣,用汙言穢語來重傷清白的人。”

我忍不住想笑,如果當時她演戲的演技若是同現在一般精湛,或許陸景明這些年的投資還能少虧一些。

她繼續說:“我和景明之前就是情侶,可是後來被別人插足了。”

台下的記者鬧哄哄的,不停地追問:“那麼何小姐,是誰插足了呢?”

“林知言啊,林家的千金。”

“五年前我們感情很好,但是景明的家裏強烈要求他與林家聯姻,所以那時候我才被拋棄的。”

“還好景明沒有放棄我。”

看看,這眼淚比開了閘的黃河水還要多,活脫脫演了一場總裁與白月光女演員美好愛情被惡毒千金插足的戲碼。

再好的脾氣聽多了假話也會作嘔,此刻的我起身想要離開。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盡管我包裹的嚴嚴實實,可是台上那個狐狸精還是認出了我。

何渺在台上流著眼淚,指著我的方向:

“哎,林小姐,林小姐既然來了,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隨後一群記者蜂窩似的衝了過來,將我圍的水泄不通。

“林小姐,請你解釋一下!”

“請問剛剛何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我摘下墨鏡,輕輕地笑了一聲:“我隻能說,事實相差甚遠,誰在說謊,時間會證明一切。”

說完之後,我瀟灑地離開了會場,哪怕身後洪水滔天。

3.

陸景明打電話給我,約定離婚日子,我提議在下周三。

“你就非要這麼著急嗎?之前離開家也是,急匆匆地收拾東西就搬了。”

電話那頭,陸景明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這麼反問倒是顯得是我咄咄逼人,他一副不情不願深情款款的樣子。

楚楚可憐,演戲入骨,令人作嘔。

我怒極反笑:“那不然呢,我留下來給你們新婚當伴娘,給你們遞上婚戒是嗎?”

他被我嗆聲說不出話來。

可最終,即便敲定了計劃,我們仍舊沒有離成。

陸景明的母親——宋姨一個電話將我叫了過去。

“知言,不管怎麼說,你叫了我三年的媽,你多多少少給我點麵子,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你們兩個再談最後一次吧。”

她的言語中帶著哭腔。

我嫁過去的這三年裏,婆婆待我很好。

更何況,林陸兩家,也曾算是至交。

即便談不出什麼,出於禮貌,我也得赴約。

隻可惜肚子越來越大了,為了掩蓋,我特意穿了一件寬鬆的裙子。

如果讓宋姨知道我懷了孕,有了陸家的種,她肯定不會同意我們離婚。

陸景明的態度強硬,甚至在和談的時候帶上了何渺。

我穿著平底鞋和寬鬆的裙子,也沒有化妝,對比起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何渺,確實遜色了幾分。

“宋姨,下午好。”

或許是我修改了稱呼,令婆婆一時之間不適應,而我隻是想給何渺這個不請自來的小三一個下馬威。

宋姨拉著我的手:

“孩子,你們還沒離婚,仍應當喊我一聲媽。”

率先坐不住的是何渺,她神色微慍:

“媽,她不叫你我叫你。我和景明都說好了,我們下個月就辦婚禮。”

或許是陸景明太過寵溺寵她,故此,她做人做事一向沒有分寸。

“閉嘴,你一個外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宋姨顯然是被她氣得上頭,拿起咖啡就要往她身上潑,一邊的陸景明卻死死地護著。

“媽,渺渺已經懷孕了。”

剛要潑上去的咖啡停在了空中,我看見宋姨的臉上劃過了猶豫的神情。

我想,宋姨還是在乎孩子的,畢竟孩子是陸家血脈傳承。

談及此,我摸了摸我肚子薄薄的肚皮裏,也已經擁有了一個小生命。

直到這個時候,我曾堅定生下孩子的心動搖了。

如果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庇護,他永遠會麵臨一個殘破的家。

宋姨慢慢地坐了下來,良久,她似乎堅定了某種決心:

“要麼把孩子打掉,要麼生下來給知言養,你選吧。”

陸景明此時此刻心裏隻有何渺,哪裏還管得了這個日漸年邁的母親。

這一次他選擇了堅定地忤逆她母親的命令。

他一臉厭惡地看著宋姨:“所以呢,就讓孩子從小沒有媽媽?就像我一樣。”

我心說不好,趕忙看了看宋姨,一回頭才發現,宋姨早已紅了眼睛。

一時間,那副曾經會唱京戲的好嗓子頓時被堵住了,她發出的聲音嘔啞嘲哳,藏著濃濃的悲傷與絕望:

“我是你爹續娶的沒錯,我問心無愧,我自問對得起你父親、更對得起你。”

“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母親走得早,我一輩子含辛茹苦將你養大成人,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宋姨的雙手止不住的顫動,她年紀不小了,氣急攻心。她拉著我的衣袖,止不住地痛哭,一瞬間就暈了過去。

此時此刻,壓在我心中的怒火止不住地上揚,我終於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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