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匆匆趕回禪房，猛地推門進去，結果太子元壽已經跪坐在蒲團上開始打坐敲木魚了。

我莽撞進去，打斷了他，他敲木魚的動作微微一滯，但是並未睜眼。

“去哪兒了？”元壽瞥了我一眼，我乖巧地坐在他身邊，一身酒氣根本掩飾不住，還沒忍住打了個嗝。

元壽木魚敲得波瀾不驚，根本看不出情緒，他隻是讓我離他遠一點。

我以為他嫌我身上的酒味難聞，準備起身退下沐浴焚香，我知道他最喜歡檀香味。

“不用了，一會吃飯，你在我旁邊老實坐著！”

太子殿下既然都發話了，那我也不好推拒，但是這個幹脆著，我也實在難受，“要不我去替您看看小廚房做好飯了沒有。”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將我拉了回去，我跌倒在他懷裏，睜著眼睛，忽閃忽閃，“太子殿下，當著菩薩的麵，不好吧。”

元壽緊了緊眉毛，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我伸手扯他的衣袍，被他攔住，他手粗大厚重，捏著我的手，緊緊捏著，給我都捏疼了。

他低頭看著我，一字不發，我要說話，他也不讓我說，不知道究竟在幹什麼。

“太子殿下，晚膳好了。”

好在這時，月白在外敲門，我跟元壽坐在小桌子的一邊，麵對麵，我剛剛吃了飯，根本不餓，隻是一個勁地往他的碗裏夾菜。

“你沒有別的事情做？”元壽說道。

“當然有，皇後娘娘說了，侍奉好太子殿下，就是我的工作。”說到這，我起身走過去給他盛湯，別提有多賢惠了。

“我覺得你侍奉的不好。”

你可以說我懶，說我壞，但是絕對不能質疑我的工作能力，我怎麼就侍奉得不好了？

我氣得把瓷湯勺摔在瓷盆中。

“既然我侍奉得不好，那就請太子殿下將我處死吧！我絕對不說一個不字。”也許是我頂撞他的樣子，讓他不悅，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元壽竟然一個字都沒和我說，即便我使出渾身解數，他也無動於衷。

再也沒有比這更羞辱人的了。

“你睡不睡覺？”我睡覺前最後問了他一句，回應我的隻有枯燥的木魚聲。

不睡就不睡，以後我們就不說話了！

反正我都要走了，誰管你死活。

這樣想著，我一夜輾轉難眠，元壽敲完木魚，竟然也一走了之。

也是，這禪房不過是他暫居之處，他的居所在東宮。

誰知第二天一早，皇後又緊急傳召我，我都想好了對策，準備交接工作，既然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跟著皇後的宮女，我來到她的宮殿，一抬頭，發現元壽也在，他根本沒正眼看我，而是直視殿內站著的一排少女。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看見我，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立刻和我熱絡起來，“來來來，坐到本宮身邊，幫本宮挑挑，看看誰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我心頭一怔，偷偷望向元壽，他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