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心裏一陣發毛，用力的擠了擠眼睛，還以為自己喝多看錯了。

可隨著胖大海的一聲慘叫，我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靠，這他麼是個什麼玩意兒！”

胖大海縮了回來，死死地抱著我麵前的這顆大樹。

沒等我回答，那個好似黃皮子的老太太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然後抄著公鴨嗓問道：“小朋友，我問你們，我長的像仙，還是人啊。”

我一個激靈，忽然想起小時候二叔處理過的一個案子。

那時候我十歲，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紀。

有一次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找到了二叔，請他辦點事情。

那人是省城殯儀館的負責人，前段時間他所負責的殯儀館發生了一些令人膽寒的事情。

那時候二叔不管去哪裏都會把我帶在身邊，於是我也跟著去了一趟省城的殯儀館。

到了殯儀館的後山一看，漫山遍野全都打出來的土洞。

我當時很好奇，還問二叔這是不是兔子打的洞，畢竟自古就有狡兔三窟的傳說。

然而二叔卻告訴我，這些墳頭上的洞，不是什麼兔子洞，而是黃皮子洞。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是黃皮子，後來才知道那東西就是黃鼠狼。

二叔問了問館長，殯儀館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館長說他也不知道。

後來采訪其他人的時候，終於在一個老守墓員的身上找到了答案。

老守墓員說，他這幾天總是做一個怪夢，夢裏有一個毛頭毛臉的老太太總是問他一個問題。

讓他說自己是仙還是人。

守墓員一開始也沒當回事，畢竟敢在這裏工作的，一般膽子都很大。

於是當時就回應對方說長的像仙。

就這樣一連七八天，幾乎天天晚上都能夢到這個毛臉老太太。

到了第九天，身體不舒服的守墓員有些焦慮，結果那天晚上又夢到了這個古怪的老太太。

這一次老守墓員有些惱怒，就說像人。

結果話一說完，那個老太太就不見了。

第二天，也沒有再夢到那個老太太，為此，老守墓員還挺高興。

可誰知道當天晚上出去巡邏，就看到自己負責的墓地和墳頭，全都被打出來了一個個的洞。

這可把老守墓員給嚇壞了。

他在這裏守墓守了幾十年，這種怪事兒還是第一次遇到。

二叔聽完，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當天晚上就在殯儀館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剛醒，就看到二叔抓著一隻足有一人高的黃皮子回到了殯儀館。

從那以後殯儀館就再也沒有發生墓地被打洞的事情了。

當時二叔給大家解釋說，這在圈子裏叫做討封，類似於討香火，求的就是人的願力。

如果你說對方像仙，這願力就到手了。

但同時也會損害一部分當事人的氣運或者身體。

反正被討之人有所損傷就對了。

而且隻要你說對方像仙，對方就會抓著你不放，幾乎每天都會來問你同樣的問題。

七七四十九天登神，九九八十一天位列仙班，那就可就是神仙裏麵妥妥的編製內成員了。

當然，一般情況下，隻有陽氣極重的守墓員，或者煞氣極重的屠夫等職業才能經得住這麼造。

尋常人被討十天半個月就得大病一場，個把月下來，就算是一個壯小夥子都撐不住。

可如果你回答對方像人，一句話就能讓對方破功，打回原形。

所以老守墓員說對方像人的時候，黃皮子就等於前功盡棄了。

被打回原形的黃皮子肯定不高興，於是就會報複老守墓員。

那一次算老守墓員運氣好，黃皮子隻是在墳頭打洞。

這說明黃皮子還想繼續修煉，因為沾了人血，就隻能煉妖，不能修仙了。

前者天地不容，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願意成妖的。

但為了以防萬一，二叔還是將那黃皮子給打死，還了殯儀館一份情景。

一晃這麼多年，沒想到我跟死胖子也遇到了同樣的情形。

我腦門直冒冷汗，眼睛都不敢看黃皮老太一眼。

嘴裏更是叮囑死胖子讓他不要隨便開口說話。

“千萬別回答！頂住，她不敢傷害我們的！”

胖大海不知道個中緣由。

“為啥？你說不會就不會啊，你看看她那樣子，毛臉獠牙的，分明就是一隻黃鼠狼啊。”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怒斥胖大海，但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已經用中指搭在了食指上麵。

這是釋放雷法的手訣。

可是慌亂之下，我根本就聯係不上體內的炁，手都快抽筋了也沒能成功。

而那黃皮老太也終於變得焦急起來。

“快回答我，我到底是仙還是人！”

這老太太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讓我的精神再次變得恍惚起來。

周圍的大霧似乎也因此變得濃稠了很多。

我開始變得呼吸不暢，抱著大樹的手也開始逐漸脫力。

在我對麵的胖大海更是不堪，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眼看也要支撐不住了。

而那黃皮老太的聲音也從沙啞變得尖銳起來。

“說，我是人是仙！”

一句話，仿佛有電流從我身體裏麵通過一般，渾身汗毛倒立，頭皮更是一陣陣的發麻。

“老陳，我......我頂不住了！”

看著胖子煞白的臉，我知道自己再不做些什麼，胖子可能真的會出事。

“挺住，我在想辦法！”

可是我越急，雷法就越是用不出來。

而那黃皮老太似乎已經有些等不及了，竟然在原地踏起了步子。

“說，我是人是仙！”

黃皮老太聲震如雷，就像是在我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一拳似的，張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口血，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胖大海的臉上。

胖大海先是一愣，隨即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原本煞白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無比。

整個人變得精氣十足，根本不像是被黃皮子蠱惑的樣子。

“胖子，你怎麼了？”

我吐出一口血之後，反而輕鬆了很多，但胖子就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一樣，反而看向了一旁的黃皮老太。

黃皮老太這時已經急得直跺腳了。

“說，我是人是仙！”

我沒開口，胖子先開口了，一句話，直接讓我傻眼。

“我看你是條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