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隻名貴的雕花玉杯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溫熱的茶水暈染了一灘,還冒著若有似無的熱氣。
“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休息了兩天,早就沒了大礙,冷若寒又恢複了生機,當然,不可避免的,因為某個人的關係,她的火氣一天比一天的高漲。
“不急。”
風輕雲淡的掃了一眼對麵滿臉怒氣的女人,墨離殤吐出兩個字,複又繼續低頭處理起手頭上的事情。
說起來,這事還得多謝眼前這個女人,若非她執意將他保護下這些信箋,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想到這,他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冷若寒。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來,冷若寒是第一個讓他看不透的女人。
每每當他以為自己看透了這個人的時候,她總會幹出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來,讓他陷入更深的謎團之中,墨離殤不得不承認,他很想剝開層層麵具,看看這個女人最真實的模樣。
“我說……”
說起來,這個男人對她倒也不差,被她鬧過那麼一出後,就沒敢在餐食方麵克扣於她,甚至,每一餐都看得出來,是精心安排過的藥膳,對她現在這身子來說,最是合適。
“你該不會真的看上本姑娘了吧?”
挑眉淺笑,冷若寒慵懶的撩著耳際的長發,媚眼如絲的看著墨離殤。
“憑你?”
難得擱下手裏的筆,墨離殤抬頭看了冷若寒一眼,就低下了頭,麵無表情的說道:“不配。”
“呦,敢情我還入不了逍遙王的法眼啊?”
身子稍稍坐直了些許,冷若寒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笑道:“那你為什麼這麼千般不舍的留著我呢?”
“女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換做別的女人,聽到他的話,早就氣炸了,可這個女人倒好,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兒生氣,好像他說的不是她一般。
“你在關心我啊?”
不答反問,冷若寒訝異的挑了挑眉。
“回答本王。”
關心?
別開玩笑了。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誰值得他去關心,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去關心其他人。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聳聳肩,冷若寒收回視線,拿起她不久前看的書,翻了兩頁,淡淡的說道:“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敵人,這可是兵家大忌,逍遙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你懂兵法?”
這回輪到墨離殤驚訝了,忍不住擱下了手中的筆,抬眸看向冷若寒,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看透。
“喂,你不是一個閑散王爺嗎?”
又翻了兩頁書,冷若寒看也不看墨離殤一眼,狀似無心的問道:“每天看你忙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受器重似的,笑死個人。”
“女人,你敢說本王不受器重?”
雖未得到滿意的答案,但墨離殤心下已經了然,遂也沒有繼續追問,順著冷若寒的話接口,心裏又是一驚,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敏銳,若能為他所用,倒也不失為一位良才。
隻可惜……
且不說她是一個女人,就她這個性子,嘖嘖嘖,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行了,別在我麵前演戲,沒用。”
再次擱下手裏的書,冷若寒翻了個大白眼,淡淡的說道:“我來這三天了,你每天都讓我陪你來這個書房,看你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我又不是傻子,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女人,你又要幹什麼?”
猛然看到冷若寒站起身朝他走來,幾天相處,他每天都要被這個女人騷擾幾次,一次比一次過分,連他這種冷心冷情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吃人。”
不屑的翻了個大白眼,冷若寒揚了揚手裏的書,輕笑道:“這書看完了,換本書而已。”
“看完了?”
沒記錯的話,這本書好像她昨天才開始翻看,這麼快就看完,不太可信。
“不然呢?”
她已經看得很慢了,若不是心裏裝著事,還會更快。
別忘了,她可是醫藥世家的千金小姐,自小學習醫術,那麼龐大的藥草的功效作用以及各種配方,沒個好記性怎麼能行?
“我不信。”
莫說她選的都是些女孩子不會翻閱的人文地理書,就算是女孩子喜好的書,依照她那樣的速度,怕是也看不真切,錯失許多精彩部分吧。
“愛信不信。”
這裏的藏書倒是不少,被她燒了一部分,還有這麼多書供她翻閱,看得出來,這個逍遙王不是一個碌碌無為之輩,隻可惜……
“你真不打算放我離開?”
搖了搖頭,漆眸裏閃過一抹惋惜,稍縱即逝。
“不急。”
一如既往的兩個字,簡單幹脆,卻恰好表明了他的態度。
“你可知我久久不歸,丞相府會怎麼樣?”
倒也不著急,冷若寒隨手抽出一本書,一屁股坐在了墨離殤的書桌上,挑眉看著墨離殤。
“與本王無關。”
眉頭都不皺一下,墨離殤冷淡的開口。
“那好吧,這書借我了。”
靜靜的盯著墨離殤半響,冷若寒聳了聳肩,倒也沒太過執著,一個利落的下地,轉身回到了之前所坐的位置,不再多言,靜靜的翻閱起來……
丞相府邸。
“詛咒,這是詛咒。”
二夫人在搜查了幾天之後仍然沒有任何冷若寒的下落,不禁焦急起來,忍不住想到了不久前她女兒的話,嘴裏喃喃。
碩大的帝京,府邸的人都快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半點兒線索,這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些,由不得她不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怎麼了,母親?”
搞不懂她母親為什麼突然對那個賤人上心了,冷若霜始終覺得應該借此機會將那個小賤人殺掉,永除後患。
“一點線索都沒有,愁死為娘了。”
看是自己的女兒,二夫人哀怨的歎了口氣。
“沒有就沒有唄,那個賤人死就死了,幹嘛那麼費盡心力,自找苦吃?”
可不比她的母親,冷若霜翻翻白眼,不以為意道。
“你懂什麼?”
臉色一凜,二夫人責備的瞪了冷若霜一眼,開口解釋道:“她是必須死,但不能死在我們手裏,否則,我們丞相府就會受到牽連。”
“霜兒不懂。”
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可冷若霜卻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禁皺了皺眉。
“我的傻女兒啊。”
抬手愛憐的摸了摸冷若霜的頭,歎了口氣,說道:“不管這一次冷若寒是死還是活,我們都必須找到冷若寒,哪怕是一具屍體,那也比現在這不明不白的情況強,否則,他日逍遙王或者皇上怪罪下來,丞相府都無法為自己脫責。”
“那……”
聽母親這麼一分析,冷若霜才驚覺事態的嚴重,不禁擔憂的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找,繼續找。”
二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冷冷的哼道:“就算是詛咒,本夫人也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