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為了培養兒子,耗盡心血。
卻惹得他心生厭恨。
為了早點繼承我的家產,他聯合渣男賤女,將我害死。
重活一世,這親媽我不當了。
可他卻痛哭流涕,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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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媽,從小到大你隻會逼我讀書,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想要什麼,我在你眼裏不過是個滿足你虛榮心的工具,我恨你,我恨你!」
宋淩飛的口水噴在我臉上,眼裏的火星子,灼得我心痛。
我終於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眼前這個身材消瘦,模樣清俊的少年是我的獨生子。
從小就聰明伶俐,讓人過目不忘。
為了將他培養成才,我放棄事業,挖空心思替他規劃學業。
陪著他夜以繼日地學習,親力親為地照顧他生活。
十年磨劍終成鋒,一朝破竹勢如虹,高考時宋淩飛喜中臨川市雙料狀元,入讀清北大學。
等他讀完大學,我原本計劃功成身退,安享晚年。
誰曾想,兒子多次向我索要巨額錢財無果,居然夥同他那人麵獸心的爹,和另一個惡毒女人,將我捂死後,還製造了自殺的假象。
我永遠忘不了,在我激烈反抗時,宋淩飛雙眼猩紅地按住我。
[媽,我早就巴不得你死了,你不是最愛我嗎?你不是說願意我為付出一切嗎,你就成全我,乖乖去死好不好?]
正是他的話,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力氣。
萬箭穿心,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想著這些,我緊緊閉眼,長吸一口氣。
感謝上蒼,給我重來的機會。
這一世,我決定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去七中,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此時,宋淩飛讀初二,正處於叛逆期,成績嚴重下滑,還有早戀傾向。
照此下去,考上重中幾乎不可能。
我心焦如焚,滿世界地托關係,終於弄到一個七中的轉學名額。
七中乃是臨川市天花板級別的好學校,號稱清北的搖籃。
無論是教育資源還是教學模式均走在前沿,無數學子擠破腦袋也擠不進去。
事實證明我這個決策是對的,宋淩飛轉進去後,成績突飛猛進。
這才有了後來的高考狀元。
可惜,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人心若是壞的,怎麼嗬護都沒用。
「你別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忘乎所以,你知不知道,你無知又勢利的模樣真的很醜陋!真讓人惡心!」
其實,我曾經也是個女強人。
在生孩子之前,我把我爸媽留給我的公司,從十幾個人發展為上千人的大公司。
為了能給他足夠的陪伴,我才逐漸退出管理。
然而,在宋淩飛眼裏,我無知又無能,隻會把我的意願強加給他。
可作為母親,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有個好的前程呢?
我覺得他不應該為了一時的安逸繼續墮落下去,最終還是想盡辦法逼他去了。
可這一次......
「不去就不去吧,你高興就好。」
為了這個名額,我花出去三十多萬,要回來幹點啥不好?
「你說什麼?」
宋淩飛做夢也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一時間愣在當場。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醫生說需要多加休養,以後這種小事你自己做主即可,不用再和我商量了。」
「小事?」
宋淩飛冷冷一笑,露出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
「好一招以退為進,你是打算把商場上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嗎,別做夢了,我是不會屈服的!」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從前引以為傲的兒子如今卻哪哪都看不順眼。
「你是讀書讀傻了嗎,怎麼聽不懂人話?我生你養你,供你吃穿,已經盡了為母之責,其他的事我不會再管!」
宋淩飛生平第一次挨罵,氣得眼睛眉毛都扭成一團。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希望你說話算話,千萬不要打自己的臉!」
宋淩飛氣衝衝地摔門而去,我根本沒時間搭理他,立刻給公司財務打去電話。
我要查賬。
結果電話還沒打完,突然有人踹開房門,闖了進來。
「程麗莎,你能不能別成天找飛兒麻煩!他是你兒子,不是你養的寵物!」
看著眼前這個大腹便便,酒氣熏天的猥瑣男,我開始懷疑自己年輕時是不是瞎了眼,竟然覺得他溫文爾雅,才華橫溢,是個可以托付的好男人。
「我宋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讓我娶了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個女人嗎?像頭肥豬一樣,看著就倒胃口!」
生了孩子後,我身材確實沒恢複到從前。
但165的身高,120斤,也不是很胖吧?
可上一世的我,如同被洗腦一般,在他日複一日的打擊之下滿心自卑,根本不敢反駁。
如今想想還真是傻兒媽給傻兒開門,傻到家了。
「家裏沒鏡子的話,你就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嗎?咱倆到底誰像豬?還有別宋家宋家的,這裏是程家!是不是不提醒你,你都快忘了,你就是個上門女婿而已,哪兒來的優越感?要不是我,你能過上今天這般揮金如土的日子?」
宋遠河願意當上門女婿,我曾天真地誤以為這就是愛情,感動的稀裏嘩啦。
可在他看來,卻是恥辱,也是他一直用來拿捏我的籌碼。
人呀,不重活一世,真不知道曾經的自己有多傻。
老底被扒,宋遠河臉上掛不住,瞬間變成一隻炸毛的土狗。
「程麗莎,你除了幾個臭錢以外還有什麼?」
我給氣笑了。
「要不是我有幾個臭錢,幫你修建祖墳,你連清明去哪祭拜都不知道。你瞧不起我,我也同樣看不起你,為了讓大家都過得舒坦些,以後你就搬到客房去睡吧。」
「你要和我分居?」
宋遠河瞪著眼睛,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程麗莎,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如此肆無忌憚,就不怕我和你離婚嗎?」
我抬起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求之不得。」
說完,我懶得再聽他狗叫,出門去見肖姨。
肖姨是我母親的好朋友,從我父母創業開始,就一直在公司做財務工作。
如今,是公司的財務總監。
然而沒記錯的話,再過不久,她就會被宋遠河逼的稱病辭職。
肖姨聽說我要查賬,微微愣神。
[肖姨,我都知道了。]
上一世,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宋淩飛身上,管理上多有疏漏。
宋遠河趁機而動,不斷安插親信,通過用料以次充好,虛報賬目等手段中飽私囊。
偏偏那時的我,鬼迷心竅,根本聽不懂肖姨的多次暗示。
以至於肖姨實在看不下去,才氣得提前退休。
後來在我的葬禮上,她狂扇宋遠河巴掌,再次氣得突發腦溢血,差點沒搶救過來。
如今看著她,我恨不得抱著她大哭一場。
我緊握肖姨的手,「我已經知道錯了,請您幫幫我。」
肖姨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錯愕,隨即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媽媽走的時候,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可這些年,看著你一心撲在孩子身上,受人蒙騙,我這心裏沒有片刻的舒心,想拆穿,又怕拆穿......你要過不好,你爸媽泉下有知,一定會心疼的。」
提起我父母,我心裏更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他們一直視我如珍寶。
可我卻誤會他們阻止我和宋遠河交往,是看不上他的家世,嫌棄他是農村人。
見我一意孤行,他們舍不得與我絕裂,也看不得我去吃苦,這才提出讓宋遠河當上門女婿。
誰知,竟引狼入室......
我甚至懷疑,我父親當年的車禍,與宋遠河有關。
這些,我一定會查清楚。
「肖姨,您說得沒錯,我不能辜負我爸媽的一片苦心,更不能作踐自己,從今往後,我隻為自己而活,至於那些狼心狗肺之徒,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和肖姨商議一番,我這邊先拖著宋遠河,她去收集證據,待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
送肖姨回家後,我打算犒賞一下自己。
我來到臨川市最頂級的會所,定了豪華包房,一邊喝酒一邊聽歌。
歌是真人現唱。
據說是某歌唱比賽的冠軍,在臨川頗有名氣,看著比宋淩飛大不了多少,模樣英俊,朝氣勃勃。
當然,出場費也不低。
連唱幾首後,他走過來敬我酒。
[姐,還想聽什麼歌,你點。]
燈光迷人眼,我笑說:[我都可以當你媽了,叫姐不合適吧?]
他也笑:[我要有您這樣的媽,做夢都能笑醒。]
話落,又試探地問一句:[那我叫您幹媽,行嗎?]
我大笑不語。
區區十幾萬,就能讓人心甘情願叫媽。
我卻傾盡一生,去養了個仇人。
這世道呀!
[你叫什麼名字?]
[方宇。]
[行,下次我想當媽了就找你。]
我起身要走,方宇幫我拎包送我出來。
路過一間豪包時,服務員推門出來,同時有個熟悉的聲音飄了出來。
[咱父子今天就敞開的玩兒,爸現在就教教你,什麼才叫快意人生!]
[你媽說的那些,都是狗屁!]
[程麗莎也是個狗屁!]
我往裏看了眼,不止宋遠河左擁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