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草原頭聞雁聲，黃沙磧裏馬蹄輕。

一行八餘百人的隊伍走在茫茫的戈壁灘上，整個隊伍中除了兩輛馬車以外都是騎兵。

這正是張斐進京的隊伍，他們離開四葉城已經八天了。

在兩輛馬車前麵是老太監高小崧帶來的三百餘騎龍武軍，在馬車後麵是張斐的五百鐵鷂子。

原本老太監帶來的龍武軍有一千騎，但是在來四葉城的路上遇到了幾波馬匪截殺，結果到了四葉城的時候隻剩下了三百餘騎。

這三百餘騎龍武軍到達四葉城的時候，就如同一群被禍害了無數次的 “殘花敗柳”， 破衣爛衫的，像是一群乞丐進了城。

經過在四葉城的五天修整，這些龍武軍鐵騎終於恢複了一些模樣，先前那些頹廢至極的狀態沒有了，坐在馬背上的腰杆也直了起來。

而張斐的五百鐵鷂子都是一身黑色的皮甲，就連臉上也戴了鐵麵具，隻露出了兩隻眼睛。

鐵鷂子這個名字是張斐給起的，這是他前一世那個世界曆史上西夏國最精銳的鐵騎所擁有的名字。

張斐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便從四葉城上萬精壯漢子中挑選出了兩千餘人，經過一番苦訓和篩選之後，隻留下了一千騎成為他的親兵。

這一千鐵鷂子他完全是按照前一世的特種兵訓練的，不但能陣戰，能馬戰，能突襲，能獨戰，還能刺探情報、繪製地圖、傳遞消息，以及潛行刺殺。

若不是四葉城實在是缺少鋼鐵，張斐甚至會給這一千鐵鷂子都配備上鐵製甲胄。

即使缺少鋼鐵，張斐也給這一千鐵鷂子每人都配備了馬槊、橫刀、強弓、圓盾、連射弩、短矛以及全身的黑色皮甲。

老太監在見到張斐的鐵鷂子之後也是咋舌不已，說這樣的鐵騎比皇帝的驍騎軍還要強悍得多。

這次遠去聖京，張斐隻帶了五百鐵鷂子護衛自己，餘下的五百鐵騎都留給了馬冬，護衛馬冬和張氏的安全。

張斐的馬車裏除了紅葉和墨月之外，老太監也坐在裏麵，使並不大的車廂裏顯得十分擁擠。

原本張斐左邊有嬌俏的小丫鬟紅葉，右邊有冷麵美人兒墨月，正是左擁右抱的絕佳環境，可高小崧這個老厭惡非要坐到他的馬車裏來，讓他的腿都伸不直。

就在張斐琢磨著怎麼把老太監趕出去的時候，一個鐵鷂子縱馬急奔過來。

那鐵鷂子奔到張斐的馬車前勒住了戰馬，高聲說道：“少爺，前麵十裏處出現了上千馬匪。”

張斐不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為少城主，而是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少爺，因此不論是在府中還是在鐵鷂子中，以及在金鱗衛中，所有人都稱呼他為少爺。

老太監一聽到馬匪二字，就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臉色即刻就變了。

他在去四葉城的時候，出了玉山關之後就接連遇到了五波馬匪截殺，要不是一千龍武軍拚命廝殺，他的老命很可能就留在戈壁灘了。

因此他現在一聽到馬匪居然有上千人之多，臉上都沒了血色，肌膚顯得更加白嫩了。

墨月聽到有一千多馬匪擋在前麵，即刻就坐直了身體，手也摸到了劍柄上。

她在去四葉城的路上是老太監的貼身護衛，當時也手刃了數十個馬匪，她很清楚這戈壁灘上的馬匪是何等的凶悍。

紅葉對馬匪二字沒有絲毫感覺，在她看來，隻要有少爺在，多少馬匪都不夠少爺殺的，他們就是來送死的。

張斐聽到那個鐵鷂子的稟報隻是嗯了一聲，說道：“將我的麒麟旗掛起來，命全軍戒備。”

那鐵鷂子應了一聲是，然後調轉馬頭朝著隊伍後麵奔去，同時高聲喝道：“少爺有命，升麒麟旗，全軍戒備。”

隨著張斐的命令被傳達開之後，數十麵繡著麒麟的旗幟被高舉起來，五百鐵鷂子也衝到隊伍前麵，形成了矢形軍陣。

老太監掀起車窗上的簾子朝外麵看了一眼，說道：“這些該死的東西，待回到聖京之後，咱家一定請皇上派大軍清剿這些殺千刀的馬匪。”

張斐笑道：“這戈壁灘和草原何止千裏？你打算要皇帝派多少軍隊來？嗬嗬，這裏是馬匪的家，從來也沒人能將他們趕出這戈壁灘。

我們四葉城雖然稱霸這千裏之地，但也隻能威懾那些家夥，從來也沒想過將他們剿殺幹淨。”

老太監轉頭看了張斐一眼，說道：“三十萬大軍橫掃戈壁，咱家就不信清剿不幹淨他們。”

張斐笑了笑，他懶得理會這個沒見過世麵的老東西，三十萬大軍出動？嗬嗬，皇帝會為了幾千馬匪發動國戰嗎？三十萬大軍的靡費有多少這個老東西知道嗎？

“你們在這裏呆著吧，我要出去看看。”張斐說著便起身出了車廂。

墨月見張斐出去了，也忙跟了出去，她現在是張斐的人，必然要護在張斐身邊才行。

紅葉掏出一顆麥芽糖扔進嘴裏，含著麥芽糖朝車窗外麵看去，她知道少爺沒讓她出去，那她就乖乖的呆在車裏，免得給少爺添麻煩。

老太監卻是不敢在車廂裏呆著了，他是奉皇命來接張斐入京的，要是張斐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必回聖京城了，就在戈壁灘上當馬匪好了。

老太監剛剛鑽出車廂，就聽到張斐喝道：“馬三兒，牽馬來，著甲。”

隨著張斐的喊聲，一個鐵鷂子牽著一匹黑色的駿馬奔了過來。

那馬三的身後還跟著幾個鐵鷂子，手裏捧著張斐的甲胄和兵刃以及強弓。

張斐跳下馬車，馬三與那幾個鐵鷂子即刻跳下馬，圍了上來，開始給張斐穿戴甲胄。

片刻之後，張斐換了一身黑色甲胄，然後躍上戰馬，雙腳在馬腹上一磕，喝道：“駕。”

那戰馬先是一個人立，同時嘶鳴了一聲，然後才落下馬蹄朝著前麵追了上去。

這時墨月和老太監也騎上了各自的戰馬，緊跟在張斐身後。

隊伍又向前行了六七裏遠，便見到幾處土丘之上站滿了輕騎，隻是一眼看去就足有千騎以上了。

“弓箭準備。”張斐大喝一聲下達了軍令。

跟在他身邊的十幾個親衛即刻就高聲大喊起來：“少爺軍令，弓箭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