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暨白和江妤在一起的第十年,他們在別墅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現場,我看著那張與十年前別無二致的臉,身體止不住戰栗。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我的身體被刺穿,冰冷的雨水低落在我的臉上,此時的我已然沒折磨的沒了痛覺。
我的眸光帶著死寂,耳畔是來自江妤的嘲諷。
最後的最後,一片閃光燈閃爍,我昏倒在一片刺眼的白。
可,這些父母明明知道,江妤那溫婉的外表,卻讓家人肯定了我發瘋的妒忌。
我的耳畔響起父母的話:“別這麼矯情好麼小魚,江妤已經變得很好了,你為什麼非得揪著那些不放?”
是啊,我的反抗和不滿成了斤斤計較,夜晚在床榻夢魘痛苦不堪,在那一刻,我的一切變成了矯情,見不得江妤的好。
我深陷回憶,忘乎所以,身體不住顫抖終究驚擾了正在觀看的父母。
也許是爸媽發現了我的異常,卻也隻是微微蹙眉,甚至沒有分給我半個眼神,隻是語氣涼薄的讓我別鬧。
我看著舞台上的兩個人忘乎所以,周圍親戚的讚美,父母眼底的欣慰,我垂下眸子,不帶一絲喜悅。
江妤。
為什麼你還要回來。
......
一個周末,哥哥忽然說要帶女朋友回來。
對於哥哥,父母很是疼愛,即使家裏富裕,卻終究不會平等對待。
“小魚,你到時候回房間吧還是,你......”
沈暨白的話意有所指,眼睛掃著我的臉頰,上麵有一條猙獰的傷疤。
如同蜈蚣般,貫穿我臉頰,在外麵,一直是父母想要隱藏的存在。
“嗯。”
我乖順點頭,眼底不帶一分色彩。
等到了那天,我站在二樓,卻止不住從欄杆下看一看。
等一道明媚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嬌嗔,可見江妤和沈家的關係。
父母的讚許和哥哥的擁護,更加堅定了我心底的想法。
我心底隱隱作痛,那道熟悉的聲音,我這輩子忘不掉。
等他們到了客廳,江妤像是知曉我一般,掀了掀眼瞼。
江妤雖然麵上依舊熱絡,那嘴角微微上揚,是她熟悉的標誌。
但我並沒有看錯,江妤她發現我了。
或者一開始,就知道我和沈暨白的關係。
我在樓上坐立難安,樓下的親切讓我恍若隔世,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可是很快,江妤就要成為我的嫂子。
我本想躲避在樓上不願出來,可終究躲不過江妤的問候。
“對了,暨白。”江妤抬眸,一雙小鹿般的眼睛帶著清澈。
“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興許是沈暨白對她的眷戀和愛意,甚至在她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就直接滿口答應了下來,不帶一絲猶豫。
“沈煙魚,出來見見你的嫂子。”
沈暨白的聲音帶著幾分厭惡,興許他不明白,為什麼江妤非得見見沈煙魚。
即使我萬般不想出來,卻耐不住他眼底的壓迫。
最終,我穿著廉價睡衣從樓梯上走下來。
反觀江妤,打扮精致,甚至發絲都被精心打扮一番,從頭到腳宣告著貴氣。
與我對比下來,她才像這個家的主人。
“好久不見。”
江妤語氣輕鬆,甚至友好的伸出一隻手。
可那偏偏是一雙左手。
我很難想她是不是故意的,畢竟我的右手就毀在了她的刀下。
曾經她嫉妒我會繪畫,那個時候風靡校園的男神,不過是路過,卻剛好與我的角度重合,成就了一張曖昧的圖片。
江妤本就喜歡校草,又怎麼會容忍身邊有我的存在。
於是乎,一瞬間我跌下神壇。“
本該靠著藝考走出的我,卻在此刻徹底斷送了一條路。
江妤隻是笑著看我,眼底帶著輕蔑。
我讀懂了她眼底的意思——沈煙魚,即使你家有錢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落得了半殘廢。
看著眼前帶著笑意,偽裝的滿臉溫柔的江妤,我的眼底止不住的恨意。
沈暨白似乎發現了這一切,皺著眉出來擋在江妤麵前。
他說。
沈煙魚,你真夠丟我麵子的。
可是哥哥,曾經你卻說,我是你的寶貝妹妹,是你值得炫耀的存在。
我的雙手死死攥緊,看著站在沈暨白背後,一臉偽善的江妤心底不由得冷笑。
“嫂子。”我故意加重,眼底帶著刺骨的恨意。
“既然哥哥要娶你,那我便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完後,我不顧眾人的不滿,沈暨白在背後的謾罵,直接轉身上樓離開。
回到房間,聞到那熟悉的味道,我緊繃的身體才算徹底放鬆了下來。
躺在床上,柔 軟的觸感緩緩變得不真實起來。
樓下已然經過這次被攪得天翻地覆,我已經無心去想那些,找了個耳塞,還了自己一片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