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室,我和寧軻麵對麵坐著,他的傷口經過簡單的包紮已經得到了控製。
林語綿抱著寧軻的胳膊,瞥了我一眼,冷聲道,“想不到還能看到你!”
“我也想不到你還和這個人渣在一起!”我回敬了她一個白眼,“七年了,你的品位還真是沒變過。”
“顧早早,我早就跟你解釋過了,我跟小綿隻是for one night,不作數的,我最愛的人還是你!”
我冷漠地看著他,這樣的話術曾經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每一次哄騙我原諒後,就是暴風驟雨般的傷害,到現在,我的鎖骨都留著鋼釘。
林語綿的臉色變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寧軻,皺了皺眉毛,“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先生,我們現在來給你們做筆錄,希望你們配合。”
“阿sir!你們牆上的時間錯了,現在是2016年,不是2023年,你們比別人多過7年嗎?”
寧軻?把腦子撞壞了?!
林語綿比我率先一步感受到寧珂的異常,停止錄口供,緊急帶著他去往醫院檢查。
寧珂失憶了,剛剛好回到了七年前。
回到了七年前我還未和他分手的時候。
“顧小姐,麻煩您在這張紙上簽字。”負責調解的人把我帶到醫院,一起驗傷,讓我在驗傷報告上簽字。
我下意識抬起右手,又無力地放下,改用左手。
想當年,我和寧珂的分手,隻能用慘烈來形容。
我斷了一條胳膊,而他一隻耳朵幾乎失聰。
我是寧家的養女,寧家人都當我是寧珂寧少爺小時候的玩伴,長大後的“童養媳”。
寧珂比我小兩歲,從小就是家中獨子,自然是更嬌慣一些。
寧夫人讓我多包容她,我也隻當他是小孩子脾性,殊不知,這樣做隻是讓他變得更加驕縱。
他會在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潛入我的房間在我的臉上潑水。
也會在我的書包裏塞上不知道從哪裏抓的青蛙昆蟲。
每次,隻要我被嚇得躲在一旁哭,他就覺得格外刺激,甚至是喜悅。
“顧早早,你真以為你是我姐?”
“你不過就是你爸媽扔在路邊的垃圾,他們不要了,才被我爸媽接回來的。”
在長大的這十幾年間,我處處忍讓,也很感謝寧家人對我的栽培,隻是後來,我想搬出去,再不回來了。
寧家的恩情我尚且可以回報,可是寧珂,我再也不想忍受了。
寧珂高中畢業後的第一個暑假,我已經漸漸不回寧家了,我知道他討厭我,我也不想聽到他羞辱我。
那晚,他在家舉辦派對,傭人阿姨正好請假,一片狼藉無人收拾,他想到了我。
給我打電話。
我不知道,那是他故意為之,精心安排的局。
我回到寧家的時候,人已經散了,隻留下寧珂一個人在沙發上躺著。
聽見聲音,他先是朝我扔了一個高腳杯。
我壓著怒火,腳踩玻璃碎片走過去,沉默著開始收拾茶幾。
他用腳踢我,我躲開繞到另外一邊,誰知道他竟然追了上來,將我直接推到了沙發上。
“你讓開!”
寧珂醉醺醺的,身體壓在我的身上,我掙紮了兩下,最終屈服。
他咬著我的耳垂,“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都多少時間沒回家了?”
我偏過頭,不去回答他。
“欠寧家的,我會還。”還未說完,他堵住了我的嘴,我瞪大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之間竟然變成了這樣。
“你還?”我聽見寧珂在我的耳邊輕哼,“你現在就能先還我。”
我不欠寧珂任何東西,可他還是解開了我的衣服。
寧珂還是將這件事歸咎我,說是我主動勾引的他。
我給了他一巴掌後,匆匆逃離了。
兩個月後,大學開學的第一天,他就帶回了林語綿,向全家人介紹這是他的女朋友。
我質問他,“我呢,那我是什麼?”
寧珂依舊是調笑,“你以為你是什麼?自己爬上我的床,你還想要得到什麼?”
我拿出懷孕的報告單,他也是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
“顧早早,別拿這些東西來要挾我,懷了我的孩子就打掉,我們不會留下這個雜 種的。”
現在,站在醫院裏,我還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後來,我打掉了孩子,做手術的那天,我和寧珂在醫院遇見了,他正陪著林語綿掛門診,我繞過他們,一個人完成了手術。
最激烈的一次爭吵是我去跟寧家人告別,說我要搬出去,那時候,我已經有了穩定的生活,正準備訂婚。
“走?誰允許你走的?”寧珂依舊是無理取鬧,這次我直接轉身,誰知他拉我,我們雙雙從樓梯滾下,我斷了胳膊,他磕到了耳朵。
寧珂自那之後就收心了,和林語綿談戀愛訂婚,好像收心了,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好了,今天這件事,是個誤會,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們在諒解書上簽完字就可以走了。”
我提筆,不再想跟他有任何糾葛,寧珂卻攔住我,“早早,原諒我好不好,我娶你!”
我將紙筆摔在他的臉上,“不好意思,我結過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