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宋家後,我一份送酒的工作。
叔叔阿姨聽說了我在外麵工作,發了好幾次信息要我回去,我都沒有回應。
可宋須亭偏偏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在我上班的半個月後,
他還是通過酒吧經理找到了我。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工作?”
宋須亭皺著眉看向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關心。
可宋須亭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心中發慌和惡心。
我的沉默大概讓宋須亭很不好受,
宋須亭拉著我的手要把我拽出去。
“跟我回去,這地方不是你這樣的女生該來的。”
宋須亭手上的溫度碰到我手腕時,我整個人一抖,
應激反應席卷而來。
我再一次失禁了。
以往的折磨再一次在我腦海閃現。
我想起了他們將我的頭按進汙水池中,一遍遍問我:
“還喜歡宋須亭嗎?”
“宋須亭是誰的?”
反反複複,終於在半個月後,我崩潰了,
虔誠地、瘋狂地一遍遍磕頭,說著:
“不喜歡宋須亭了,宋須亭不是我的,宋須亭是許絲爾的。”
沒錯,從頭到尾,都是許絲爾安排的。
可宋須亭相信許絲爾。
所以在這兩個月裏,隻要陳校長提到宋須亭的名字,
我都會劇烈的嘔吐和失禁,甚至會口吐白沫,渾身發抖。
我拚命掙紮著,一邊絕望又無助的叫著:
“不要,放開我,宋須亭你放開我,我求你了啊!”
可應激反應來得劇烈,很快我便被一陣眩暈影響。
同時我顧不得體麵和場合趴在地上開始吐。
我不知道自己吐的什麼,隻記得吐完之後便徹底暈厥過去。
視線陷入黑暗前,還聽到了宋須亭驚慌失措叫著我的名字。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在醫院。
身邊是打著瞌睡的宋須亭。
我掙紮著坐起來驚醒了宋須亭,
他坐起來,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思思,你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搖搖頭,穿好鞋子想拔掉正在輸液的枕頭,我今天還沒有完成工作,
今天還沒把錢給醫院,媽媽還在醫院等我...
可宋須亭再次拉住了我,眼中是一抹痛楚和不解。
“思思,你到底怎麼了?”
“你暈倒後我送你去醫院,醫生說你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還有刀傷!”
“是被裏麵的同學欺負了嗎?”
我眼中帶著深深的諷刺和恨意看著宋須亭。
“宋須亭,算我求你,能不能不要再來見我了?”
宋須亭反應很大,狠狠拒絕了我。
“為什麼?思思?”
“你是在氣我讓絲爾把你送進女德班嗎?你知道絲爾要給我創造多大的商業價值嗎?”
“她手上的客戶有很多,萬一有什麼閃失,公司就會麵臨一係列影響,我也是在為以後做打算。”
“我是為你好,可你對我的態度全變了,你不喜歡我了嗎?”
對,不喜歡了,真的不敢喜歡了。
因為喜歡宋須亭,才23歲的我失去了一切。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讓媽媽快點好起來。
“宋須亭,你讓我走吧,我媽生病了,她需要錢!”
可宋須亭強硬地攔住了我,
“你媽媽的病我早就知道,我打了足夠的醫藥費。”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
宋須亭不可能給我媽媽寄醫藥費,如果他寄了,
我媽怎麼可能會被護士放在醫院的走廊無人問津!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醫院的電話,接起來後,我聽到了一個讓我如墜冰窖的消息。
“請問是劉芳女士的家屬嗎?”
“劉芳女士於五分鐘前因肝癌去世,請家屬過來辦理一下手續。”
*
冰冷又滿是消毒水味的太平間,
我呆呆看著媽媽的遺體。
宋須亭媽媽抱著我哽咽著安慰我,
叔叔也在歎息。
宋須亭正在和醫生溝通我媽媽的病情。
媽媽是活生生耗死的,沒有人給她安排化療流程。
“不對啊,我明明吩咐過讓人送醫藥費過來的,怎麼會沒有人安排?”
耳邊一陣嗡嗡之聲,我逐漸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我隻知道等我回過神後,
宋須亭已經將我送到他家。
“思思,你好好休息,阿姨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說罷便離開了。
宋須亭走後沒有半小時,家門再次被打開。
我慢慢抬頭,是許絲爾。
她正帶著笑意看著我。
“呀,下等女的媽媽死了。”
心中的恨意此刻早就被消磨了,我呆呆看著她。
“許絲爾,你開心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
可許絲爾搖搖頭。
“還不夠呢,我覺得你還是重新去女德班比較好,你在須亭身邊我一點都不放心。”
她低下頭,惡毒衝我笑著。
“告訴你,須亭是我的,你就是死了,也別想得到他半點可憐!”
這時門再次被打開,許絲爾快速自己摔倒在地上,發出了一陣巨響。
“啊——”
宋須亭進來後快速過來扶起許絲爾,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眼。
許絲爾的眼淚掉落得太快,我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須亭,我想安慰一下思思,可她...”
宋須亭皺眉看著我,我瞪著死灰般的雙眼看向宋須亭。
“思思,你怎麼又開始胡鬧了?我在幫你查你媽媽的事,你卻在這裏對絲爾動手?”
我眼中最後一抹光,沒了。
宋須亭和許絲爾還在商量著要繼續把我送進女德班。
途中宋須亭在對我說些什麼我也忘了,
我隻恍惚記得他讓我做好準備,陳校長會來接我。
接不接的都無所謂了。
我什麼都不在意了,沒有媽媽在身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我在他們關上門離開後去了樓頂。
看著底下小小的人和車,我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輕鬆蔓延開來。
這下,應該可以陪著媽媽一起走了吧?
我不顧一切的飛了出去,
一點都不想管耳邊是不是有人在撕心裂肺叫我的名字了。
我終於解脫了...
這邊宋須亭剛和許絲爾離開,他便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比較強烈,他快速轉頭看向自己家。
“須亭,怎麼了?等會兒還有一個國際會議要開,別讓客戶等久了。”
許絲爾道。
宋須亭皺緊了眉看向許絲爾。
“思思他媽媽的手術費和後期的治療費,我記得之前給過你,你是真的給醫院那邊了嗎?”
許絲爾心中咯噔一聲,但麵上不顯。
“是啊,我當時還親自交到了醫生的手上,囑咐他一定要幫我們好好治療他。”
宋須亭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帶著這種煩躁的心情,他上了車。
在車開到一半時他越來越心慌,最後幹脆掉頭。
“須亭,怎麼了?”許絲爾疑惑問道。
“我去看看思思,她情緒好像不對勁。”
他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宋須亭闖了幾個紅燈轉眼便來到了自家公寓外,
可沒想到他剛下車準備進小區內時,
砰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尖叫聲。
許絲爾的尖叫幾乎劃破了他的耳膜,等他回過神來時。
宋須亭發現倪思思正滿臉是血的倒在自己麵前。
那雙好看的眼睛瞪著天空,沒有瞑目。
宋須亭耳鳴陣陣,心跳在這一刻達到劇烈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