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牛郎?
這兩個詞,讓南遙如遭雷擊。
她緊攥著拳頭,僵直的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眼前那扇半開未開的房間門。
事實分明是她剛從監獄裏出來,顧明覺就派人接她,說會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去了酒店。
可是現在,顧明覺為什麼會說?她去找了牛郎?
還有,顧明覺為什麼會跟秦雨禾結婚?而且裏麵的人不用看也知道,正在幹著見不得光的事。
她以為,這些事情,已經讓她足夠難以接受。
沒想到,後麵還有讓她更加震驚的事情。
“啊......明覺......三年前謝謝你替我攬下醉駕的罪名,不......不然現在進監獄的人就是我了。”
“雨禾,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怎麼舍得讓你去坐牢?至於南遙,本來就劣跡斑斑,就算讓她多坐幾年牢都沒有關係。”
南遙聽到這裏,如遭雷劈,眼睛瞬間通紅,淚眼汪汪。
“哢嚓嚓——”拳頭緊攥,攥到指甲嵌入到手心裏。
深深陷入。
十幾秒後,南遙忍到極致,直接推門進去,快步衝過去,準確無誤的抓住秦雨禾,把她往床下扯。
“秦雨禾,你犯下的罪憑什麼要我替你?趕緊跟我到警局去,把事情給說清楚。”
“啊啊啊——明覺,明覺,我好疼,救救我救救我。”秦雨禾衣不蔽體,淚眼朦朧的看向顧明覺。
“雨禾!”
顧明覺滿臉心疼的衝過去,怒視著南遙,眼底布滿了厭惡和嫌棄。
“南遙,你瘋了?趕緊鬆開雨禾!”
南遙的心臟被顧明覺厭惡的眼神狠狠刺痛了。
她緊咬著嘴唇,抑製住胸腔內不停上湧的情緒問道:
“所以,醉駕的人不是你?你故意騙我,利用我的感情,讓我給秦雨禾頂罪對不對?”
聽到“利用感情”四個字,顧明覺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
但想到南遙不堪的過往,他那絲不自在瞬間就變得理直氣壯。
“是又怎麼樣?當初可是你自願的,現在又來說這些?你覺得有意思嗎?”
“你——”
南遙還想說什麼,被她抓住的秦雨禾突然站起,狠狠撞了她一下。
猝不及防之下,南遙被撞的連連後退。
這還不算完,顧明覺怕她再次傷害秦雨禾,於是衝上來狠狠推了她一把。
“砰——”的一聲。
南遙原本就沒有站穩,這一下導致身體直直撞到桌子上,桌子上的花瓶落下,悉數往她身上砸。
“嗯哼——”
她疼得悶哼了一聲。
可此時此刻,她身體上的疼痛,卻比不上心裏的疼痛來的萬分之一。
她萬萬沒想到,她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裏待了三年,付出了三年的青春。
到頭來,不過自我感動罷了!
“雨禾,怎麼了?”
房間裏的動靜太大,引來了秦父秦承乾和秦母林鳳霞。
林鳳霞一進門,先是掃了四處一眼,然後跑到秦雨禾身邊關切問道:
“雨禾,你沒事吧?”
秦雨禾眼圈通紅,故作堅強的搖了搖頭。
“媽,我沒事,你千萬別怪遙遙,是她突然知道我和明覺要結婚的消息,一時間接受不了,才那麼激動的對我動手的。”
南遙冷眼看著這一幕,心裏一片悲涼。
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啊!而秦雨禾跟他們則是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這件事說起來狗血的跟個電視劇一樣,二十多年前,她和秦雨禾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結果因為護士搞錯了,把她和秦雨禾對調了。
直到幾年前,兩家的父母才知道真相。
她親生父母沒舍得秦雨禾,所以也沒有提出換回來,而是把她從鄉下接了過來。
林鳳霞聽到秦雨禾說的話,扭過頭去看南遙,眉心不由得擰了起來。
“遙遙,雖說明覺之前是你的未婚夫,但現在明覺跟雨禾情投意合,你就成全他們吧。媽重新給你找了一門好親事,勝天地產的王總,之前你見過的,他很喜歡你,等你嫁過去,肯定會好好疼你的。”
王總?
南遙勾了勾嘴角,眼底劃過一絲譏諷。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王總今年將近五十,大腹便便,頭發也禿得像地中海不說,還有家暴的前科。”
說著,她布滿紅血絲的眸子直直望向林鳳霞。
“媽,你這給我安排的,還真是一門好、親、事啊!”
林鳳霞莫名被她看得心裏一陣發虛,偏過頭沒吭聲。
這時,秦承乾走到南遙麵前,冷著一張臉開口。
“你坐過三年牢,還臭名昭著,人家王總不嫌棄你,願意要你就算好的了,你還敢嫌棄人家?”
南遙動了動嘴巴,本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她什麼都沒說,也覺得沒必要再多說了。
她累了,也倦了。
南遙忍著疼痛,扶著櫃子從地上站起起,她抬起眸子,掃了房間裏的一眾人一眼,出聲時,聲音平靜到沒有絲毫的起伏。
“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用不著你們操心!”
話落,她挺直脊背,一步步往前走,單薄的背影顯得清冷又孤傲。
......
燈光迷離的酒吧內,南遙仰起頭,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嘴裏灌酒。
酒精能夠麻痹神經,多喝點酒,她的心裏,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南遙喝完手裏的酒,正伸出手想去拿另一杯。
誰知,她快要碰到酒杯時,一隻骨節分明的的手伸到她眼前來,奪走了那杯酒。
南遙醉眼迷蒙的抬起頭,看到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她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
“是......是你啊?”
男人喉結溢出幾聲輕笑,指尖勾住南遙的下巴,對上她那雙漂亮的醉眼,“原來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吃幹抹淨以後,就不認人了呢?”
南遙拍開他的手,眼底浮現出幾分自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對我負責?我爸媽可是說了,像我這樣的人,沒人會要的,你敢要?”
顧北霆站起身,傾身靠近,伸手撐在南遙身後的吧台上,把那抹嬌小的身體困在懷中。
“他們說的就一定是真的?一定是對的?”
說著,他挑起南遙的一縷發絲纏繞在指尖,湊到她耳邊不徐不慢的說道:
“隻要你敢嫁,我就敢娶。”
南遙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攥住男人的領帶,猛地往前一拉。
男人倏然靠近,兩人呼吸近在咫尺。
“你認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
男人那雙黑眸裏墜著星星點點,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
那一瞬間,南遙猶如受到蠱惑一般,從旋轉椅上跳下來,拉住男人的手臂往外走。
“行,這可是你說的,我們現在立刻去領證,誰敢反悔,誰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