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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原是手到擒來之事,卻屢屢失手,如今半道上還殺出來了一隻攔路虎,實屬叫宋文邕厭煩。

一想到殷元絳對他二人截然不同的態度,他便怒意叢生,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好半晌才鬆開。

罷了,罷了,徐徐圖之,終有一日,他定能達成所願。

宋文邕心中所想,殷元絳並不知,即便知曉也不屑,今非昔比,她不會再被他花言巧語所哄騙,前世所遭,她必百倍償還。

不過,當務之急自是抱上謝斂心的金大腿較為重要。

思及此,殷元絳這才收斂了心思,在玉棋的伺候下寬衣洗漱,上床歇息。

翌日一早,殷元絳不似往日那般賴床不起,而是早早起身,梳妝打扮,用了些早食,便帶上早就備好的東西,領著玉棋去了積鬆苑。

謝斂心素來有晨起讀書寫字的習慣,殷元絳到時,他正提筆蘸墨,欲往宣紙上下筆。

見著她們主仆二人,謝斂心頗有些詫異,但還是將人引進了屋,讓其稍坐,轉身去將小窗推開。

殷元絳見狀,不由得點頭,這才是君子坦蕩蕩,唯恐誤了她的名聲,雖有丫鬟跟著,還是將門窗盡開。

若是宋文邕,他隻怕恨不得將玉棋打發得遠遠的,將門窗盡掩,傳出些流言蜚語去才好,如此他才能更好的算計自己。

前世,他便做得極好。

也難怪她前世會落得那般下場,實實在在是她眼盲心瞎。

“殷小姐?”

謝斂心倒好了茶水,問及來意,不見殷元絳答複,隻得再喚一聲。

玉棋見狀,便輕輕推了自家小姐一把。

殷元絳這才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道明來意:“謝公子溫書備考,實屬辛苦,我乃一介女流也幫不上忙,便尋了一套文房四寶,贈與公子,望公子高中。”

說罷,便將玉棋放在桌上的東西往謝斂心跟前送了送。

謝斂心稍稍怔愣,旋即道:“勞小姐費心,隻是無功不受祿,何況殷大人已早早命人備下,並未短了謝某花用。”

殷元絳如此行徑,他頗有些看不懂。

唔......殷元絳一時語噎,她隻顧著討好‘金大腿’,倒忘了自家父親惜才,既看中謝斂心留於府上,自不會虧待了。

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父親自是想的周到,但也不妨礙我聊表心意,謝公子莫要推托,收下便是,此外,這幾本書乃是隱世大儒所著,已是孤本,我三哥哥在家時便極為珍愛,想著謝公子同為讀書人,定是趣味相投,便叫人謄抄了一份,一並送來,公子溫書之餘,可以看個樂子。”

隱世大儒所作,必定是引經據典,於參加秋闈的學子而言,有益無害。

謝斂心自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自是知曉這孤本的珍重,隨即不再推脫,將其收下,起身抱拳行禮:“多謝殷小姐,謝某定會仔細研讀,好生珍藏。”

“謝公子客氣,實屬不必多禮。”殷元絳擺了擺手,也跟著起身:“東西已送到,那便不打擾公子看書了。”

謝斂心微微頷首:“殷小姐慢走。”

殷元絳笑了笑,轉身離開,玉棋行了一禮,這才小跑著跟上。

望著殷元絳離開的背影,謝斂心眼中暗藏深意,踱步到窗前掩上小窗,又關了門,方才開口:“說。”

“少主,適才您與殷小姐談話之際,宋文邕在屋外窺視,可要屬下去探查一番?”

話音起,暗中便走出來一人,此人名為陳立,自幼便跟在謝斂心身邊,隨著他進了殷府,藏身暗處,隻為護衛謝斂心安全。

此地到底比不上山莊,人心險惡,陳立自幼便知曉,宋文邕那般鬼鬼祟祟,難保有其他用心。

“不必。”謝斂心擺手拒絕,冷聲道:“正事要緊,勿要耽擱。”

陳立有些遲疑,頓了頓才道:“那屬下給大山傳信,讓他走一趟。”

聞言,謝斂心不由得笑了:“這殷府於你而言都猶如無人之境,何須擔憂?”

陳立一想也是,隻得放心去辦事了。

與此同時,宋文邕並不知他的行蹤已被陳立發現且報給了謝斂心,看到殷元絳離開,便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在園子裏叫住了她。

“殷姑娘,留步。”

聞言,殷元絳腳步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些,玉棋都險些跟不上。

宋文邕見狀,暗自咬牙,幾步上前將人攔住。

殷元絳頓時後退了幾步,冷臉嗬斥:“宋公子這是何意?望請自重。”

‘自重’二字被她咬的極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臉上的不虞。

玉棋更是上前,將二人攔開。

宋文邕隻得賠禮道歉:“驚擾姑娘,是在下的不是,但文邕並無惡意,知曉那日唐突了姑娘,特地來與你賠罪,望姑娘見諒則個。”

“這話宋公子已說過,倒不必反複倒騰,如無他事,宋公子自便。”

說罷,殷元絳便要離開,與他言語都覺得惡心,實在不想與之奉承。

宋文邕卻再次將人攔下:“殷姑娘,在下是真心想為過失賠禮道歉,聽聞春江湖風景一絕,為表誠心,相邀姑娘一道泛舟遊湖,還請姑娘賞臉。”

“宋公子好興致。”殷元絳一臉譏笑:“秋闈當前,不想著溫書備考,竟還有心思泛舟遊湖,若是隻想著花天酒地,不思進取,趁早回家去吧!恕本姑娘概不奉陪!”

隨即,推開宋文邕大步離開,走得遠了,這才扯下腰間的手帕,將接觸過宋文邕的手指擦了又擦,遞給玉棋,吩咐她將其燒了。

但凡宋文邕沾染過,她都覺得惡心,自是不會再用。

這一幕,皆數落入宋文邕眼中,隻覺得難堪至極,心裏再次升騰起一股無名火。

殷元絳,可當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既如此,先放一放也使得,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討得了殷父的歡心,他也能達成所願。

是以,宋文邕平息了怒火,回到住處,帶上寫好的文章,去了殷父住處。

玉棋亦步亦趨跟上,忍不住問:“小姐,您為何對宋公子避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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