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府,喜燭燃燒的新房內。
“砰——”
一聲巨響,甘聞被男人一腳踹在地上,額頭狠狠磕在桌角,血流如注。
“依依也是你那隻臟手能碰的!”墨晏冷眼看著地上的人,“來人!把這個賤婦給我拉下去,手給我剁下來喂狗!”
甘聞臉色驚恐地看著他,覆蓋了半張臉的刀疤重新撕開,和額角的傷一起流下鮮紅的血。
“不要!阿晏我沒有碰到她,求求你不要剁我的手......”
墨晏攬著甘依依的腰神色冷酷:“依依已經懷了本王的孩子,若是出了事,你有幾條命能抵!”
“孩子......”甘聞怔愣,視線被額頭和刀疤的鮮血覆蓋,漫天紅色中,隻能看見大紅喜服的一雙新人。
一個是她情投意合的愛人,一個是她的妹妹......
甘依依言笑晏晏地靠在墨晏懷裏,輕撫自己的肚子:“姐姐,你不會到現在還天真的以為父親說的都是真話吧?”
“父親若不那樣說,你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讓我也一起嫁給阿晏哥哥呢。”
甘聞臉色空白了一瞬,腦子裏閃過前一天父親在書房跟她說的話。
“你放心她隻是占一個側妃的名頭,求誠王府給她一份庇護,不會跟你搶誠王......”
她臉上瞬間血色盡退:“原來你們瞞著我,早就在一起了?”
“本來就是你搶了我的位置。”
甘依依冷笑:“若不是為從你手中拿到玉牌,得到首富聞家的家產,阿晏哥哥根本不會娶你!”
她撒嬌地看向墨晏:“你說對不對呀,阿晏哥哥?”
“當然。”墨晏親昵地答應了一聲,轉頭惡狠狠地瞪著甘聞:“一個醜八怪,還是個身世不清不楚的野種,你也配和依依相提並論?”
“要不是為了依依,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他冷聲朝外嗬道:“還不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
話落,幾個侍衛湧進新房,將臉色煞白的甘聞拖到院中狠狠扔在地上。
“敢碰依依,把她的手給我打斷!”
隨著墨晏冷著臉高聲令下,侍衛高高舉起手中的木棍,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生斷人臂,即使放在牢中也是酷刑了,可憐這位剛嫁進來的正妃連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就要被打斷一隻手。
“不,不要!”甘聞被幾個人按著,怎麼也掙脫不了,“我沒有碰她,不是我......”
耳邊傳來簌簌的風聲,木棍朝著她的右手腕直劈下來。
“唔!”
甘聞悶哼一聲,額上冷汗驟起,唇色慘白。
模糊的視線中,那大紅的衣角飄然落在眼前。
甘聞抬起左手,虛弱地往上伸,想抓住他:“阿晏......”
“姐姐,阿晏哥哥說了,你命格太硬,和我腹中胎兒相衝,這一瓶鶴頂紅,便是阿晏給你最後的體麵......”
甘聞心驟然一空。
下一刻,下巴被墨晏粗暴地抬起。
視線中,他的臉一片血紅猶如在世修羅:“甘聞,這是你欠依依和她腹中孩子的,隻有你這個野種死了,依依才能得到一切......”
甘聞看著這個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心中隻剩絕望,慘然一笑:“我不是野種,我娘絕不會做對不起我爹之事,我......”
她眉頭一緊,驀地湧出一口血。
墨晏眼一黑,立刻嫌棄地甩開了她:“臟死了!來人,把藥給我灌進去!”
侍衛上前,毫不留情地捏緊甘聞下頜,將鶴頂紅灌進去。
“咳咳......咳......”
“依依我們走,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回去繼續我們的洞房......”
甘聞蜷在地上,餘光中,那一雙身影越走越遠。
冷,好冷......
她渾身發抖,嘴邊黑紅的血跡和白色的毒藥不停往外冒,和娘親去世那天一樣的冷......
“阿晏......”
—
“滾出去!我們小姐不會死的!”
“一群老刁奴!把這晦氣的東西抬回去給你們主子用!滾出去!”
誰這麼吵?
甘聞皺了皺眉,艱難地睜開眼睛。
入目就是紅紗帳,破敗的屋頂,甘聞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右手腕密密麻麻的疼頓時直竄大腦,同時侵入大腦的,還有一大堆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穿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的丞相府嫡女甘聞身上。
哦不對,自從那個丞相爹從外領回來一個甘依依,滴了血驗了親之後,甘依依就一躍成了庶千金,而她則變成了爹不詳的野種。
而今日,原本是她和誠王墨晏大婚的日子。
甘丞相和墨晏一起哄騙她,一邊讓她心甘情願同意和甘依依一起出嫁,一邊將她手中那代表外祖家財富的玉牌哄到了手。
隻可惜,新婚夜還未過完,原主就被這對狗男女用一瓶鶴頂紅給奪走了命,臨死前還廢了她一隻手。
“咳咳......”記憶太多,甘聞頭痛得咳嗽兩聲。
“小姐!”她一動,門口的渺渺立刻奔了過來:“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小姐不會死......”
沒了她的阻擋,門口的幾個嬤嬤抬著一口棺材進了屋。
“咚”地一聲放在地上,震得甘聞腦殼又一陣痛。
甘依依走進來,看見甘聞似是驚了一下。
“姐姐還沒咽氣呢?”
“看來我這棺材送早了,不過沒關係......姐姐今日早晚用的上!”
甘聞皺眉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女人。
甘依依笑得花枝亂顫:“這藥是不是不夠劑量啊?鶴頂紅我們王府要多少有多少,別委屈了姐姐,來人,繼續給我灌。”
幾個嬤嬤湧上來,捏著甘聞的下巴就要再灌。
甘聞眼神一冷,咽下喉嚨口的腥氣,旋身一起,瞬間將幾個嬤嬤踢飛了出去。
她可是天泉藥廬的傳人,想給她灌藥?笑話!
“你......怎麼可能?”甘依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個剛喝了鶴頂紅的人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她不信邪,上前就要拉她。
甘聞照著她膝蓋一踹,左手反擰著她胳膊一推,直接將人扔進了棺材裏。
甘聞拂了拂衣擺,冷聲一笑:“這麼喜歡棺材,自己進裏麵躺著不是更好!”
“賤人,你敢打我!”甘依依掙紮著爬起來,“阿晏哥哥知道不會饒了你的!”
話落,院中傳來一聲怒氣十足的吼聲。
“甘聞!你對依依做了什麼!”
甘聞皺緊眉頭,瞪著進來的墨晏:“吵什麼吵?就你長嘴了?”
“王爺,您可終於來了,這個賤人剛才將側妃狠狠打了一頓呐!”
“就是,我們都親眼看見,打得可狠了......”
兩個嬤嬤話沒說完,“砰砰”兩聲。
兩根龍鳳燭正正紮進她們大張的嘴巴裏,頓時隻聽見兩人不停“唔唔”。
甘聞鳳眼冷冷地瞥過去:“小心點說話!不然下回紮進嘴裏的可就不是蠟燭了......”
“你!”
墨晏驚得瞪大了眼睛,剛才他隻看見甘聞揮了揮衣袖,嬤嬤嘴裏就進了個蠟燭!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他沉著臉:“依依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甘聞諷笑:“她那麼喜歡棺材,我就好心讓她進去睡一會兒咯。”
甘依依掙紮著從棺材裏爬起來,聲音虛弱無比:“王爺......我肚子好疼,孩子,我們的孩子......”
“依依......”
墨晏眼神一凜,疾步走過去,隻見棺材裏麵全是血。
甘聞臉色沉了沉,棺材內剛才明明還是幹淨的。
“叫太醫!”墨晏摟著甘依依,怒吼,“快叫太醫!”
太醫到得很快,把完脈一臉沉痛道:“是臣無能,側妃娘娘的孩子......沒了。”
甘聞冷笑,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甘依依根本懷不了孕,怎麼可能流產?
“毒婦!”
墨晏死死瞪著甘聞,眼底通紅:“本王要把你五馬分屍,以償我兒之命!”
“來人!將她給我打進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