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心，我知道。”

陸子刑點點頭。

天牢一層的犯人，都被陸子刑錄入了《典獄天書》。

雖然每日送進來的犯人也不少，可早已經跟不上他的升級需求。

他早就在想，有什麼辦法才能到天牢的下層去當值。

卻不承想，下層天牢竟然要來抽調人手。

如此天賜的良機，陸子刑差點笑出聲來。

天牢一層共用七個字號的牢房。

其餘六個字號牢房裏的獄卒愁雲慘淡，同僚反目成仇，雞飛狗跳之際。

丁字號牢房，卻是張燈結彩，笑容滿麵，氣氛無比的和諧。

陸子刑主動自薦來當這個替死鬼，其他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卸下了心頭大石。

心裏嘲笑陸子刑蠢貨，缺心眼，自尋死路大有人在。

明麵上都是一副讚揚及感激。

“小陸，其實此事我們大夥兒都爭著去，決定不下來，這才決定抽簽的。”

“不過既然你自己願意去，那大夥兒就把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你了。”

“其實底下那些可怕的傳言，不過就是道聽途說罷了。”

“是啊，底下關押的那些人，雖然凶了一點，但是俸祿高啊......”

危機解除，這些人表裏不一的前後兩張臉，陸子刑隻覺有趣，也不揭穿。

笑著順著他們的話連連點頭。

一幹獄卒同僚見他如此的懂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索性大方地說下衙後為他餞行。

陸子刑自然不會拒絕，演戲做全套，下衙後與眾人一醉方休。

散席後，陸子刑沒有返回住所，買了兩隻燒雞，拎上一壺好酒，回到天牢，走進了呂梁的牢房。

呂梁睡眼蒙矓之際，乍一看到提著的燒雞美酒的陸子刑，差點嚇尿。

“小…小陸大人，這......大半夜給老兒送斷頭飯？”

陸子刑看著渾身哆嗦的呂梁，忍俊不禁地笑了。

雖說是犯人跟獄卒的關係，陸子刑還是覺得呂大人最有意思。

臨走時，他給呂梁送上美食美酒，不枉他們相識一場。

......

第二天，陸子刑準時到天牢二層報到。

兩名持刀配甲的獄卒，帶著從天牢一層補進來的七人，走進黑暗幽深的甬道。

“天牢二層的把守，竟比一層還要嚴格。”

陸子刑邊走邊暗自驚心。

就算是畫像和本人已經對照上了，還得驗血驗身。

這些都對上後，還要用一個玉鏡在腦門上掃了一圈。

據說那是探魂鏡，可以測魂，防止被用奪舍奪魂秘法，混入天牢。

陸子刑得知此物的奧秘後，心裏忐忑不安。

好在一番操作下來，陸子刑安全過關。

看來他的魂穿比探魂鏡高明許多。

進入甬道，不停地左拐右拐，上行下行。

如此七拐八彎，走了足足一炷香時間，一行人才走到了甬道盡頭。

“到了。”

走到這裏，那些被抽調下來的獄卒們，心裏仿佛被壓上了巨石，臉色蒼白，身體顫抖。

唯有陸子刑，神色正常地用眼角餘光暗自打量周圍的一切。

這裏倒也沒有傳說中那種，一入天牢二層，便是踏入幽冥鬼蜮，再無活路的感覺。

相比一層，這裏三步即燃有一根火把，反而比一層更加的亮堂。

但是陸子刑明顯地察覺到，四周濃鬱的暴戾凶煞之氣，比一層要高上兩三倍。

陸子刑修行《伏人刀》，對這類凶煞之氣尤為敏感。

一層的濁氣，能讓人折壽，這二層的煞氣......

普通人久居這裏，怕是命都不長。

此時他們集體站在空曠的大堂上，周邊一群麵無表情的人正打量著他們。

陸子刑隨意看了一眼，入眼之處的三人，實力都在養經以上。

為首一人，更已經是化氣境高手。

三人身上穿的服裝陸子刑從未見過。

雖說跟緝凶司的很像，但胸前繡的圖案又不同。

是一頭烏金的赤焰獸。

傳說中赤焰獸是火龍後裔，周身烈火，鋼筋鐵骨，堅硬不摧。

“怎麼才來這麼幾人？”

為首的中年男子，不滿的冷哼一聲。

帶路的獄卒賠笑道：“就這湊出來的十個都不容易，一層經過上回的暴亂，人手也不足。”

“行吧，聊勝於無，能撐上個月餘時日也行。”

為首男子冰冷的目光，打量著這些被抽調來的獄卒。

銳利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冷箭，讓人心驚膽顫。

一眾獄卒一路走來，原本就已經腿肚子打顫，此刻更是心臟跳到嗓子眼。

陸子刑低垂著頭混在這些人中，低調的不行。

為首之人見一眾獄卒都上不了台麵的樣子，頓覺無趣，隨意揮了揮手：“有修為的上前二步。”

眾獄卒互相對視一眼，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兩步。

“鍛體三重之下也好意思站出來，滾回去。”

為首之人皺著眉頭一聲吼。

這聲吼，直接縮回去了一大半。

最終包括陸子刑在內隻剩下五人，一名獄卒拿著紙筆開始挨個登記。

“報上你們的姓名，年齡，武道境界。”

“王書童，三十九，鍛體四重......”

......

挨個問過來，實力最高的一個也不過鍛體六重，為首男子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不耐煩的目光掃到了陸子刑身上。

“你呢？”

“陸子刑，十八、武道......”

陸子刑表現出緊張的樣子，想了想方答：“一周前剛升至養經二重。”

“哇！”

陸子刑話才說出口，同來的獄卒們都瞪大了眼睛，一片驚歎。

他們看陸子刑的目光，不可思議裏還夾雜著些許的懷疑。

為首的男子微愣了片刻，旋即陰著臉，“你知道欺瞞上官的後果嗎？”

言畢，他朝做筆錄的獄卒遞了一個眼色，“測試一下。”

獄卒丟下筆，站到陸子刑麵前，“展示一下真氣。”

陸子刑依言，掃了一眼自己丹田處，凝魄四重才有的真氣漩渦。

隨意地取出一縷比汗毛還細的一點真氣，運轉到掌心上。

獄卒伸手觸碰陸子刑掌上真氣，又快速縮回，驚喜地回頭對為首男子點了點頭。

“真想不到，你還有點能耐。”

為首男子眼睛一亮，伸手一掌拍在陸子刑的肩膀上。

陸子刑立刻察覺到最左邊的真氣漩渦百分之一的真氣從經脈中湧入。

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強行穩住丹田處蠢蠢欲動的真氣漩渦，生怕泄出一絲真氣，將為首男子給崩死了。

臉上，卻是一副乖巧的樣子。

“不錯，確實是養經二重。”

為首男子滿意地撤力，笑道：“你出身如何？”

“家中祖宗三代皆為獄卒。”

“你的修為傳至何人？”

“天牢一層的前典獄長，給過小的一本修行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