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嬤嬤迎上來道,“先生裏頭請,小少爺在內室。”
雲景隻是衝著夫人一頷首,緊緊牽住想要炸毛的兒子,同嬤嬤進了內室。
內室掛著銅錢劍、桃木劍,還有各種符籙,檀香熏人,嗆得人幾欲咳嗽。
約莫六七歲的孩子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無血色。
雲景上前查看一番,隨即同嬤嬤道,“勞煩將檀香移走,門窗打開。”
“不成!”夫人忙嗬斥道,“邪魅作祟,這些都是保護我兒的!”
雲景抬頭看向她道,“令郎所患魘魅之症,若想他醒,需聽我的。如若夫人堅持己見,恕我無法救治。”
夫人惡狠狠瞧著雲景,最終是妥協了,末了還忘下狠話,“若是治不了我兒,我定不會放過你!”
麵對這樣一個擔憂則亂的母親,雲景並沒有多加計較,先安撫了自己的兒子,隨後才開方子。
好在淩家還有點氣運,雲景一副方子下去,小少爺就醒了。
大抵夫人是小妾扶正,又加上娘家有些權勢,從不將市井之徒瞧在眼裏。
即便雲景救了兒子的命,夫人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嫌棄雲景是個女流,居然碰了她寶貝兒子的手。
眼見兒子醒了,也就將大夫掃地出門了。
引薦的嬤嬤送雲景出來的路上道,“先生莫要將夫人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夫人是擔憂小少爺,這才顧不得其他的。”
雲景笑了笑道,“不妨事,隻要孩子沒事就好。”
嬤嬤又歎道,“實在是近日府上出了太多的事,招待不周,先生海涵。”
“不妨事。”雲景隨口應道,對於淩宅之事,多少是有些耳聞的。
前些日子,淩盛原配妻子與兩位女兒死於大火,這事發沒多久,淩盛便扶正了外室。
也就是小少爺的母親,方才口出惡言的夫人。
市井都在傳,淩盛原配怨氣太大,前來索命,淩宅雞飛狗跳是報應。
嬤嬤將雲景母子送到門口便又匆匆趕回去伺候了。
雲景帶著兒子雲星辰站在淩宅門外,身後的大門緊閉,那架勢仿佛是天皇老子來也不會開門。
“娘,這個宅子古怪的很。院中擺了八卦陣,各處都貼了符籙。想來,定是她們虧心事做多了。”站在淩宅門口,雲星辰一臉天真,可說出的話卻不似出自七歲孩子之口。
沒辦法,畢竟雲景也不指望這輩子能擁有一個普通的人類幼崽。
“你觀察細微,說的頗有道理。”雲景摸了摸他的腦袋,“隻是沒有證據在手,推測可以,但不要擅自下定論。”
“星辰記下了。”雲星辰乖巧回道。
雲景正準備牽著兒子離開,便聽得有人道,“小娘子是從淩宅出來的吧,我有一事與小娘子商量,不知可否?”
“否!”雲景斬釘截鐵道,甚至都沒有看來人。
來人被拒絕也不氣餒,隨疾步上前道,“小娘子,拒絕別這麼幹脆,你瞧瞧我這張臉,說不準......”
“娘,叔叔好看!”雲星辰還沒有等陸恒的話說完,連忙拽了拽母親的衣角。
雲景抬眼看去,隻見麵前這男子二十歲上下,一身鴉青色暗紋長衫,隻一眼,雲景便知價格不菲。
他五官雖生得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皮囊好看,隻是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雲景牽著兒子的手就要走,卻被陸恒攔住了去路,“小娘子,你再仔細瞧瞧,本公子這般玉樹臨風,怎的就不是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