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變！

父皇在政七年朝中一片祥和，百姓安居樂業。

他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帶著我們幾位皇子公主喬裝打扮出宮去遊玩，母後也會陪著。

他說的最多的話是，我們是血脈至親，要相親相愛。就算以後為了皇位也得光明磊落，不能使用一些陰損手段。不論是誰登上皇位，都該念著手足之情。

他還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誰一人的天下。

君主是天下臣民之主，並非一定要論嫡長，也可以是賢德仁義之人掌控。

我把他的話牢記在心，也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不會再出現變故。

可天啟七年初夏，一場暴雨擊毀了所有。

這一年我十二歲，春祭後父皇覺得我們已到了建府的年紀，便賜封我們兄弟，連同我們的生母也受到加封和恩賜。我早已亡故的生母被追封為淑妃，而我為宸王。

宮宴後沒多久便入了夏，西境卻忽然傳來消息，稱北淵蠢蠢欲動似有南下之意。

而一場暴雨，江南青州河堤被毀，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同一時間，京都北麵潼關匪患不斷，潼關守軍因此折損百餘人......

似是所有的麻煩事，都在這個初夏驟然爆發，父皇忙於朝政已有月餘未踏進後宮。

母後擔心他的身體，便讓我帶著她親手做的吃食前往勤政殿。

我到時勤政殿裏除了父皇，還有新上任的監察禦史秦箏。

“你先去偏殿坐會，等下朕和你一起去景仁宮陪你母後用午膳。”

“好。”

我應了聲由小太監領到偏殿歇息，正殿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耳中。

“陛下，青州河堤被毀根本就是人禍。如果不嚴懲涉案之人，不杜絕貪腐之輩，長久以往必然會動搖我大周根基，請陛下明察啊！”

砰！

聽得杯盞碎裂聲，父皇暴怒聲隨之響起。

“如今國庫空虛，各地災禍頻發，西境諸國又虎視眈眈，他江眠身為吏部尚書，在朝堂上跟朕使絆子就罷了，竟還妄想讓朕褫奪沈家兵權。如今更是百般阻撓徹查青州之事，簡直可惡！”

“陛下，如今的青州刺史便是江大人舉薦的。朝中同僚可都在傳，賑災糧款與修築堤壩的銀兩被私吞，怕就是他授意。”

“除了他還能是誰！”

“秦箏，朕命你秘密徹查此事，務必拿到確鑿的證據！”

“是！”

秦大人離開後父皇便帶著我往景仁宮走，可半路上卻想起為母後雕刻的小人忘了帶。

我心疼他為國事憂心，便獨自撐傘折回勤政殿去取，他便留在亭子裏等我。

可我取了小人回來時，遠遠就看到許久未見的柔妃匆匆而來直接撲倒在父皇腳邊。

跟隨他來的那些宮人和護衛，快速地圍在了亭子周圍。

我頓覺有些奇怪，下意識躲到了旁邊的假山後。

父皇似是被她這動作嚇了一跳，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柔妃並未起身，反而一把抓住了父皇的衣擺，雙眼泛紅道：“陛下，臣妾的兄長忠君為國，絕對不會做出對大周江山不利的事，定是有人故意誣陷！”

“陛下，您可不能輕信了他們的挑撥之言啊。”

說話間，晶瑩的淚珠從她眼中滑落，越發顯得嬌美柔弱。

秋雨如霧般在她的發間凝結，襯著她那張絕美的容顏和那雙含情的眼眸，似是芙蓉泣露，渾身上下透著令人無法拒絕的破碎感。

對。

破碎感。

令人心動，且心疼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