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滿意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您滿意嗎?”
長寧公主輕笑著打了個太極,把這個話題又還給永延帝。
“你呀。”永延帝搖搖頭,語氣中透露著寵溺。
“滿意,朕當然滿意。”
話落,他將目光放在林念身上,長寧公主很識趣的後撤一步。
“林念,朕記得上次見你還是三年前,如今你都這麼大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紀。”
永延帝麵目和善,語氣中透露著親切,頗有種鄰家叔叔的感覺。
這讓林念的內心感到一絲溫暖,但很快又在心中消散。
自古無情帝王家,林念還沒傻到把別人的客氣當真話。
他看著眼前的皇帝,全大周的權利巔峰。
林念內心有很多事情都想了解,都想知道,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沉默了片刻,他說道:
“我要告狀。”
“告狀?”永延帝驚訝,眼神中透露著不解。
林念直接道:
“剛剛在月華樓,常石說我爹死了。”
永延帝臉色驟然一變,原本和藹的麵龐瞬間浮出慍怒。
“混賬!”
“沒有調查清楚的事情,怎麼能允許他信口開河,胡謅亂講!朕會派六扇門去解決!”
六扇門,是永延帝登基後新成立運作的朝廷機構。
其存在主要是針對世家,朝廷官員,類似於明朝的錦衣衛。
運作十餘年,成效顯著。
世家陳家都為尋發展放棄京城,可見一斑。
一般不是特大緊急的事物,永延帝是不用派六扇門去解決。
顯而易見,這是他給林念吃的一顆定心丸。
永延帝微微歎息,緩緩開口:
“荊南王遇害,這件事朕一直在密切關注,朕同你父親關係來往密切,二十多年來一直有書信往來,從未中斷。”
“你父親上月來信,希望朕能為你婚約敲定吉日,等過幾年你回荊南繼承王位,鎮守南境。”
“荊南王府世代忠良,如今卻發生這種事,朕於心不忍,心中有愧,本打算等事情有結果後再通知你......”
永延帝話鋒一轉,目光盯著林念,語氣中頗有怨言,略微不滿。
“說起你的婚約,朕如果沒記錯的話,你與陳家小女有過婚約。”
這態度轉變極快,讓林念差點沒反應過來。
略微想想,林念心中也釋然了。
父親出事,那是一回兒事。
但做駙馬又是另一回兒事。
你做駙馬還和別家女子有婚約,永延帝心中能痛快才怪!
想清楚這一點,林念打算解釋,卻聽見長寧上前解圍道:
“父皇,兒臣今日去荊南王府時,陳家的婚約已經被她撕碎,婚約已經廢止。”
永延帝麵色這才緩和許多。
人走茶涼,陳家做出這種毀約之事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那長寧與你的婚事朕準了,以後有事跟朕說,朕雖然很少過問你的近況,但一直沒有把你當外人。”
“不過荊南王如今下落不明,若你的婚事盛大操辦,實屬不妥,婚事就延後吧,這段時間你且安心在京城待著,也好和長寧培養感情,省得長寧再說朕不顧她的兒女情長,亂點鴛鴦譜。”
說到後麵,永延帝都笑了。
而長寧雙眼一瞪,輕聲抱怨道:“父皇!”
永延帝臉上掛笑,示意長寧不要再鬧,繼續看向林念說道:
“明日校閱,你要去參加,這麼些年朕念你年幼,不曾派遣你做什麼,但校閱是例外,王公貴族,無一人能不去參加校閱,希望你不要拒絕,不然朕以後很難給你安排官職。”
校閱,是大周從立國開始,一直保有的一種晉升製度。
一般都是給王公貴族,功勳卓著之臣,或者有重大貢獻的官員子嗣提供便利。
所以這算是福利。
林念沒有拒絕,點頭應下:
“謝謝陛下。”
永延帝微微頷首,想了想說道:
“荊南那邊你不用擔心,朕已經派後將軍去穩軍心,你且安心在京城,這些事情還不需要你來扛。”
永延帝所說的後將軍,林念知道是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將。
現在也是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卻被調到荊南。
這不禁讓林念內心感慨,隻覺得自己被父輩們編織的大網,保護的太好了。
“多謝陛下。”
隨後,長寧公主和林念離開禦書房。
路過一個涼亭時,兩人在裏麵歇歇腳。
但這氣氛屬實尷尬。
一個心事重重。
另一個憂心忡忡。
片刻後,長寧終於忍不住開口:
“這兩天有一個詩會本宮要去參加,你要來麼?”
林念聞言從思緒中回到現實。
剛想搖頭拒絕,心中一動,追問道:
“誰會參加?”
“這次詩會是在凝洛書院舉行,來者大多都是京城圈層的青俊良才,大家閨秀,經常一起交談,遊玩,不會有外人。”
“大部分都會來?”
長寧點點頭。
“那我去。”
林念剛剛還在為原主的死因而心煩意亂呢。
你小子一死了之,老子穿越過來還得給你擦屁股,搞清楚情況,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現在長寧相邀詩會,豈有不去的道理。
更何況都是同一圈層之人,要是能從中找出死因的話,那對自己來說也算是大功一件,去出了一件心事。
“公主殿下,您在這裏啊,皇後娘娘正找您呢。”
“聽說您已經挑選了駙馬,皇後娘娘還想讓您告訴她呢。”
這時,一個小宮女見到長寧後,連忙小跑過來,邊跑邊說道。
長寧公主備受永延帝寵愛的原因,除了是最小的公主以外,更重要的是,她是皇後所生。
“林念,本宮......”
“你去吧,我也要回家了,改日再見。”
“好!”
長寧微笑著應下。
林念也隨之離開皇宮。
——
京城,陳家。
陳錦雲回到家中,一改之前在荊南王府門口那心比天高的樣子,哭哭啼啼的找到了她的父親——
陳家家主,陳承祿。
陳承祿最近可是喜上眉梢,因為荊南王失蹤之事,搞得荊南人心惶惶,他們在荊南的生意因此火爆,從中大賺一筆。
結果看到女兒哭哭啼啼的跑回來。
不禁讓他心驚,不解的上前扶住陳錦雲,疑惑問道:
“女兒,怎麼了?為父記得你去荊南王府與那廢物世子退婚,怎麼反倒是你哭了?莫非是他羞辱你?”
陳承祿說到這裏,臉色黑了下來。
“父親,不是,是因為......”
陳錦雲邊哭邊把事情的經過講出來。
她不是怕林念,她當然知道林念現在是廢物。
她怕的是公主,要是林念真成了駙馬,那她不就是得罪了公主麼?
得罪林念她不怕,要是公主真怪罪下來,就憑她一個世家女,又怎麼可能跟公主比身份?
聽完女兒講述,陳承祿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女兒,你多慮了,林念現在都自身難保,他憑什麼迎娶公主,即便公主把林念帶進皇宮麵見聖上,她同意,聖上還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