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病房之前,她開心地笑,出了病房後,她握著紅本傻傻的笑。
她離開以後,蕭熠的朋友們組群在社交軟件裏咒罵她。
賤人、海王、腳踏兩隻船、PUA等等,雨點一樣砸到她身上。
往事不堪回首,沈婧喉嚨哽咽,頭很疼。
她自嘲:“八年,蕭熠已經徹底變了。”
“所以你錢都不要,跟他上床了?”
沈明軒毫不留情的嘲諷,沈婧臉色煞白,沒有接話。
沈明軒盯著她,輕蔑的語氣。
“你也不年輕了,又當媽了,他看不上也很正常。”
沈婧沒有回答,上樓去,推開門。
玩具火車散落一地,沈浩在地上躺著,臉色發白,呼吸困難,全身顫抖著。
好看的桃花眼難受的擠出一條縫,“我好疼啊,媽媽......”
“媽媽現在就帶你上醫院!”
沈婧哽咽。
沈明軒跟慕嬌嬌兩人在樓下一人一句的數落沈婧,沒想到她突然抱著沈浩急急忙忙從樓上跑下來。
沈浩臉色很白,痛苦地縮著身體,看樣子是心臟病發。
沈明軒立馬住了聲。
“快,快帶他上醫院。”慕嬌嬌也被嚇到了。
深夜十二點,沈明軒開著車,帶沈婧母子上最近的一家私立醫院。
車還沒徹底停穩,沈婧就開門往下走。
急診接到病人,馬上就聯係了心外科的醫生。
蕭熠陪辛念雲來醫院複診剛剛排上號,醫生接到電話,帶上醫藥箱,著急忙慌的從二人身邊狂奔過去。
走廊上,回蕩他焦急的聲音,“我急著去做手術,你們等一下,或者下回再來。”
“阿熠,史醫生為什麼這麼急?”
蕭熠微微蹙眉,今天晚上是宋銘值夜,所以他才現在帶著加班之後的辛念雲來的。
沒想到不巧遇上急診。
“反正也沒事,咱們要不然去看看。”
辛念雲說道,蕭熠沒有攔著她。
她不過23歲,活潑好奇也很正常。
再加上,她也是心臟病,對相同病情的患者,會感到同情。
蕭熠無奈,隻能大步追上去。
病床上,宋銘跪在一個年紀很小的男孩身上,正在穩定快速的做心肺複蘇。
小男孩大概五歲左右,生的很漂亮,鼻梁高.挺,皮膚白.皙,五官也很秀氣。
明明第一次見到,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他回眸,瞳孔忽然一縮。
“女士,請您冷靜,你先去處理好腳上的傷,這裏有醫生在。”
幾個護士拉著沈婧,她長發在奔跑中淩亂,被汗水打濕透,黑絲長裙下,腳上都是血汙。
“媽耶,好嚇人,這個小.弟弟真可憐,他的媽媽應該擔心壞了......誒!”
辛念雲看到蕭熠大步朝著那個女人追去,霸道地抓住掙紮著的女人的腰。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蕭熠手背凸.起青筋。
他肩寬腰細腿長,很輕鬆的提起來女人,女人雙腳懸空。
看起來像是丈夫在控製發了瘋的妻子。
辛念雲感覺自己想象力很驚人。
她跑上去,看到那女人那張美豔無比的臉,淚眼婆娑的跟他哀求,“你鬆開我!孩子需要我!”
她大聲怒吼,眼眶泛紅。
蕭熠臉色很不好,一鬆手沈婧便順著牆壁滑倒,搖搖晃晃的又爬起來,繼續追上沈浩。
地麵上有好幾些她帶血的的腳印。
蕭熠黑眸忽然眯起,如危險又深不見底的黑夜。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辛念雲不爽的走上前似笑非笑。
她才是蕭熠的女友,盡管兩人是相親認識的,但她還是很在乎,男友當她的麵去抱著其他的女人。
“仇人。”蕭熠臉色複雜的輕笑,“你先去辦公室等一下,我去一趟衛生間。”
幾分鐘後,說的去洗手間,他卻找到了這個醫院的副院長。
也是心外科主任。
“先天性的心臟病,沒有及時治療,可能會加重,後期如果不幹預,怕是很難活過二十歲。”
許院抬眼看向不說話的蕭熠,“阿熠,沈浩和你什麼關係?”
“是沈婧的孩子。”蕭熠冷道。
許院歎息,“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不要連累到孩子。”
畢竟孩子無辜。
許院的話讓沉浸在情緒之中的蕭熠一頓。
離開了八年,沈婧結了婚,生了子,又離婚,而他這些年的女人少之又少,到了而立之年,被母親強製安排相親。
兩個月,就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但一直以禮相待,關係隻到牽手擁抱。
一腔深情成錯付,如今療傷多年沒痊愈。
他怎麼可能甘心?
“許叔。”蕭熠黑眸裏閃現一道暗光,“他這病,你能治嗎?”
許院皺眉,“艾森曼格綜合征,手術的風險可不小,建議去國外治療。”
許院算是行業高手,他說風險很大,就沒有一點誇張。
蕭熠沉吟了半晌,“那要是她問起,您就這樣跟她說吧。”
鏡框的遮擋下,許院黑眸裏閃現一抹錯愕,到最後,他還是沒懷疑。
蕭熠是打算吊死在沈婧這顆樹上嗎?
還是說想讓沈婧低頭去求他?
許院看著離開的頎長身影,長歎一聲。
麵前出現一片陰影時,沈浩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沈婧抱著胳膊,腳上的傷口也結痂了。
她抬眸,看向男人的身影。
是蕭熠。
他勾唇嘲諷,“真落魄啊,沈婧,你說是不是叫風水輪流轉啊?”
沈婧看著這張掛著諷刺的臉,心臟抽疼。
八年前,她帶著結婚證,扔在他麵前,他也是這麼狼狽,褲腿都是泥濘。
那一天,他眼底的光全都破碎了。
沈婧明白,自己已經罪無可恕,可她不會承認。
她笑容明媚,眼眶泛紅,但已不見傷心,“蕭總這麼愛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對我還有意思?”
蕭熠氣得發笑,“沈法務嘴真硬,我隻想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不勞煩蕭總操心,我可以處理好。”沈婧撐著身體,依舊笑盈盈的。
隻有她自己清楚,暗藏在微笑麵孔之下的,是多麼的失落跟荒蕪。
蕭熠離開了。
躲在一旁看惹惱的沈明軒,皮鞋踹了一下她布滿傷口的腳。
“沒有半點同情,看來確實是不可挽回了。”
“這昂貴的醫藥費,沈家可沒有,你考慮再嫁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