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段大海顯然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這麼一個混不吝的捏在手心裏拿捏。
可偏偏投鼠忌器,也不敢真和李瑾年對著幹。
最後,段大海不情不願地將段坤欠下的錢都還上了。
其他人欠的錢,李瑾年也如法炮製,用相似的辦法,通通要了回來。
他誌得意滿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卻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李瑾年!”
聽著這有些耳熟的聲音,李瑾年心裏叫苦不迭。
他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轉身看向來人。
“葉小姐,好巧啊,好久不見。”
隻見葉溫柔一身紅色勁裝,站在不遠處板著小臉看著即將出城的男人。
她和崔鶯鶯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相比於崔鶯鶯的大胸細腰,她的身材更加偏向於高挑纖細。
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自小錦衣玉食,營養充足,哪怕是有些纖細 ,也是凹凸有致。
葉溫柔身上的勁裝是貼身設計,反而更能看出對方胸前的弧度。
雖然比不上崔鶯鶯的波濤洶湧,但也圓潤飽滿,再加上盈盈一握的細腰,更是自成一番韻味。
看著男人嬉皮笑臉的模樣,她頓時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你來城裏做什麼?謀個營生嗎?要不要我幫你?”
葉家在城裏,也算有些底蘊,葉溫柔這話倒也不是說著玩玩的。
而且自己已經打算嫁給李瑾年了,自然也希望他能有一份正經營生,好歹不讓自己以後過得太苦。
她從小也是在千嬌萬寵中長大的,若不是因為如今的政策,她爹肯定要給她招婿。
如今又壞了名聲,她就算心裏不願意,也隻能認命了。
可是看著一窮二白的李瑾年,她心裏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甘心。
李瑾年看著女孩一臉糾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今天進城,隻是和我之前的一些狐朋狗友收一下借出去的錢。”
“葉小姐不用擔心,一個月後,我一定會禮數周到地上門提親的。”
聽到這話,原本趾高氣揚的女孩頓時羞紅了臉,狠狠跺了跺腳。
“誰擔心這個啊!”
葉溫柔是真的擔心,到時候李瑾年上門提親的時候,要是太寒酸了,會不會被打死。
聽到李瑾年的話,她甚至還覺得震驚。
“就你這樣,竟然還有錢借給別人?”
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就李瑾年家那個破茅草屋,她實在沒辦法把李瑾年和有錢人聯係在一起。
李瑾年也覺得慚愧,隨後笑了笑。
“都是些陳年爛賬了。”
“葉小姐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鶯鶯還在家裏等我呢!”
聽到這話,葉溫柔隻覺得心口一堵,不由得咬住了自己嬌嫩的紅唇。
看起來李瑾年還挺喜歡他那個小妾的,這麼一來,自己反倒像是橫插了一腳。
她看著李瑾年,臉上的不滿畢露無疑。
“你很喜歡你那個小妾?”
想到那天李瑾年怎麼也不願意碰自己,反而用冷水給自己解毒,她心裏就更加不滿了。
她雖然自幼習武,比不上崔鶯鶯她們那樣身嬌體軟,但怎麼說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怎麼就被比下去了呢?
李瑾年被她的話噎住了,自己剛穿過來,要真說多深的感情,也談不上。
可是正常男人,誰要是遇到崔鶯鶯這樣的小媳婦會不喜歡呢?
他一臉認真地看著葉溫柔,語氣堅定地開口。
“大乾沒有律法規定,男子隻能有一個妻子,所以哪怕你以後會是我的妻子,鶯鶯也不會是妾。”
那天的場麵太過混亂,他沒有機會和崔鶯鶯說這些話。可如今麵對葉溫柔,他還是有必要將自己的打算說清楚的。
隻是葉溫柔的臉色,也隨著他的話漸漸變得難看。
她有些難受地看著李瑾年。
“所以,你真的很喜歡她?”
葉溫柔也曾幻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這個律法對女子太過不公了,她根本沒得選。
那天看到李瑾年如此正人君子,她心裏還是有些慶幸的,起碼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個好人。
如今看來,他心裏也有人了。
她有些悲愴,卻又不得不認命。
李瑾年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葉溫柔明明那麼討厭自己,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鑽了牛角尖呢?
可眼前的女子眼裏似是因為委屈,眼裏蓄滿了淚水,嬌嫩的紅唇上泛著水光,一副任君采擷的可憐模樣。
麵對這樣的反差萌,李謹年到底是說不出半句重話。隻得歎了一口氣,將其中緣由緩緩道來。
“葉小姐,無論如何,她都嫁給我了,我該對她好不是嗎?”
“就算將來你嫁給我了,也是一樣的。”
他上一世也沒有過感情經曆,一直在拚事業,從來沒有想過兒女情長。
所以對待女人,他也有血氣方剛的時候。但更多的,他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
既然對方嫁給了自己,那他就應該對她們的一生負責。
眼看葉溫柔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他對著女人作了作揖,施施然開口。
“天色不早了,葉小姐,我該出城了。”
隨後,也不管葉溫柔的反應,他直接就離開了。
葉溫柔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對她好嗎?
許久之後,她不由得嗤笑一聲。
可是李瑾年嘴上說得漂亮,實際上還不是一窮二白?
就連那個崔鶯鶯,身上穿的都是打了補丁的衣服。
她也真是昏了頭了,才會在這種事情糾結這麼久。
李瑾年一路上沒有停留,目標明確地朝著家裏的方向趕。
隻是沒出城門多久,他就感受到了有人在跟著自己。
仔細一想,應該是那堆狐朋狗友裏的某一個人,氣不過他將錢要走了,所以想要給他一通教訓。
畢竟段坤雖然也是個讀書人,卻滿臉胡腮,跟個混混沒什麼區別。
雖然才兩三天,可是這幾天沒有酗酒,又一直在奔波,這副身體的身體素質好了不少。
比起之前不得不對段坤耍手段,才能逃過一劫,他如今的情況顯然要好了很多。
他沿著記憶中的路一直往前走,察覺到對方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在一個山坡旁邊順勢拐了個彎,然後藏在一個小山洞裏。
這是原身某一次喝醉了偶然發現的地方,因為醉的厲害,他甚至還在山洞裏過了一夜。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人呢?這個雜/種,怎麼一瞬間就沒人了?”
“快找找,他肯定走不遠。”
“不是,一個窮書生還有這機靈勁兒?”
“別想了,說不定是去哪裏如廁去了。”
“趕緊找到人打一頓,把他身上的東西拿了,趕緊回去複命了。”
......
聲音漸行漸遠,李瑾年的臉色也越來越冷。
他身上的東西?
是他的錢袋子吧?
這些錢還真是恬不知恥,竟然還想把錢拿回去?
如今他無權無勢,還不是時候。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以後,他一定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教訓。
眼看外麵的天色不早了,他還是得盡早回去,免得崔鶯鶯那個小妮子擔心。
雖然原身不是個東西,但是本著以夫為天的原則,崔鶯鶯到底還是忠貞的。
估摸著外麵應該沒什麼人了,李瑾年從山洞裏探出頭來看著四周。
太陽快要下山了,他必須得抓緊時間,才能在天黑之前到李大牛家。
隻是他還沒走出幾步,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抓住他,他在那裏!”
顯然,那夥人沒走遠。
李瑾年沒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娘,隨後轉身看向那夥人。
總共五個人,都是精壯的漢子,其中一個就是之前段坤的黑皮跟班。
他看著幾人笑了笑,語氣裏帶著幾分懊惱。
“我與幾位素不相識,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黑皮跟班看著他,忍不住啐了一口。
“素不相識?我呸!那天不就是你說要賣了你媳婦請兄弟們吃飯嗎?結果倒好,飯沒吃上,還惹了一身騷。”
“正好今天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請兄弟們吃一頓好的。”
這黑皮顯然是得了段坤的指示,要將李瑾年身上的錢搜刮幹淨。
可李瑾年也不是傻的,看著他冷冷一笑。
“是嗎?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雖然段坤幾人沒少跟著他走這些路,可真要說起對路的熟悉程度,這些人可遠遠比不上原主。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前麵不遠處可有一片沼澤地。
雖然沒有死過人,但是也能讓人進去了之後出不來。
到時候,幾人要餓上一兩天也是在所難免了。
就在他打定主意要將人引過去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李瑾年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姑娘,咋又追出來了?
這個點,怕是快要關城門了。
如今自己家裏被燒了,他還不知道怎麼安置她呢?
隻見葉溫柔背著小包袱,手裏握著一把長臉,一身紅色勁裝隨著風聲獵獵作響。
她冷眼看著圍著李瑾年的幾人,語氣冷到了極致。
“不想死的,就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