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不敢隱瞞,如實回答:“沒有了,一點都不剩了,我全都下在餅子裏了,餅子給夏綰吃了。”
她當時怕藥效不夠夏綰會中途醒來,所以下了劑猛藥。
那餅子她也是親眼看見夏綰吃了的。
進去她房間的時候她也的確在床上睡著,那為什麼最後睡在她房間裏的人卻成了自己。
夏歡想不通。
她看向夏綰,正好看到夏綰捂著嘴正在笑。
“你笑什麼?你為什麼要笑?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夏歡嘶吼著想要掙脫束縛。
夏綰仍作無辜狀:“拜托,是你給我下藥,也是你要闖進我房間去的,我都不知情怎麼搞鬼?”
老李見夏歡不老實,抬手就給了她一下。
夏歡怯怯的看著身邊的老李,什麼也不敢說了。
“官爺,事情既然已經查清楚了,我女兒並不是真的想逃跑,這件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夏夫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
老李鼻子裏哼一聲:“算了?這次若是不好好教訓她一頓,下次她還敢生事,哪兒能就這麼算了?”
夏夫人看著夏歡的慘狀,咬咬牙,拉著老李到避人處,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他:“我女兒皮嬌肉嫩的禁不起這樣折騰,韓將軍不在,這裏您說了算,您就通融通融,把人放了吧!”
她把銀票塞進老李手心裏,不停哀求。
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夏夫人如此卑躬屈膝的求自己,老李心中陡生出一種報複的快感來。
想當初她兒子當街殺人強搶民女,鄰居求到他家門口,他帶著人去夏府,本想見一麵夏鳴卻被夏府惡奴刁難在門口跪了一天也不曾見到人。
如今風水輪流轉,也終於輪到他們了。
老李思忖片刻,想了個刁難夏夫人的好辦法:“這個件事歸根結底原因在夏綰身上,夏歡屬於自作自受,若是你能求得夏綰原諒,我就放了她。”
這段日子老李也看明白了,夏綰雖然姓夏,但是夏夫人一幹人卻根本不拿她當一家人,既然如此,那羞辱一個人最好辦法就是讓她對自己最瞧不上的人低頭。
果然,夏夫人一聽要去求夏綰,立馬變了臉色:“官爺,我......我有錢,我再給您點兒錢,您就開開恩......”
老李看她不願意,扭頭就走:“你若不願,那就讓她受著吧。”
真照這麼打下去,夏歡根本不能活著到蓬萊!
夏夫人猶豫片刻,隻好起身去找夏綰求情。
“你姐姐她是一時鬼迷心竅,她糊塗,但我們好歹是一家人,你就再給你妹妹一次機會吧。”
夏夫人站在雲染麵前,嘴裏雖然說著求情的話,但頭顱高昂,卻沒有半點認錯的態度。
夏綰抱臂冷笑:“蓄謀已久也叫一時鬼迷心竅?”
“那可是你姐姐,她如果真的被打死了,你心裏能過意的去嗎?”
夏綰微笑著點頭:“她要害我的時候你不是也知道嗎?你不是也沒阻攔嗎?可我看你現在心裏挺過意的去的啊!”
夏夫人大聲辯解:“她隻是跟你開個玩笑,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沒吃虧嗎?”
“可我的歡兒......”想到夏歡遭受的屈辱,夏夫人悲從中來,忍不住掉下淚來。
可夏綰不吃這套:“今天如果出事的是我,你是不是就拍手稱讚了?”
“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你姐姐?”
夏綰捏著下巴考慮了一會兒,最後提出方案:“你跪下給我磕頭,什麼時候我滿意了什麼時候就跟官爺求情放了她。”
夏夫人氣的臉色紫漲:“我可是你娘!”
“我娘早死了,就死在你手上,你忘了嗎?”
這是原主記憶中的片段,她偷聽到夏夫人跟夏歡聊天時她自己親口承認的。
老李看熱鬧看的興起,見到夏夫人猶豫,指指夏歡吩咐一旁的官差:“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啊!”
“不要!”夏夫人大喊一聲,稍作猶豫,撲通跪在夏綰麵前。
換做其他人或許會因為這一跪心中觸動。
但夏綰完全沒有那個心理負擔。
夏家兩兄弟見到母親受辱,都憤憤不平的。
夏鳴更是罵道:“你居然讓娘給你下跪,夏綰,你不配做夏家人!”
夏綰搓動兩指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多謝提醒昂,我早不是你們家的人了,想求我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夏衝恨聲道:“娘,別跪她!咱們家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白給這丫頭侮辱!”
夏歡震驚的看向說話的夏衝。
這真的是她的二哥嗎?
關鍵時刻居然讓她去死以全母親尊嚴?
憑什麼?
麵對兩人的反對,老李再次以武力鎮壓。
他尤其恨夏衝,所以都是下死手,打的夏衝嗷嗷直叫喚。
夏歡在一旁看著,竟然笑了。
讓她挨鞭子,現在知道挨鞭子有多疼了吧?
驛館內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外出歸來的韓碩走進驛館,見此亂象,皺眉大嗬:“都幹什麼呢?”
老李見韓碩回來,趕忙上前把昨晚的事彙報了一遍。
韓碩心裏本來就煩躁。
昨晚愛妾家中突然失火,不僅好不容易弄來的一箱子珠寶不翼而飛,就連愛妾的私房錢也被搜刮一空。
那些錢本就來路不正,他也怕被人發現擅離職守,所以更不敢報官。
一下丟了上萬兩銀子,韓碩心裏火大著呢。
回來又看見眾人鬧事,心中更加煩躁,當即下令:“我看你們還是不累,居然還有精力鬧事,都給我起來,別休息了,繼續趕路!”
一群人無不怨聲載道。
結果換來的就是韓碩的一頓鞭子:“都喊什麼喊?再不走老子抽死你們!都起來!”
夏夫人因此不用繼續跪著,夏歡也被放了下來。
老李等人不明白隻是一件這樣的小事韓碩怎麼會發這麼大的火,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話。
可夏綰心裏卻清楚的很。
白丟了那麼多銀子,心情能好的了嗎?
眾人匆匆上路,夏綰因為沒吃早飯,肚子開始咕咕叫。
她故意放慢腳步落到了後麵,然後從空間裏拿出一塊兒點心,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這點心沒有她巴掌大,輕而易舉藏在手心裏,外人不知道,都當她餓的在啃手指呢。
夏綰吃飽了,於是加快步伐。
他們走山路,路雖然難走一些,但是山上的野菜草藥倒是隨處可見。
夏綰邊走邊摘,尋思著晚上休息的時候給自己煮一鍋香噴噴的蔬菜湯。
這兩天淨吃肉了,嘴裏膩的慌,看來還是要注意一下營養均衡。
因為韓碩心裏不爽,他們這些人中午也沒能休息上。
餓著肚子走到傍晚,韓碩終於下令可以休息了。
官兵開始生火做飯。
吃了這麼多天的餿餅子,終於能吃上一口熱乎的了,眾人都眼巴巴的盯著做飯的幾口鍋,想著放飯了就第一個衝上去。
因為夏綰配藥救了那些官差的命,老李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還給夏綰送了兩個包子過去。
夏綰連聲道謝,然後道:“官爺,能不能給我一口鍋?我想自己做飯。”
老李眉頭一皺:“這大鍋飯做的好好的?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夏綰腦中飛快思索著借口,而後指著一旁的周相虞道:“是我夫君!”
“我夫君他身體不好,需要補補身體,我路上采了點兒草藥,想煮一鍋藥湯給他補補身子,所以隻能開小灶了。”
一口鍋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老李便做主讓人給她送了過來。
夏綰拿到鍋便開始生火忙碌起來。
隻是察覺到身旁灼熱的視線,還是有些不自在。
周相虞坐在樹下,輕輕扯了下嘴角,嗓音低沉:“我身體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