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恨的牙都快咬碎了。
給她磕頭?她算個什麼東西?
磕頭她是萬萬做不到的,為了騙夏綰過去,夏歡隻得重新開出條件:“娘手裏有錢,隻要你回去幫爹治傷,我會讓娘給你錢的。”
錢啊!
夏綰思慮片刻,最終答應下來:“那好吧,看在錢的麵子上,我就答應你了。”
夏歡計謀得逞,嘴角上揚,帶著夏綰去了夏夫人房間。
暗處觀察的周相虞見狀,兩眉微蹙。
這女人關鍵時刻怎麼就變得這麼沒腦子起來?
突然對你這麼好一看就是有預謀的啊!
但夏綰已經進了夏夫人的房間。
夏歡領著夏綰一進門,夏夫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誰讓你進來的?”
“是我讓她來的。”夏歡走過去在夏夫人耳邊嘀咕了兩句什麼。
夏夫人聞言,神色多有好轉,對著夏綰一抬下巴道:“去看看你爹吧。”
夏綰走到夏老爺身邊,大致看了眼他身上的傷口,敷衍的道:“沒什麼大事,吃點兒藥就好了。”
夏夫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就完了?”
夏綰反問:“不然還要怎樣?難不成你還盼著他有事啊?”
夏夫人正要發作,卻被夏歡攔了下來。
她拿出一張餅子走過去遞給夏綰:“爹沒事當然最好了,你晚上忙了這麼久還沒吃飯吧?先吃點兒東西墊墊。”
“好啊!”夏綰接過餅子,立刻塞進嘴裏咬了一口。
而後對著夏夫人伸出手。
夏夫人嫌惡的看著她:“你幹什麼?”
夏綰立刻板起臉來瞪著夏歡:“你不是說我隻要來就給我銀子嗎?合著你們母女倆是合起夥來騙我的?”
夏歡走到夏夫人身邊晃了晃她的手臂:“娘,你就給她吧。”
夏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夏歡:“你瘋了吧?咱們自己都不夠花的還給她?”
自己這個女兒一向看不起夏綰,怎麼如今竟然主動的幫起夏綰來了?
夏歡又附在夏夫人耳邊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麼,夏夫人雖然仍不情願,但還是走到避人的角落拿了張銀票給夏綰。
夏綰看著手中的銀票冷笑。
五十兩,她在這兒打發叫花子呢?
“我就這麼多了,你愛要不要!”
夏綰咬牙:“要,蒼蠅腿再細也是肉,怎麼能不要呢?”
她收下銀子,當著夏歡的麵兒又咬了一口手裏的餅子,在母女二人不懷好意的注視下離開了房間。
關門的瞬間,她還聽見了夏歡諷刺的笑聲。
夏綰看看手中的餅子,冷笑一聲順手從樓梯旁的窗戶扔了出去。
下迷藥?
她自幼跟著老師學醫,從小就熟知各種藥材,這種小兒科程度的迷藥她早就已經免疫了。
不是想算計她嗎?
那就盡管來,看看最後倒黴的人究竟是誰。
夏歡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偷偷溜到夏綰房間去查探情況。
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看見夏綰果然睡在床上。
她沒有著急出去叫人,而是先在夏綰身上摸索。
有句話她說得對,蒼蠅腿再細也是肉,今時不同往日,這五十兩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她,必須得拿回去。
夏歡找的正起勁的時候 ,夏綰突然睜開眼,指尖寒光一閃,直刺向夏歡頸項,夏歡甚至都還未反應過來便暈倒在了床上。
夏綰拍拍夏歡的臉,把她塞進被子裏躺好,而後打開門悄悄的離開。
在外等候已久的兩個官兵見到夏綰房中有人出來都以為是夏歡。
於是趁她離開,潛進了夏綰房間。
卻不想夏綰又去而複返。
她趴在門口,聽見裏麵傳來的男人的涎笑——
“小美人兒,這一路上你勾的哥哥可太苦了,別怕,哥哥這就好好疼愛你!”
另一個人猴急的催促:“行了,少說些廢話吧,你快點兒,我都等不及了。”
“嗐,咱們哥倆兒誰跟誰啊,你要是實在等不及就過來咱們一起。”
“這......這樣不好吧?”
“跟我麵前你裝什麼純?反正她被迷暈了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會反抗,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男人被說動了,急不可耐的脫了衣服就上去了。
後麵的事就有點不堪入耳了。
夏綰聽不下去,轉身走了。
夜深人靜,因為太黑,一直暗中觀察的周相虞看見走出的人影也以為是夏歡。
再不趕去恐怕夏綰就要造人毒手。
若是她身上的東西被那兩個官兵發現了,他還得把那兩個官兵殺了,到時候事情必然會鬧大,說不定還會驚動楚王的耳目。
所以必須趕在他們動手之前阻止。
房內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周相虞蹙眉,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
屋內隱約可見床上正在作惡的兩道人影。
他慣會使用暗器,一粒石子,一根筷子,甚至一片樹葉在他手裏都能變成武器。
周相虞從地上撿了兩個石頭,照著屋內兩人就扔了出去。
屋內傳出兩聲悶哼,接著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身形利落的從窗戶跳了進去,把床上的兩人拉開,正欲救人,才發現床上躺著的居然是夏歡。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夏綰的計謀。
把那兩個官兵重新放回床上後,周相虞原路返回。
正要下樓,在樓梯口卻被一個人影攔下:“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瞎溜達什麼?”
周相虞抬眸看向麵前的人,輕哼一聲:“你不是也沒睡?”
夏綰看向他來時的方向又問:“你去我房間做什麼?”
周相虞忽的扯扯嘴角:“我們是夫妻,卻從成親之後一直都未曾同房,我大半夜的去你房間還能是因為什麼?”
他步步緊逼,直把夏綰逼到牆邊,然後挑起她下巴:“自然是思念夫人,想要跟夫人同床共枕了。”
夏綰扭頭躲開,眼中盡是厭惡:“流放路上,飯都吃不飽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他又伸手捉住她下巴:“夫妻敦倫之事天經地義,夫人怕什麼?”
夏綰厭惡的打掉他的手:“我怕你長針眼啊!怎麼?剛剛屋內春色旎旎,你還沒看夠嗎?”
周相虞恢複正色,輕嗤一聲:“我對別人的事沒興趣。”
“長夜漫漫,你的房間肯定是回不去了,這更深露重的,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的柴房湊合一晚。”
夏綰警惕的盯著他:“不用了,外麵雖冷,但是安全,那柴房還是你自己享受吧。”
周相虞也不強求,隻是都走了,又忍不住回來提醒她:“你在這兒待著,你說那些官兵要是出來看見你了,發現自己搞錯了人,會不會再把魔爪伸向你?”
“況且離京多日,有這方麵有需求的肯定不止那兩個官兵,沒機會下手就算了,一旦機會送上門,你覺得你能保全自己嗎?”
這話不無道理。
一個男人和一群男人,這樣的差距她還是分得清的。
實在不行回去就用迷魂散把周相虞放倒,這樣自己睡得也安心。
她打定主意,最終還是跟周相虞回了柴房。
柴房裏隻有一張床,周相煜占一邊,貼心的把另一邊讓給夏綰。
夏綰拾了兩根柴火放在兩人之間,警告他不許越界。
周相虞枕著胳膊躺下,對她的行為表示默認。
夏綰這才放心躺下。
但躺下歸躺下,兩個人卻誰都睡不著。
一個要提防著對方圖謀不軌,一個在等著對方睡著搜身。
夏綰等了好久,聽著身邊沒動靜了,於是轉頭去看他是不是睡著了。
一轉頭卻恰好對上周相虞同樣探究的視線。
兩人實現相撞的瞬間都有些尷尬,又都十分默契的背過身。
周相虞心內狂跳,聲音卻無比冷靜:“安心睡吧,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