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接了殺豬刀,迅速抄起旁邊的小鋤頭,抱起石碗石盤石盆跑進了院子。
這些石碗石盤用來盛飯盛菜有些費力,但是放到廚房裏裝東西還是很好的。
收好東西後,她才又出去,她剛想到許驍的傷口早上才裂開,不能用力,等到她出來,許驍已經把石缸挪到了台階下。
他的力氣很大,而且,他用了巧勁並沒有去硬搬,而是抬起一角挪過來,又去拍另外一角。
花梨上前幫忙,被許驍阻止:“你去做飯吧,我可以的。”
“確定嗎?”花梨再次看向許驍的小腹,他穿的還是之前的衣服,衣服上還有血跡,不過,顏色已經變暗了,並不是新鮮的紅。
“確定。”許驍肯定的點頭。
花梨站在旁邊看著許驍把石缸一頭推上台階,確定他確實不費勁,這才回到廚房,開始做飯。
桌子上還倒著一堆的紅薯,正是之前蘇愛華送來的。
她沒動,取了一些麵粉,往裏麵打了兩個雞蛋,用溫水和麵。
家裏就兩個人,食材也不豐富,她就省著用,中午對付兩碗清湯麵得了。
說是清湯麵,裏麵還是加了不少的料, 幾朵蘑菇幹、一顆新鮮的小筍、大拇指寬的風幹肉,洗洗涮涮,全部切成絲,再加野薑絲,炒出香味,加上熱水和少許鹽熬成湯底。
煮好的麵條盛到大碗裏,加入湯和佐料,再撒上一把蔥花,香氣撲鼻。
許驍已經把石缸挪了上來,放到了廚房外麵的簷下晾曬。
石缸濕漉漉的,明顯清洗過了。
他又忙碌著找了一些木頭過來,對比著下麵的排水口開始做木塞。
花梨很滿意許驍的表現。
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但是,脾氣還不錯,眼裏也有活,並沒有君子遠庖廚的大男人主義,是個很可靠的室友。
“水缸準備放哪?”弄好一切,許驍進來打水洗臉洗水,順口問了一句。
“放這邊吧,安全。”花梨把麵條端上桌,仔細打量一番,選擇了灶台旁邊的位置。
這邊不靠窗,不容易被人動手腳,也方便她動點兒小手腳。
許驍沒有意見,點點頭,坐下吃麵。
花梨知道許驍飯量大,特意給他裝的大海碗,一碗能抵她的兩碗。
許驍吃得很滿足,喝完最後一口湯,額上都有細微的汗。
他沒有誇花梨的廚藝好,但,行動已經表達了他的讚美。
花梨很是高興,看許驍也更加順眼,順口講了蘇愛華送紅薯找他的事情。
許驍等花梨說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回頭我多打些野味給民叔送去。”
“行,你看著辦。”花梨利落的收了空碗,就著鍋裏的熱水涮洗。
許驍走到外麵,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套木工的工具,開始處理扛回來的枯木。
他總共扛回三棵枯木,每棵約有三四米高,最粗的一端足有籃球那麼大,上麵還有枯萎的樹枝。
許驍拿著一把柴刀,削下這些細枝末節的攤到旁邊的地上晾曬。
雪後的太陽看著刺眼,卻沒什麼威力。
空氣中都是濕寒。
這些柴禾想要用上,估計得好幾天。
花梨收拾完廚房出來,並沒有上前幫許驍,而是著手洗石缸、石碗、石盤之類,洗完,把東西排在一邊晾著,她又拿著她的兩件神器開始做石磨。
曾經想做新農人的她,對各種返古的手藝活都仔細研究過。
家裏用的石磨不需要太大,她也沒太精細,直接拿兩塊尺寸相同的石塊過來,削去棱角,收拾成短圓柱,上盤開眼,用來添加物料,旁邊再開一眼,好鑲接木柄把手,下方中間削出短軸,下盤上方的中間挖出相合的洞,兩扇磨的接觸麵上都鏨出排列整齊的磨齒,用以磨碎糧食,兩塊相合,正好吻合組裝。
做好後,又選一大些的石料,挖成中間平兩邊高的形狀,選一邊做出漏口,方便收集磨好的漿或糧食。
花梨做得是最簡單的,花了些功夫才算初步完善。
做這些的時候,許驍頻頻惻目。
他沒想到,他的小媳婦兒竟還有這樣的手藝和力氣。
卻不知,花梨也對他刮目相看。
室友才藝多,能當獵人也能當木匠,不錯不錯。
忙活完手上的事情,她才過去幫忙。
許驍準備做的是1米5的床。
這年月裏,夫妻床大多是這個尺寸。
“再加寬一些吧,房間夠大。”花梨不太滿意,1米5還不夠她自己一個人滾的,反正已經做了,不如直接2米。
許驍抬頭看了花梨一眼,默默的又拿起幾塊木板。
沒有尺子,一切全靠目測。
“多弄些木板,床頭靠牆再豎幾個,幹淨些。”花梨眨了眨眼,再次提出條件。
“嗯。”許驍應了一聲,利索的幹活。
花梨咧了咧嘴,自己找了幾根小些的木頭開始處理。
她也是花心思學過木工的人,學的還是複古的榫卯結構,目前的水平,做不了繁複的大工藝,但是,簡單的床架她還是可以的。
至於床腳,那就更簡單了。
尋找差不多的木頭,鋸成12個木墩子,刨去外麵的皮,再弄個火把,把外麵燒一燒,就能用了,中間的位置,再加個田字的支撐架,就算是200斤的孩子上去亂折騰也不會塌。
許驍邊幹活邊關注花梨,越看越驚奇:“你還會木工?”
“山裏的窮孩子,什麼活不會幹?”花梨隨口糊弄,也算是為自己以後的才藝鋪路。
許驍讚賞的看了花梨一眼,弄好木板後,就開始幫著花梨打下手。
他會些木工,但是永遠達不到她的水平。
瞧瞧那嚴絲合縫的榫卯結構,他就做不到這樣完美。
兩人合力,終於在天黑之前,弄好了一張結實的兩米大床,原來的那個暫時被豎到了牆邊。
雖然有兩張床,但被褥還是隻有一套,晚上兩個人還是得湊合著過。
花梨以為,床夠大,這次應該不可能投懷送抱了,哪知道,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她又一次鑽進了許驍的懷裏。
花梨:“......”
她要說她不是故意的,他信嗎?
許驍筆直的平躺著,一手枕著頭,一手放在身側,規規矩矩的,隻是眼底有些泛青,看到她醒來,他還鬆了口氣:“醒了?能鬆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