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急,那侍女已經被提到了小姐廳中,有幾位粗使嬤嬤盯著,跑不掉的,隻等小姐前去詢問了。”
聽了潤月的話,宋如霜平靜了下來,不再著急,由著潤月幫她挽好一個簡單的發髻,打算晾一晾那個被抓住的侍女。
沒有人管她,才能更加激發出她心底的恐懼,也更便於之後的問話。
慢條斯理地收拾完畢,宋如霜理理衣服走向了待客的大廳。
那被抓住的侍女身穿淡黃色絨裙,看款式應該是將軍府的二等侍女。
“小姐,這是抓住這女子時她身上攜帶的包裹,您可以看看。”
宋如霜甫一坐下,那抓住侍女的粗使嬤嬤就將一個藍色的布包裹遞給了她。宋如霜點點頭,示意潤月接過。潤月走到那嬤嬤前,伸出手接過了包裹。
包裹並不重,摸起來柔軟,不像是什麼具有危險的東西。潤月回眸向宋如霜看去,等待著下一步指示。
“打開它看看吧。”
宋如霜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撇去浮沫,小口啜飲。
“三小姐,這是我們姨娘的東西,您...您沒有權力私自打開。”
被按著跪在地上的侍女掙紮起來,神色慌張,說出口的話語也有些結結巴巴。
“哦?那你做出如此鬼鬼祟祟的舉動又是為何。”宋如霜不去看她,隻向停下手的潤月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潤月接收到宋如霜的指令,加快手上的動作,拆開了包裹。包裹內似乎是一件鵝黃色的衣物。
潤月為了更好地看清衣物樣式,將原本團成一團的衣物展開,赫然是一條鵝黃暗花祥雲瑞錦長裙。
潤月將裙子對準宋如霜,宋如霜細細打量了一番,總覺著似乎有些眼熟,應該是在哪裏見過。
“這條裙子是哪裏來的?”
宋如霜收回落在裙子上的目光,抬頭看向跪在地上蜷縮一團,試圖降低存在感的侍女。
“這、這是我家姨娘的裙子。”
“那你為何會半夜拿著一條裙子出現在院外?”
“我...”
侍女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越發顯得形跡可疑。
“怎麼,難不成這衣裙是你偷的!”
宋如霜厲聲質問,侍女難以解釋,隻不停地跪在地上向宋如霜磕頭。
“沒有,這不是我偷的。”
“潤月,把這茶杯遞給她。”
宋如霜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茶杯遞給潤月,潤月接過,從地上撈起那侍女,令她雙手捧著杯子。
“喏,將這熱水給她倒一杯。”
宋如霜點點桌子上盛著剛燒好熱水的茶壺,示意潤月給那侍女倒水。
滾燙的熱水倒進了茶杯中,茶杯逐漸升溫,那侍女已經被燙的有些拿不住茶杯。
“你小心著點,這茶杯可是老爺送給小姐的青釉蓮花杯。你如果打碎了,可是買了你都賠不起。”
被潤月所說出的話所驚嚇到,那侍女連忙拿穩了茶杯,十指指尖已經被燙的通紅。
“怎麼,你還不打算鬆口說嗎?你要知道,我能處置你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上輩子身為皇後,宋如霜什麼樣的手段沒有見過,如今使出的隻不過是為了震懾一下跪在下方的侍女,並沒有真正和她動真格。
“我說,我說!”
那侍女被宋如霜的話所嚇到,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捧著杯子的手也在不停顫抖。終於還是沒有拿穩,滾燙的熱水潑灑在侍女麵前的地上,茶杯也四碎成了裂片。
侍女麵前的衣服上也沾滿了大片的熱水,她膝行向前,不顧自己是不是跪在了碎瓷片上,哽咽著說道:“這衣服是姨娘身邊的李嬤嬤給我的,她隻說要將這衣服拿到遠處燒了,其它並沒有多做交代。”
“這件衣服是有什麼問題嗎?”
宋如霜皺了皺眉,沒有發現這件衣服所暗藏的玄機。
“三小姐,這我是真的不知道了,這件衣服姨娘是第一次穿,就穿了今天一天,半路還不知為何換了衣服。”
侍女跪爬在地上,不敢去看宋如霜的麵孔。
聽了侍女的話,宋如霜腦子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連忙追問:“你們姨娘今天去參加婚宴時穿的可是這件衣服?”
“是,隻是不知為何,回來時卻換了一件從未講過的衣服。”
宋如霜點點頭,從記憶中回想到了那名汙蔑宋若晴的男子被抓走時看向角落的那一眼。
她記得,她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一角淡黃色的裙角。
宋如霜連忙走下階梯,去查看潤月手裏的衣裙。鵝黃的長裙和記憶中那一眼逐漸重疊,越看越像。宋如霜深喘一口氣,看來,這下要說容姨娘和宋如依二人與宋若晴被害一事無關,那是絕不可能了。
隻是不知道在這件事中,江印徵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你半夜在府內鬼鬼祟祟到底是有錯在先,即使你現在交代了事情的全部也不能完全抵消你的過錯。”
宋如霜將手中的衣裙扔下,冷冷地瞥向跪趴著的侍女。
“我願意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隻是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那侍女原本聽了宋如霜的前半句話,臉已經變得煞白,不知該如何是好。宋如霜給了選擇後立馬爬過去,牽著宋如霜的裙角,小心翼翼地說:“我願意,求小姐給我機會。”
“那好,我要你替我監視容姨娘,每一段時間來向我彙報她的動靜以及見過的人,你可願意?”
聽了宋如霜的話,侍女的手微微下垂,有些不知所措。宋如霜這是讓她背棄舊主,如果被容姨娘發現了,那她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似是想到了侍女的憂慮,宋如霜向她承諾到,“你放心,我說話做事想來信守承諾,如果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一定保證你下半輩子平安喜樂,衣食無憂。”
聽了宋如霜的話,侍女猛地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侍女紫衣願為三小姐效勞。”
“很好,今夜之事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至於彙報一事,我有需要時會派人來找你,其他不該說的,也希望你能牢牢守好自己的嘴。”
宋如霜蹲下,親手扶起了侍女,將潤月已經整理好的包裹遞給她,拍了拍她的肩旁,然後用眼神示意潤月送她出去。
“多謝小姐饒我一命。”
紫衣隨著宋如霜的力道站了起來,抹抹眼淚,跟隨著潤月退了出去。
宋如霜則坐回椅子上,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