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開進一家腦腫瘤醫院的地下車庫。
“大叔,我們為什麼要來這種醫院?”蘇可兒狐疑地問一句。
京墨依舊沒說話,停好車後,率先下了車,繞過車頭,幫蘇可兒拉開車門。
蘇可兒跳下車,京墨遞給她一個口罩,蘇可兒接過,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直達26樓,蘇可兒一直都很緊張。
跟著京墨奔跑的過程,就像開盲盒,她不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也不知道大叔為什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直到進了辦公室,京墨給她一個眼神讓她坐下,接著拿出藥箱,“裏麵有床,上去趴好。”
“大叔,你要給我處理傷口嗎?其實......”她想說其實不用的,但看到京墨那張臉,到喉頭的話,又吞了進去。
蘇可兒趴在檢查床上的時候,蹙眉看向秋月,為什麼麵對他冷臉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底氣不足,別說凶他了,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
蘇可人知道自己的德行,對長得好看的人完全沒有抵抗力,何況大叔的帥,還張狂霸道。
哎,紅顏禍水啊,色字頭上一把刀呐。
蘇可兒你這個顏狗。
就算被騙被辜負,你可都不能哭。
剛想到這裏,後腰上就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剛才她想的太入神,都沒發現京墨已經走到床邊。
她低呼一聲,額上微涼。
“痛?”
暗啞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可兒抿唇不答。
疼,怎麼能不疼呢?
“覺得疼,忍不了就喊出來。”京墨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雙目赤紅,他都沒想到傷口竟然這麼深。
但是這個傻丫頭,竟然一聲不吭。
“不痛。”當碘伏擦上去的那一瞬,蘇可兒感覺她的靈魂都被疼得出了竅。
但出口的話,卻帶著幾分隱忍的倔強。
京墨低頭,當他掀開蘇可兒的衣服,看著她後背縱橫交錯的醜陋疤痕時,眸色深邃幽深,“蘇可兒,人是有權利喊痛的!這是身體賦予我們的本能。”
蘇可兒聽了她的話,閉上了眼睛,對這句話,明顯不屑,有人寵的孩子才有資格叫疼。
這個道理,她五歲就懂了。
見蘇可兒依舊沒吭聲,他手上的動作輕柔了很多。
一切收拾完畢後,京墨靠著大班桌,看著滿頭大汗的蘇可兒從檢查床上下來。
“大叔,謝謝你,原來你是醫生啊?”蘇可兒原來以為京墨真的是司機,沒想到竟然是醫生。
看來蘇常明也不咋地。
京墨看了她一眼,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醫生算是他眾多馬甲中的一個吧。
“大叔,謝謝你,我先走了哦。”她還要去看爺爺呢。
“你身上的傷......”他說道這裏,停了一下,“我送你過去。”
“不用的不用的,這對我來說,就是小問題。”
她覺得這麼點小傷就要送來送去的,麻煩,說完,就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京墨大手一伸,將人拉住,“一起走。”
他順勢站起身來,拉著胳膊的手換到了肩上。
“大叔。”
“嗯。”
“你能不能不要靠我這麼近?”蘇可兒覺得肩膀上的那隻手有千斤重,壓的她走路都難受。
而且剛才還安靜的走廊,此時為什麼那麼多人?
看出了蘇可兒的不自然,京墨並未放開手,微微彎腰,“我幫了你那麼大的一個忙,你是不是也應該幫幫我?”
蘇可兒抬頭看向他,眼裏閃過一抹疑惑。
“你隻需要陪我一起走出去就可以。”京墨說完,直起身子。
蘇可兒看到京墨露在口罩外的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溫柔,她驚了一下,隨後低頭走自己的路,卻也沒有要求京墨將摟著她肩膀的手拿下去了。
聽到身後傳來小聲的議論聲,“秋月醫生原來有女朋友?”
“不會吧,不是說他性取向......”後麵這句話及時刹車,但天生聽力異於常人的蘇可兒也聽到了。
她伸出手環住了京墨的腰,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雖然他們是假扮夫妻,但她有權利維護他的尊嚴。
腰上突然多出來一隻手,京墨隻是微微蹙了一下眉,便任由那隻小手扶著自己的窄腰。
直到電梯門關上,蘇可兒才像被燙了一般,快速將手從京墨身上拿下來,“大叔,剛才隻是想配合你,沒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
京墨沒說話,也放開了摟著她肩的手,兩人間被蘇可兒拉開了不少距離。
上車後,京墨遞給她一張濕紙巾,“擦擦手心的汗。”
“啊?哦…”蘇可兒覺得有些尷尬,被人叫了二十年的蘇大膽,萬萬沒想到大叔竟然是終結者。
她慢吞吞地擦手,京墨的身體突然就傾了過來,她緊張的屏住呼吸,那股子好聞的木香味又不停地往鼻腔鑽。
“啪嗒”一聲,安全扣咬合的聲音響起,“係好安全帶,導航,準備出發。”
這一次,蘇可兒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了,為了緩解尷尬,掏出手機導航。
車,直接開到了一個非常破舊的老胡同口,蘇可兒先下車,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詢問地址位置。
但是那頭蘇勝榮的語氣並不是很好,直接讓她別回去,就掛了電話。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蘇可兒有些無力,爺爺生氣了。
她轉身,看著京墨,“大叔,要不你先回去,這邊也不好停車,我自己過去就行。”
蘇可兒也不太願意讓秋月看到她被爺爺拒之門外的窘迫。
“我將車停在路邊就行。”京墨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停好車,還不忘從後備箱拿出幾個禮品盒來。
“大叔,你怎麼連這些東西都準好了?”她沒想到秋月竟然隨車準備了禮品。
“第一次上門拜訪爺爺,我肯定是要提前準備的。”京墨叫的特別熟絡。
蘇可兒聽在耳中,突然覺得‘爺爺’二字,被他叫的多了幾分繾綣來,心臟的位置,倏地軟了幾分,像是流心蛋被人從中間撥開,有些東西不斷地往外湧。
她在前麵帶路,照著門牌一家家找過去,終於在胡同的盡頭找到了56號門牌,她走上前去準備敲門,但門一下就開了。
她一路的惶惶在這一刻得到釋懷,爺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爺爺,我回來了。”
屋內傳來一聲冷哼,“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有了老公,就不要爺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