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起碼是一個團隊的醫護人員。
而盛洐淵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他西裝革履,氣宇非凡,神情淡漠。優雅的翹著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墨色的眼眸凝視著前方,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麵前正立著好幾個院士級別的白大褂專家,正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著什麼方案。
見她推門而入,所有人都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她。
若不是她確定自己身體健康,在這麼多白大褂的目光洗禮下,她真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一個白大褂主動上前打了聲招呼:“盛太太,我是您母親的主治醫生,我姓王,您叫我王主任就行。”
蘇予予打了聲招呼,問道:“請問王主任,我母親的病情是什麼情況?”
王主任解釋道:“蘇太太的心臟之前動過手術,確實會有影響,但是隻要多加調養和休息,就能好起來了。”
蘇予予鬆了口氣,又問:“那你們這是?”
王主任又說:“其實今天叫您來,是想提醒您,蘇太太可能患上抑鬱症了。”
抑鬱症?
蘇予予臉色沉了下來。
王主任說道:“我們給她做了全麵檢查,除了血壓偶爾會有點高,其他的身體健康數據都是屬於正常範圍。她臨床表現的情緒低落,思維遲緩,心悸胸悶都是屬於抑鬱症的早期表現。”
蘇予予咬了咬唇,悶聲道:“確定了?”
王主任點點頭,寬慰她道:“好在現在是早期,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團隊介入,抑鬱症隻要介入及時,還是有痊愈的可能,您也不用太擔心。”
蘇予予愣住了,霎時心像裂開般疼痛。
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就久病不起,她最開始以為是心臟手術的後遺症,沒想到母親久病不起的原因竟然是父親,她始終無法釋懷父親的離世。
而她自己卻粗心大意,沒有及時去關懷母親,導致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蘇予予突然有些無力感,後麵醫生說的什麼她已經聽不清,隻記得慌亂之中一雙大手拽著她離開了辦公室。
立秋後的天,依舊熱的令人發慌。
醫院樓下的兩人,相對無言。
緩過神後,蘇予予從包裏取出煙,點火的手抖得厲害,好不容易點燃了,那煙還未碰到嘴唇。
就被一雙大手無情的掠奪而去,火光在地麵與鞋底的踐踏下瞬間熄滅,又被狠狠的扔進了垃圾桶。
蘇予予看著那根煙,如同在看自己的人生,卑微而無力,最終被丟棄在惡臭的垃圾桶裏。
半響,熟悉淡漠的聲音傳來。
“我不喜歡你抽煙,你最好給我戒掉。”
蘇予予垂下眼,平靜的說道:“盛洐淵,你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如果是為了羞辱我,那你達到了。”
女人晦暗落寞的神情落入他眼裏。
他眼中掠過一起波瀾,淡淡的說:“我做人向來罰賞分明,做生意也一樣,蘇夫人得的並不是絕症,我會給她安排最好的心理醫生。”
她頓了頓,謝字在唇邊卡住了。
當他把幫助變成交易的時候,謝謝二字就變得廉價了。
她望著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雙眸如同一汪清泉,唇齒間嬌嫩的紅。
他喉嚨緊了緊。
他別開臉,啞了嗓音。
“你有時間就陪陪你母親,少出去拋頭露麵勾三搭四,敗了盛家的名聲。”
撩下這句話,他揚長而去。
隻留下蘇予予愣在原地。
這個男人真的是瘋狗,走之前還要辱罵她,她什麼時候勾三搭四,敗壞盛家的名聲了?
她看敗壞盛家的名聲是他盛洐淵還差不多,整日帶著個小綠茶到處跑,別人看她頭上都快成青青大草原了。
被盛洐淵這麼一出,她都差點忘正事,告別了蘇母,她又匆匆開車趕回劇組。
小時候她經常埋怨父親,為了工作不陪她。
那時候母親會告訴她,你父親放下工作就養不起你,拿起工作就擁抱不了你。
生活總歸是一地雞毛。
沒想到長大後的她成為了父親的那般模樣。
如若她足夠強大,就可以代替父親保護母親了。
她的目光移到盛洐淵給的那張附屬黑卡上,若有所思。
“嘟嘟嘟---”
她撥通了梁從良的手機號碼。
“大小姐?”
梁從良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梁叔,錢怎麼給你?”
“大小姐,電話裏不方便,我們見麵說。明天上午十點整,城東路的申島咖啡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