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被放鴿子之後,吵架吵進派出所
結婚當天,我的新郎沒有來接我。
原因是準婆婆臨時要求我在房子上加上他弟弟的名字,當做婚房。
這婚我要是結了,那真是昏了頭了!
01
今天是我的婚禮,早上3點半我就起床化妝,雖然與男友相戀時間不長,還有個奇葩婆婆,但我依舊對我即將到來的婚姻充滿了期待,何況我肚子裏還有個小生命。
可是,現在,7:30,我的準新郎已經遲到了。
誰結婚還遲到啊?
微信消息還停留在我化完妝給他拍照,那已經是6點半的事情,但他簡單回了一句之後就沒再說話。
我隱隱覺得事情不妙。
別是我那個愛出幺蛾子的準婆婆又在搞鬼吧?
我攥著手機,有點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催催他。
我身邊圍著一堆親戚朋友,還有跟妝、錄影的工作人員,伴娘都來了三個,我真怕一打電話他媽鬧起來。
但我媽很是著急,已經把手機撥通遞到了我耳邊。
“快問問劉欽這是什麼情況?別是路上出事了!”
“喂!雯雯呐?你怎麼太才打電話來?”
聽到趙桂香的聲音我就知道肯定不簡單了,劉欽還沒有出門!
“嗯,怎麼了媽?劉欽出什麼事情了?他還沒有出門?”
“嗨,有個事媽想和你商量商量,這不剛和劉欽說這事,一來二去就耽擱晚了......”
聽到趙桂香說這話,我已經能想起來她那副堆著假笑的麵孔了。
“媽要不我們婚禮結束之後再說,這時間都過了,再耽誤我怕影響後麵流程。”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氣,不斷提醒自己結婚了我們可以出去單過。
我有自己的房子,不會和她有太多交集。
“雯雯,你可不可以把彩禮帶回來?你知道,劉欽弟弟,就是劉銳啊,過了今年也得結婚,家裏實在不寬裕......”
不好!
我心下了然,原來還是惦記那十五萬的彩禮。
之前因為懷孕,訂婚也十分匆忙,說好的30萬彩禮被劉欽媽媽一壓再壓,一邊壓著彩禮,一邊還說這漂亮話,答應著婚後給置辦房子和裝修。
誒呦,這婚禮沒辦呢,就想把彩禮要回去給小兒子結婚用了,你家這彩禮還是循環利用呢?
“媽,咱們不都說好了,彩禮我帶到小家和劉欽做啟動資金的,我父母這邊也會再出一份的。”
誰知趙桂香不理我這茬,已經鐵了心,語氣也硬了起來:“你嫁妝就夠了啟動資金了,你就把彩禮帶回來,媽不能全花給你弟弟,隻是借給他,後麵會還給你們,媽都留給你肚裏的孩子!”
我心頭的火已經壓不住了,但對老人我也不能太沒禮貌,隻能和趙桂香好言好語的說:“媽,您把電話給劉欽,我和他商量商量。
我知道,我男朋友應該還是靠譜的,這十幾萬塊錢也是有一部分他自己的積蓄,我這邊出了婚房,彩禮要帶回去我們過日子用的。
然而,他接過電話,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就聽她的吧,家裏不容易,錢我們可以再攢。”
我心下一涼,知道這彩禮錢我必須得帶回去了。
這肯定是他媽和他商量的結果。
而且劉欽已經工作了三四年,手裏肯定不隻有添進彩禮的那一部分錢,這彩禮錢我帶回去,就當買個清淨。
“好,那我聽你的,你快點過來接我吧,親戚朋友都要到酒店了。”
我不想我的婚禮搞得太難看,爸爸媽媽已經很為我擔心了,我媽在一邊,神情很是焦急:“怎麼樣?劉欽過來了嗎?”
我放下電話,看著滿屋的朋友親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麻煩大家了,新郎馬上到了請大家移步客廳吧,我這個衣服有點不舒服要調整一下。”
親戚朋友聽了我的話,很默契的退出了我的臥室,我媽留下來一臉擔憂:“怎麼了,他家出什麼事情了?”
我頓時覺得心中委屈,懷孕導致我激素不穩定,情緒也容易激動,這一下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婆婆叫我把彩禮帶回去,”
我媽拿著燕窩要喂我的手頓時一滯,但還是放了下去,歎了口氣道:“你那婆婆不好對付,帶回去就帶回去吧,我們就看上劉欽這個人,以後你分出去單過,少摻和那邊的事情。”
我知道我的父母都是性格溫和的知識份子,在他們心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了我們就繞道走,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
我也隻能歎氣,而這時候電話又來了,還是那邊。
“雯雯啊,剛才媽忘了和你說了,這個劉銳的女朋友呀,人家家裏是個領導,想要有房子的對象的......”
我頓時呼吸都停滯了,這是開始得寸進尺了?
“媽,你什麼意思?讓我借錢給他買房子?咱這是商量這種事的時候嗎?”
“當然不是,媽是說啊,你不是準備了結婚的婚房了嗎?”趙桂香自顧自說著,“看你這都三個月了,後麵月份大了也要人照顧,媽去照顧你,你來老房子住,你把那房子讓給你弟弟他們結婚用應應急,後麵再換,你看怎麼樣?再說了你那新房子都是甲醛,孩子住了也不好......”
我擦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啊,響得我腦門都要炸裂開了。
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媽你在說什麼啊?怎麼能把新房子讓給他當婚房啊?況且我那房子也放了好幾年,早沒有甲醛了!”
說這話的我還是太天真,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家哪是想要應急,就是想要我一套房吧?
那邊趙桂香看我沒有同意,也覺得可能有點太過了,又開口道:“那你郊區那套兩百平米的小三居是不是還空著?那房子那麼偏僻也不值得幾個錢,不如就給了你弟弟?你這邊同意了,我立馬讓劉欽出門接你,你還懷著孕,這婚禮不能再拖了......”
她還知道不能再拖,她算計好了我。
因為懷孕肯定會嫁給他們家,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給我提要求。
我氣得眼前發黑,外麵的來的親戚朋友把客廳都堵滿了。
我腦子都氣得不清醒,人聲嘈雜加上這厚重的婚紗,感覺像一層殼子我套住了。
我就這麼被他們家拿捏了嗎?
大冬天的連空調也不想開了,還把窗戶打開來透氣,冷風吹進來我又冷靜了不少,大腦恢複了思考。
我在想這究竟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而我的未婚夫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我舒了口氣,決定最後一搏,聽聽劉欽的想法。
如果連他也算計我這婚也沒有結的必要了。
02
在第二個電話打進來之前,我對劉欽還是充滿了信任的,在這段感情裏他一直算是順著我。
父母對我未來另一半的期待也沒有很高,就是能對我好,踏踏實實就行。
我各方麵都比劉欽好,一開始父母反對我嫁到農村家庭,可是他們看到劉欽為人謙和禮貌,又願意順著我這個急性子,也就慢慢鬆了口。
加上他還算是努力上進,和我談戀愛這一年錢也沒少花,各種紀念日和節日一個不落的過,把我的少女心又撿了回來,我覺得跟這樣一個人安穩下來也挺好。
我從985院校研究生畢業剛剛一年,考取了輔導員事業編製,工作穩定下來了。
而劉欽雖然隻是本科畢業,但工作收入穩定,如果我後麵想要繼續讀博他也能照顧家庭。
所以我向現實,妥協了。
但是劉欽媽媽是個愛搞事情的農村婦女,在訂婚之前就已經擺了我一道又一道。
他們家砍了一半彩禮,我們家已經很不高興。
畢竟彩禮這是個麵子問題,我家所在這個城市彩禮和嫁妝也是對等出的。
可她就是咬著不肯鬆,最後還要劉欽添上六萬塊錢才拿出來一共十五萬當做彩禮。
之後又要我們家出酒席和婚宴的錢,我一次次妥協,一次次與父母商議,從中間調和,但換來的是一次次得寸進尺,這最後連婚房都惦記上了。
他接過電話,語氣不太堅定,但還是和我說:“我已經和媽商量過了,我們和她住,房子給我弟弟,我知道這是我們共同的房子不應該我一個人決定,但媽說了以後幫我們帶孩子嘛,而且我是哥哥,我不能眼看著我弟弟去娶不上媳婦打光棍吧?”
和劉欽結婚,是我各種權衡利弊之後的結果。
我曾經憧憬著婚後的溫馨生活,期待著我們所謂“愛情”的結晶,但都在我接了那個電話之後,崩塌了。
我閉上眼睛,已經能感覺到臉上的汗已經流下來。
我顧不得妝會不會花了,拿手抹了一把,繼續問他:“我們共同的房子?那是我的婚前財產你知道嗎?我加個你的名字是給你個麵子,那是我爸媽買的!”
“可是,你家房子有好幾套,結了婚我們是一家子,你就不能幫一下我弟弟嗎?”
我不想管外麵親戚的眼神了。
今天這人一定得丟了,要不是看著今天是我自己的婚禮,我感覺我一下子要罵出我所有的臟話了。
“你當我扶貧辦的啊!你是不是腦子讓驢踢了,你把自己婚房讓給你弟弟?”
“不不不你分一套給劉銳就行,不一定就是咱們那套!”
“嘿喲!你們家算盤打得真響啊!那是我爸媽的房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今天這個婚我不結了!”
我氣得夠嗆,婚紗後麵別著的卡子都被我揪了下來拿在手裏.
這不合身的婚紗,我不想穿了。
劉欽那邊也急了:“你都懷了我的種,你還想跟誰結婚去!鄭雯雯!你以為有錢了不起啊?我看你大著肚子嫁給誰去!”
“今天這婚是我不結了,我甩了你!”
我氣得把手機摔在地上,也掛了電話。
我舅媽和小姨在外麵也坐不住了,推開門進來,看我已經哭花了妝,趕緊上前詢問:“怎麼了雯雯?劉欽他們家怎麼說?”
我呼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說道:“他們太欺負人了,我不辦了,他叫我帶回彩禮,他還叫我給他弟弟出婚房!”
臥室門開著,這話一出,氣氛仿佛都凝固住了。
我爸最先反應過來,摟住我的肩膀,說道:“行,我們的閨女嫁過去也不是受委屈的,這樣的人家不值得!”
聽了這話,我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幾乎有點說不出話來。
我還是對著攝像師說要取消掉今天的行程。
今天的攝像師是個年輕小夥子,很明顯沒有見過這種場麵,隻能無奈道:“鄭小姐,這錢是不能退的,今天的視頻也還沒拍多少,還要剪一下發給您嗎?”
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他退了出去。
同時,我也讓化妝師幫我卸掉了哭花了的眼妝
——這時候我居然在想,下次不請他們家了這麼貴,居然不防水。
我將攝影師和化妝師送出門靠在門邊開始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鬧得實在是太難看了,不僅是準備婚禮的錢打水漂了,後麵準備的酒席還有回門宴也得一一退掉,之前訂好的用品也需要退掉。
不僅這樣,還得和賓客好友解釋——我這不是推遲,是壓根不結了。
我在心裏自我安慰,算了,就當結婚前看清了一個渣男。
我慶幸還沒有領結婚證,我們這邊習俗是先辦婚禮,後領結婚證。
本來婚禮之前已經對劉欽和他的家庭多有不滿了,但覺得這不是什麼不可以調和的事情。
從我懷孕開始,我就感覺到了他對我態度的變化,急著結婚,我們的婚紗照都是潦草拍的,沒有我想想中的旅拍,一切都以時間快為最高原則。
訂婚時更是硬生生砍了一半彩禮。
現在還想要回去給小兒子結婚,並讓我賠上一套房子。
步步緊逼步步算計,他們就是算準了我懷孕了拿捏我,我偏不能讓你們如意。
03
沒想到準備婚禮麻煩,退掉婚禮更麻煩。
但酒店工作人員很明顯是見過大場麵的,走了流程給我退掉了部分費用。
最難的是給各種親戚道歉賠禮,還得聽他們的嘮叨,一家三口打了一天電話,晚上八九點才結束,送走了外地來的的朋友,簡單的打掃了房間。
世界都安靜了,我躺在大紅色的床上,看著窗上貼的喜字,還有各種為了結婚貼上去的裝飾畫——父母愛幹淨,以前從不在牆上貼東西,這是第一次。
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時候,媽媽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白粥,對我說:“寶貝,去爸爸媽媽房間睡吧,你好久沒有和我們睡在一起了。”
夜晚,我躺在爸爸媽媽中間,心裏很是沉寂,一家人都沒有說話,我真的覺得非常對不起爸爸媽媽,他們為我準備這麼多,今天卻鬧得這樣難堪。
我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問:“我是不是很丟人?我是不是太衝動了。”
“我是不是應該忍一忍,也許忍一忍還有轉圜的餘地呢?我不該那麼衝動”
爸媽的話語卻出奇的平靜:“這是好事,讓你結婚前,看清了一個人。這個人不行,是我們看錯了他,他沒有什麼擔當。”
媽媽接著說:“出了什麼事情都不用怕,爸爸媽媽永遠會保護我們雯雯。”
我的淚水再次決堤,哭了一晚到淩晨才勉強睡下。
睡下也並不安穩,我的夢裏全是趙桂香張牙舞爪的樣子、還有以前劉欽的甜言蜜語。
還有,在我肚裏的孩子。
本來,我的腦子很亂,還沒有思考好該按什麼順序解決我和劉欽之間的問題。
可是第二天一早,劉欽卻到了家門口。他臉上滿是疲憊,想開口叫爸媽,卻發現尷尬的要命,隻能說叫我下樓談談。
我不想再父母麵前討論這些,於是隨著他下樓,我看見他的車停在遠處,便對他說:
“我們去車上說吧,我不想讓街坊四鄰看再多笑話了。”
他有點猶豫,對我說:
“我們就在這說吧。”
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對他說:“我其實已經不覺得有什麼和你好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不會再和你結婚,昨天我已經打電話取消掉了所有酒席,錢也不會讓你賠償,我隻當買個教訓......”
他還沒開口,我看見車上衝下來一個身影,好家夥,果真是渣男,怕自己吵架吵不過還帶了外援?
那不是趙桂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