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生的貌美,被皇帝強擄為妃。
她撒手人寰那晚,我跪在地上,求讓我娘入土為安。
新帝高高在上的睥睨著我:“怎麼,你娘沒教過你伺候男人?”
那夜之後,人人都道皇帝有一寵妃,從未示人。
隻有我知道,他的寵愛有多侮辱。
……
人人都道皇帝有一寵妃,從未示人,那是因為他不敢讓我示人。
我是他的皇姐,先皇親封的長樂公主。
先皇害死我爹,強擄我娘,那時我五歲,娘為了我忍辱負重留在皇宮。
而祁碩強占我的那晚是我去求他讓我娘入土為安。
他高高在上的睥睨著我,“我可以放過那個女人,可你得替她還債。”
說話間他撫上了我的臉,抹去我眼角的淚水,溫柔道:“哭什麼,還不到你哭的時候。”
我害怕的抖了抖,自先皇後死後,祁碩對我就變了,變得冷漠甚至厭惡,他登基後我和我娘便住進了冷宮。
祁碩記恨我娘,他認為是我娘勾引先皇,才害他母後鬱鬱而終。
“你母親爬上了父皇的床,榮寵半生,你說朕玩弄她的寶貝女兒如何?”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是你皇姐啊!”
祁碩掐著我的臉,“狗屁的皇姐,不過是個假的罷了,你真當你是公主嗎!”
我推開他,慌張的逃跑,“你就是個瘋子。”
“但凡你走出這道門,你娘的屍首明日便會懸與城牆之上,受萬人唾罵!”
腳底似有千斤重,退不得進不得。
他躺上床輕笑,“過來,伺候朕。”
那晚我笨拙的親吻,卻遭到了他的嘲諷,“怎麼,你娘沒教過你伺候男人嗎?”
說罷他將我壓在身下,淚水沒入枕巾,不知是心痛的還是身痛的。
祁碩三兩天就來一次。
“看著你這張死魚臉真是讓人倒胃口。”
每次來他除了身上找不痛快,嘴上也找不痛快。
我也毫不猶豫刺回去,“倒胃口你可以滾出去!”
我娘已經安葬了,我也沒必要時時委屈自己。
他朝我嘴角咬了一口,威脅道:“榮樂,不想朕將你娘的屍首挖出來就閉嘴,給朕好好受著!”
我沒想到他那麼無恥,入土為安的人都不放開。
但沒過多久我聽聞祁碩要娶妻了,於是我去找他。
他好像心情不好,陰沉著臉看奏折。
我倒了杯茶遞給他,小心翼翼的在書案旁研墨。
一會他冷聲道:“有事就說。”
我斟酌了下,“我聽聞你要娶白將軍的女兒白煙,你有了妻子我的存在也就沒必要了,所以你能不能放我離開。”
這段時間祁碩除了嘴上說些難聽的話到對我也不錯,我想著他總會念著小時候的情誼放過我。
誰知我的話激怒了他。
他掐著我的脖子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朕說離開!”
我呼吸不過來,拍打著他的手,“你放......開我......”
他似乎受了刺激,在我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終於放開了我。
然後瘋魔般的撕扯我的衣裳,“憑什麼你也要離開。”
也?
“你不過是個替身,有什麼資格離開!”
替身?
是了,祁碩很早就喜歡白煙,而我剛好與白煙有著七分像。
原來隻是替身。
我總以為他心裏是有我的,情到濃處他看我的眼神總是眷戀,可原來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祁碩這一次格外凶狠。
結束後他將衣服丟給我讓我滾。
我收起了對祁碩那一點點的希望離開。
昏迷前我聽到祁碩不顧帝王的威嚴驚慌失措的喊我名字。
“榮樂,朕不允許你死,你就算死了朕也不會放過你!”
他該是有多恨我,死了都不放過。
“榮樂,你想要名分,朕給你!隻要你活著。”
知道自己是替身時我沒忍住問了祁碩我算什麼。
他以為我跟他索要名分對我嘲諷一番。
“榮樂,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朕寵幸你是你的榮幸,不該有的想法不要有,你不配。”
我是什麼身份,如果沒有祁氏人,我該是個被父母寵大的千金小姐,將來會嫁一個相愛的人廝守。
而不是被祁碩奪了清白,沒名沒份受盡侮辱。
這三年和祁碩相看兩厭,互相折磨,我受夠了,若真死了,亦是解脫。
可我還沒活夠呢。
我不過是采個蓮蓬,誰曾想就落水了,大概老天也覺得我苦吧,要將我收回去。
“公主,你終於醒了,你可知你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
再次醒來我見到了奶娘,可奶娘五年前就離開皇宮了。
還沒等我問,祁碩就進來了。
他神色淡淡的,但眼底的烏青很明顯。
“公主,你落水後遲遲不醒,皇上才將老奴接進宮照顧你。”
弄清楚事情後我更痛苦了,沒死,奶娘又進宮了,那祁碩就更有了拿捏我的把柄。
“你是誰?”
我迷茫的看向祁碩。
這三年我累了,何不當作忘了,說不定祁碩良心發現會放了我。
祁碩淡漠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你不記得朕了?”
奶娘也一臉驚訝。
我搖搖頭。
他突然惱怒的捏著我的肩,“你當真不記得朕了!”
我害怕的縮進奶娘懷裏。
奶娘緊緊護著我,盡管害怕祁碩還是為了我大膽直言,“皇上,公主興許受了驚嚇,要不請太醫來看看。”
太醫在祁碩殺人的目光下為我診脈,“皇上,公主她許是落水後傷了腦袋,導致失憶。”
祁碩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能恢複嗎?”
“啟稟皇上,失憶症很難對症下藥,恢複記憶也不確定。”
祁碩擺擺手,“罷了,調養好公......樂樂的身體,至於失憶隨他吧。”
我低著頭,聽到祁碩叫我樂樂,心一下被觸動。
樂樂是我的小名,可是後來先皇封我為長樂公主我就很討厭別人叫我樂樂。
如果不是先皇,我和母親緣何會受盡白眼和苦楚。
“樂樂,你......”
祁碩叫所有人出去,他略帶拘謹的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害怕的往裏縮了縮,他卻突然將我抱入懷中。
“樂樂,我好想你。”
我驚的身子僵直。
祁碩說他想我,我沒聽錯吧。
他不是該恨我嗎?
還是我失憶了他就不恨了。
這樣的祁碩讓我既熟悉又陌生。
“樂樂,怎麼那麼不小心。”
恢複後我在禦花園閑逛,一時沒注意摔了一跤,擦破了手,祁碩立馬擔心的抓著我的手吹。
我有一瞬間恍惚。
“樂樂姐姐,怎麼那麼不小心我幫你吹吹,就不疼了。”
小時候我調皮,經常帶著祁碩到處跑,一不小心摔倒,祁碩也是這樣關心我的,他不過比我小幾個月,怡然像個小大人責備我,關心我。
自我失憶以來,祁碩對我很好。
他說我是他的寵妃,他也當真給了我名分,榮妃。
過往我們好像都忘了,我也暫且貪圖他的溫柔小意,做回了那個天真浪漫的少女。
他抓著我的手輕輕擦拭,“我記得小時候你也總是不聽話。”
“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的嗎?”我故作疑惑。
祁碩愣了一下,“是,小時候你貪玩,經常摔到。”
他這樣說著好像真的在懷念兒時的時光。
是啊,兒時總是快樂的。
那時祁碩總愛粘著我,一口一個樂樂姐姐叫的多麼親切。
可隨著長大,祁碩與我漸漸疏離,他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晦暗不明的隱忍。
直到他認識了白煙,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後來先皇後死了,他的眼裏隻有恨和痛苦。
夜深人靜,情到深處,內心總是敏感又脆弱。
做完,祁碩緊緊的擁著我,“樂樂,你會離開我嗎?”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不會。”
“真的嗎?”
他此刻好像真的在害怕我會離開。
“你不是說我們很恩愛嗎,我又怎會離開你呢。”
祁碩心虛的沒有看我,頭埋進我的頸窩不吭聲。
我輕拍著哄他,“而且我現在很喜歡你,不會離開的。”
至少現在的我們很幸福,拋下那些恩恩怨怨做一回縮頭烏龜,貪圖片刻溫柔鄉。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我假裝失憶,他收起那顆恨我的心,我們也如平常夫妻一般。
“那我們生個孩子吧。”
說罷,祁碩抱著我親吻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我失憶後就再也沒喝過避子湯了,可我如今失憶如何向他討要避子湯。
“皇上,明日花神節,聽說宮外很熱鬧,你帶我出去看看嘛。”
我抱著祁碩的手臂撒嬌。
小時候我也參加過花神節,可自祁碩登基,限製了我的自由,我就再也沒出去過了。
“朕很忙。”祁碩親了我一口,無奈道。
我佯裝生氣,“哼,你分明是不愛我了!”
他把我抱進懷裏動手動腳。
自從他說要孩子後,這事他是越來越勤了。
“你放開,你不能那麼縱欲。”
祁碩輕笑放開我,“不逗你,趕緊去休息,朕忙完就來。”
次日一早我還在睡夢中,祁碩就把我叫醒。
我嬌嗤一聲,“幹嘛呀!”
“起來,不是要出去玩嗎?”
瞬間我沒瞌睡了。
......
晚上的花神節熱鬧非凡。
到處是花燈,人來人往,我高興的牽著祁碩到處看。
猶如小時候奶娘牽著我們。
“阿碩,我要那隻燈籠兔,你給我買。”
祁碩立馬掏錢買下。
“阿碩我想坐花神船!”
我說了一遍,祁碩不知看哪沒理我。
我不高興的踩了他一腳,他才回神,“怎麼了?”
這段時間被他寵的嬌縱了些。
我努努嘴,“我想坐船。”
祁碩摸了摸我的頭,“好。”
他有些奇怪但我沒在意。
由於湖邊的人太多,很難擠進去,祁碩讓我先上船,他付了錢再來找我。
我信了。
可船走了,也不見祁碩上來。
我拎著燈籠兔站在船頭.
親眼看著祁碩將一個白衣女子擁入懷中。
那個女子是白煙,她回來了。
我苦澀的笑著,淚水順著臉頰流入口中。
苦苦的澀澀的,心麻麻的。
不知船家劃到了哪停了船。
我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直到街上的人都走光了。
祁碩帶著侍衛慌張的在街上尋我。
他看到我時猶如失而複得般緊緊的抱著我。
我輕嗤,“你怎麼才來找我?”
他隻說了句對不起沒解釋。
回宮的路上沒誰都沒說話,氣氛怪異。
到了昭陽宮我問他:“你說我們青梅竹馬,恩愛如斯,既然如此為什麼我不是你的皇後。”
他愣住,心虛的移開視線。
我呼了口氣,故作輕鬆道:“皇後之位你是留給那個白衣女子的對嗎?”
“你......都看到了?”祁碩微驚。
我沒說話默認了。
他看著我,欲解釋。
“沒關係,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重要。”
裝傻充愣半年,換得祁碩半年的溫柔眷戀,已經夠了。
“既然你有她了,那就放我走吧。”
或許沒料到失憶的我也要走,祁碩神色慌張。
“為什麼要走!你是朕的榮妃,她是皇後,你們互不相幹。”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祁碩卻想兩個都要,真貪心。
“你的心可真大,能裝得下兩個人,可我的心很小,小到隻允許我愛的人有我一個。”
我的固執似乎回到了從前,他狠狠撂下一句,“想離開,做夢!”
那天後我和祁碩再也沒見過。
祁碩把白煙接進了宮,住進坤寧殿,下個月舉行皇後冊封典禮。
宮裏的人都在看我笑話,說些閑言碎語。
我本想著我不出去,躲在昭陽宮,便會少些麻煩。
可麻煩總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
白煙一進昭陽宮就一副睥睨的姿態,“一進宮就聽聞皇上有一寵妃,今日一見,原來是長樂公主。”
後麵的四個字她瑤的格外重。
“參見皇後娘娘。”
“一個老奴才別再這礙眼。”
白煙看不起我這的任何人,語氣更是高高在上,“勾引皇上,不知公主作何感想?”
奶娘想為我說話被我攔住了。
“白煙,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耀武揚威嗎?”
我忍著氣,要是以前我的巴掌早就扇在了白煙臉上。
在宮裏能欺負我的從來隻有祁碩,要不是有把柄在他手裏,我又何苦隱忍。
“是啊,從前我就討厭你,現在皇上把你當做我的替身,寵了三年,我更討厭了,你占我的身份三年你如何還回來?”
說著白煙有些激動,眼裏都是嫉妒。
“你這張臉就該毀了!”
她發了瘋似的抓我的臉,奶娘擋在我前麵被她一把推開摔到地上。
“放開公主!”
“滾開,老奴才!”
我怒了,欺負我可以,但不能欺負奶娘。
奶娘是如今與我唯一親近之人。
我甩了白煙一巴掌。
“白煙,我從不稀罕你的身份,你要不要問問是誰逼迫我留在宮中!”
“是祁碩,他......”
“夠了!”
祁碩怒氣衝衝的過來,將白煙如珍寶般摟在懷裏,對我怒目而視。
“皇上她打我,我不過是想來看看姐姐,可她卻這樣對我。”
白煙這梨花帶雨的哭訴到真顯得是我欺負她。
可隻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我臉上的抓痕和淩亂的頭發。
“榮樂!誰允許你欺負煙兒的!”
但祁碩不問青紅皂白便責怪我。
“皇上,她說謊,是她先欺負公主......”
奶娘顫顫巍巍的走到祁碩麵前。
“閉嘴,朕有眼睛,有耳朵!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朕。”
說罷,祁碩摟著白煙離開,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齊碩禁了我的足。
“榮樂,朕等了煙兒三年,自要好好待她,給她最好的,絕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你就來委屈我。
“你讓讓她,對你榮妃之位不會有影響......”
我不想聽他深情惡心的話。
“我不稀罕什麼榮妃,你要你的皇後就離我遠點!”
被我扇了一巴掌,祁碩也怒了,甩甩袖子,“好得很,你不稀罕是吧,那朕就將你貶為庶人!你別後悔!”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笑了。
後悔的該是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