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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侶怨侶
十月少

第1章

我娘生的貌美,被皇帝強擄為妃。

她撒手人寰那晚,我跪在地上,求讓我娘入土為安。

新帝高高在上的睥睨著我:“怎麼,你娘沒教過你伺候男人?”

那夜之後,人人都道皇帝有一寵妃,從未示人。

隻有我知道,他的寵愛有多侮辱。

……

人人都道皇帝有一寵妃,從未示人,那是因為他不敢讓我示人。

我是他的皇姐,先皇親封的長樂公主。

先皇害死我爹,強擄我娘,那時我五歲,娘為了我忍辱負重留在皇宮。

而祁碩強占我的那晚是我去求他讓我娘入土為安。

他高高在上的睥睨著我,“我可以放過那個女人,可你得替她還債。”

說話間他撫上了我的臉,抹去我眼角的淚水,溫柔道:“哭什麼,還不到你哭的時候。”

我害怕的抖了抖,自先皇後死後,祁碩對我就變了,變得冷漠甚至厭惡,他登基後我和我娘便住進了冷宮。

祁碩記恨我娘,他認為是我娘勾引先皇,才害他母後鬱鬱而終。

“你母親爬上了父皇的床,榮寵半生,你說朕玩弄她的寶貝女兒如何?”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是你皇姐啊!”

祁碩掐著我的臉,“狗屁的皇姐,不過是個假的罷了,你真當你是公主嗎!”

我推開他,慌張的逃跑,“你就是個瘋子。”

“但凡你走出這道門,你娘的屍首明日便會懸與城牆之上,受萬人唾罵!”

腳底似有千斤重,退不得進不得。

他躺上床輕笑,“過來,伺候朕。”

那晚我笨拙的親吻,卻遭到了他的嘲諷,“怎麼,你娘沒教過你伺候男人嗎?”

說罷他將我壓在身下,淚水沒入枕巾,不知是心痛的還是身痛的。

祁碩三兩天就來一次。

“看著你這張死魚臉真是讓人倒胃口。”

每次來他除了身上找不痛快,嘴上也找不痛快。

我也毫不猶豫刺回去,“倒胃口你可以滾出去!”

我娘已經安葬了,我也沒必要時時委屈自己。

他朝我嘴角咬了一口,威脅道:“榮樂,不想朕將你娘的屍首挖出來就閉嘴,給朕好好受著!”

我沒想到他那麼無恥,入土為安的人都不放開。

但沒過多久我聽聞祁碩要娶妻了,於是我去找他。

他好像心情不好,陰沉著臉看奏折。

我倒了杯茶遞給他,小心翼翼的在書案旁研墨。

一會他冷聲道:“有事就說。”

我斟酌了下,“我聽聞你要娶白將軍的女兒白煙,你有了妻子我的存在也就沒必要了,所以你能不能放我離開。”

這段時間祁碩除了嘴上說些難聽的話到對我也不錯,我想著他總會念著小時候的情誼放過我。

誰知我的話激怒了他。

他掐著我的脖子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朕說離開!”

我呼吸不過來,拍打著他的手,“你放......開我......”

他似乎受了刺激,在我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終於放開了我。

然後瘋魔般的撕扯我的衣裳,“憑什麼你也要離開。”

也?

“你不過是個替身,有什麼資格離開!”

替身?

是了,祁碩很早就喜歡白煙,而我剛好與白煙有著七分像。

原來隻是替身。

我總以為他心裏是有我的,情到濃處他看我的眼神總是眷戀,可原來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祁碩這一次格外凶狠。

結束後他將衣服丟給我讓我滾。

我收起了對祁碩那一點點的希望離開。

昏迷前我聽到祁碩不顧帝王的威嚴驚慌失措的喊我名字。

“榮樂,朕不允許你死,你就算死了朕也不會放過你!”

他該是有多恨我,死了都不放過。

“榮樂,你想要名分,朕給你!隻要你活著。”

知道自己是替身時我沒忍住問了祁碩我算什麼。

他以為我跟他索要名分對我嘲諷一番。

“榮樂,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朕寵幸你是你的榮幸,不該有的想法不要有,你不配。”

我是什麼身份,如果沒有祁氏人,我該是個被父母寵大的千金小姐,將來會嫁一個相愛的人廝守。

而不是被祁碩奪了清白,沒名沒份受盡侮辱。

這三年和祁碩相看兩厭,互相折磨,我受夠了,若真死了,亦是解脫。

可我還沒活夠呢。

我不過是采個蓮蓬,誰曾想就落水了,大概老天也覺得我苦吧,要將我收回去。

“公主,你終於醒了,你可知你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

再次醒來我見到了奶娘,可奶娘五年前就離開皇宮了。

還沒等我問,祁碩就進來了。

他神色淡淡的,但眼底的烏青很明顯。

“公主,你落水後遲遲不醒,皇上才將老奴接進宮照顧你。”

弄清楚事情後我更痛苦了,沒死,奶娘又進宮了,那祁碩就更有了拿捏我的把柄。

“你是誰?”

我迷茫的看向祁碩。

這三年我累了,何不當作忘了,說不定祁碩良心發現會放了我。

祁碩淡漠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你不記得朕了?”

奶娘也一臉驚訝。

我搖搖頭。

他突然惱怒的捏著我的肩,“你當真不記得朕了!”

我害怕的縮進奶娘懷裏。

奶娘緊緊護著我,盡管害怕祁碩還是為了我大膽直言,“皇上,公主興許受了驚嚇,要不請太醫來看看。”

太醫在祁碩殺人的目光下為我診脈,“皇上,公主她許是落水後傷了腦袋,導致失憶。”

祁碩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能恢複嗎?”

“啟稟皇上,失憶症很難對症下藥,恢複記憶也不確定。”

祁碩擺擺手,“罷了,調養好公......樂樂的身體,至於失憶隨他吧。”

我低著頭,聽到祁碩叫我樂樂,心一下被觸動。

樂樂是我的小名,可是後來先皇封我為長樂公主我就很討厭別人叫我樂樂。

如果不是先皇,我和母親緣何會受盡白眼和苦楚。

“樂樂,你......”

祁碩叫所有人出去,他略帶拘謹的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害怕的往裏縮了縮,他卻突然將我抱入懷中。

“樂樂,我好想你。”

我驚的身子僵直。

祁碩說他想我,我沒聽錯吧。

他不是該恨我嗎?

還是我失憶了他就不恨了。

這樣的祁碩讓我既熟悉又陌生。

“樂樂,怎麼那麼不小心。”

恢複後我在禦花園閑逛,一時沒注意摔了一跤,擦破了手,祁碩立馬擔心的抓著我的手吹。

我有一瞬間恍惚。

“樂樂姐姐,怎麼那麼不小心我幫你吹吹,就不疼了。”

小時候我調皮,經常帶著祁碩到處跑,一不小心摔倒,祁碩也是這樣關心我的,他不過比我小幾個月,怡然像個小大人責備我,關心我。

自我失憶以來,祁碩對我很好。

他說我是他的寵妃,他也當真給了我名分,榮妃。

過往我們好像都忘了,我也暫且貪圖他的溫柔小意,做回了那個天真浪漫的少女。

他抓著我的手輕輕擦拭,“我記得小時候你也總是不聽話。”

“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的嗎?”我故作疑惑。

祁碩愣了一下,“是,小時候你貪玩,經常摔到。”

他這樣說著好像真的在懷念兒時的時光。

是啊,兒時總是快樂的。

那時祁碩總愛粘著我,一口一個樂樂姐姐叫的多麼親切。

可隨著長大,祁碩與我漸漸疏離,他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晦暗不明的隱忍。

直到他認識了白煙,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後來先皇後死了,他的眼裏隻有恨和痛苦。

夜深人靜,情到深處,內心總是敏感又脆弱。

做完,祁碩緊緊的擁著我,“樂樂,你會離開我嗎?”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不會。”

“真的嗎?”

他此刻好像真的在害怕我會離開。

“你不是說我們很恩愛嗎,我又怎會離開你呢。”

祁碩心虛的沒有看我,頭埋進我的頸窩不吭聲。

我輕拍著哄他,“而且我現在很喜歡你,不會離開的。”

至少現在的我們很幸福,拋下那些恩恩怨怨做一回縮頭烏龜,貪圖片刻溫柔鄉。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我假裝失憶,他收起那顆恨我的心,我們也如平常夫妻一般。

“那我們生個孩子吧。”

說罷,祁碩抱著我親吻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我失憶後就再也沒喝過避子湯了,可我如今失憶如何向他討要避子湯。

“皇上,明日花神節,聽說宮外很熱鬧,你帶我出去看看嘛。”

我抱著祁碩的手臂撒嬌。

小時候我也參加過花神節,可自祁碩登基,限製了我的自由,我就再也沒出去過了。

“朕很忙。”祁碩親了我一口,無奈道。

我佯裝生氣,“哼,你分明是不愛我了!”

他把我抱進懷裏動手動腳。

自從他說要孩子後,這事他是越來越勤了。

“你放開,你不能那麼縱欲。”

祁碩輕笑放開我,“不逗你,趕緊去休息,朕忙完就來。”

次日一早我還在睡夢中,祁碩就把我叫醒。

我嬌嗤一聲,“幹嘛呀!”

“起來,不是要出去玩嗎?”

瞬間我沒瞌睡了。

......

晚上的花神節熱鬧非凡。

到處是花燈,人來人往,我高興的牽著祁碩到處看。

猶如小時候奶娘牽著我們。

“阿碩,我要那隻燈籠兔,你給我買。”

祁碩立馬掏錢買下。

“阿碩我想坐花神船!”

我說了一遍,祁碩不知看哪沒理我。

我不高興的踩了他一腳,他才回神,“怎麼了?”

這段時間被他寵的嬌縱了些。

我努努嘴,“我想坐船。”

祁碩摸了摸我的頭,“好。”

他有些奇怪但我沒在意。

由於湖邊的人太多,很難擠進去,祁碩讓我先上船,他付了錢再來找我。

我信了。

可船走了,也不見祁碩上來。

我拎著燈籠兔站在船頭.

親眼看著祁碩將一個白衣女子擁入懷中。

那個女子是白煙,她回來了。

我苦澀的笑著,淚水順著臉頰流入口中。

苦苦的澀澀的,心麻麻的。

不知船家劃到了哪停了船。

我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直到街上的人都走光了。

祁碩帶著侍衛慌張的在街上尋我。

他看到我時猶如失而複得般緊緊的抱著我。

我輕嗤,“你怎麼才來找我?”

他隻說了句對不起沒解釋。

回宮的路上沒誰都沒說話,氣氛怪異。

到了昭陽宮我問他:“你說我們青梅竹馬,恩愛如斯,既然如此為什麼我不是你的皇後。”

他愣住,心虛的移開視線。

我呼了口氣,故作輕鬆道:“皇後之位你是留給那個白衣女子的對嗎?”

“你......都看到了?”祁碩微驚。

我沒說話默認了。

他看著我,欲解釋。

“沒關係,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重要。”

裝傻充愣半年,換得祁碩半年的溫柔眷戀,已經夠了。

“既然你有她了,那就放我走吧。”

或許沒料到失憶的我也要走,祁碩神色慌張。

“為什麼要走!你是朕的榮妃,她是皇後,你們互不相幹。”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祁碩卻想兩個都要,真貪心。

“你的心可真大,能裝得下兩個人,可我的心很小,小到隻允許我愛的人有我一個。”

我的固執似乎回到了從前,他狠狠撂下一句,“想離開,做夢!”

那天後我和祁碩再也沒見過。

祁碩把白煙接進了宮,住進坤寧殿,下個月舉行皇後冊封典禮。

宮裏的人都在看我笑話,說些閑言碎語。

我本想著我不出去,躲在昭陽宮,便會少些麻煩。

可麻煩總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

白煙一進昭陽宮就一副睥睨的姿態,“一進宮就聽聞皇上有一寵妃,今日一見,原來是長樂公主。”

後麵的四個字她瑤的格外重。

“參見皇後娘娘。”

“一個老奴才別再這礙眼。”

白煙看不起我這的任何人,語氣更是高高在上,“勾引皇上,不知公主作何感想?”

奶娘想為我說話被我攔住了。

“白煙,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耀武揚威嗎?”

我忍著氣,要是以前我的巴掌早就扇在了白煙臉上。

在宮裏能欺負我的從來隻有祁碩,要不是有把柄在他手裏,我又何苦隱忍。

“是啊,從前我就討厭你,現在皇上把你當做我的替身,寵了三年,我更討厭了,你占我的身份三年你如何還回來?”

說著白煙有些激動,眼裏都是嫉妒。

“你這張臉就該毀了!”

她發了瘋似的抓我的臉,奶娘擋在我前麵被她一把推開摔到地上。

“放開公主!”

“滾開,老奴才!”

我怒了,欺負我可以,但不能欺負奶娘。

奶娘是如今與我唯一親近之人。

我甩了白煙一巴掌。

“白煙,我從不稀罕你的身份,你要不要問問是誰逼迫我留在宮中!”

“是祁碩,他......”

“夠了!”

祁碩怒氣衝衝的過來,將白煙如珍寶般摟在懷裏,對我怒目而視。

“皇上她打我,我不過是想來看看姐姐,可她卻這樣對我。”

白煙這梨花帶雨的哭訴到真顯得是我欺負她。

可隻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我臉上的抓痕和淩亂的頭發。

“榮樂!誰允許你欺負煙兒的!”

但祁碩不問青紅皂白便責怪我。

“皇上,她說謊,是她先欺負公主......”

奶娘顫顫巍巍的走到祁碩麵前。

“閉嘴,朕有眼睛,有耳朵!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朕。”

說罷,祁碩摟著白煙離開,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齊碩禁了我的足。

“榮樂,朕等了煙兒三年,自要好好待她,給她最好的,絕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你就來委屈我。

“你讓讓她,對你榮妃之位不會有影響......”

我不想聽他深情惡心的話。

“我不稀罕什麼榮妃,你要你的皇後就離我遠點!”

被我扇了一巴掌,祁碩也怒了,甩甩袖子,“好得很,你不稀罕是吧,那朕就將你貶為庶人!你別後悔!”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笑了。

後悔的該是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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