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了“我的人間煙火”這部劇裏,還成為了孟宴臣的相親對象。
劇裏,孟宴臣的妹妹許沁一邊享受著孟家帶來的優越生活,爸媽和哥哥的寵愛,一邊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怨恨孟家讓她患上了抑鬱症。
小混混帶著她抽煙喝酒蹦迪打架上床,她覺得是自由。爸媽讓她好好學習花錢送她去上特長班,每天做她最愛的法國菜,她覺得是束縛。
在享受完孟家帶來的利益後,許沁“為愛”跟家庭決裂,臨走前還不忘攜著小混混在最愛自己的哥哥心頭插一把刀。
她仗著家裏人對她的寵愛肆無忌憚的叫囂著斷絕關係,實則卻等著爸媽跟哥哥向她服軟,最終接受小混混跟她一塊吸孟家的血。
本來她能得逞,可惜,我穿進來了。
1
許沁是突然回家的,本來她已經摔了全家福,斷絕關係,沒成想才一個月,又垂著眼簾一如往日般柔弱上門。
她看見坐在孟宴臣身邊的我的時候,愣了好一會,顯然沒想到哥哥身邊會出現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
我看著她,也很吃驚,這才一個月,生活就把許沁摧殘的變了個樣。
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此刻手上全是凍瘡,人也消瘦了好幾分。
孟宴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鏡片後的眸子壓抑的深沉。
“你的手怎麼弄成這樣?”
許沁扯著袖子想擋住,囁囁開口:“我這段時間騎車去醫院......”
跟孟家斷絕關係後,車子自然也還了回去。
原本她是有手套的,但可惜在醫院不知道被哪個病人順手牽羊帶走,若是以前,許沁都不用說,自然有人買雙新的給她帶上。
可是當她閑聊的跟宋焰說了一句後,後者頓時死死的擰著眉,嘴角勾起輕蔑的笑:“到底是大小姐,過不了我們這些窮人的日子。”
“一雙手套而已,就讓你想起了孟家,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啊!”
“我舅媽每天五六點起來騎車買菜,那雙手也沒斷啊。”
許沁立刻乖乖的閉嘴不說話了,她迎著橘色的燈光看對麵男人緊繃的臉,心裏甜蜜蜜的:“我知道你是怕我又跟孟家扯上關係,舍不得放我走。”
她跟家裏鬧掰了後,付聞櫻整個人仿佛老了好幾歲,看著這個自小疼愛的女兒,她最終率先服軟:“沁沁,隻要你願意回來,車子房子爸爸媽媽馬上還給你......”
“別說了,媽。”許沁立刻變了臉色,拽著包,倔強又脆弱的看著付聞櫻:“我說了,除非你們接受宋焰,否則我是不會回來的。”
“你們已經拆散了我們一次了,這一次我絕不會在任你控製,我不能改變你們什麼,可我能為他去死!”
她已經做好了接受付聞櫻怒火的準備,她總是這樣,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專橫獨斷的決定著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宋焰,她不知道還要在水深火熱裏痛苦多久!
可惜沒有意想之中的斥責,付聞櫻的眼神裏是難掩的失望和痛苦:“你為了一個男人,要跟自己的父母斷絕關係?”
許沁不知道在想什麼,脫口而出:“是養父母。”
這幾個字仿佛有著山崩地裂的作用,孟家的地都在顫抖。
輕飄飄的一個養字,否認了這麼多年付聞櫻和孟懷瑾對她的養育。
“好,好。”付聞櫻連連點頭,她的臉上逐漸帶上重重的盔甲,冰冷,沒有一絲感情:“從現在開始,你沒有爸媽,也沒有哥哥了。”
許沁哭著出去,用力的抱住宋焰,而急匆匆趕出來的孟宴臣的手上還拿著凍瘡膏。
“沁沁——”
“閉嘴!”宋焰暴躁的怒吼一聲,“沁沁都這樣了,你還不離她遠點,非要逼死她嗎?!”
許沁正怯生生的躲在宋焰的身後,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滿是抗拒和害怕,仿佛麵對的不是一起長大的哥哥,而是什麼血海仇人。
“孟宴臣,許沁把你們當家人,你們把她當什麼?當個棋子,當個隨意揮斥的玩意!她都已經這樣了,你非要把她逼得跳樓才舒服嗎?”
宋焰的眉心夾成一個大大的川字,劈頭蓋臉的罵著那個身影落魄的男人。
孟宴臣手上的凍瘡膏一點點垂了下去,隱藏在陰影之中。
我看見孟宴臣手背凸起的青筋,他這樣一個矜貴疏冷的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小混混踩在頭上吆三喝五了?
“麻煩搞清楚,宋先生。”我眼裏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這是孟家,是你們該離遠點。”
我從孟宴臣手上接過凍瘡膏,甩在許沁的麵前。
“你哥隻是想給你送個藥膏,你沒必要一副死人了的晦氣模樣。”
“你們兩愛的死去活來,他卻連雙手套都舍不得給你買,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怎麼了?”許沁紅著眼睛反駁。
宋焰冷笑一聲,看我的眼神裏帶著赤裸裸的厭惡以及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我們家沁沁可沒那麼矯情,不跟你這種人一樣!”
我這種人?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高檔定製的大衣,腳下小羊皮靴子,精致到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光。
我這種人,有錢,住在大平層別墅,不用跟許沁一樣擠在五個人的老破小房子裏,每天六點多起來搶廁所。
我這種人,十幾輛車換著開,不用頂著寒風騎一個多小時單車,凍成一條狗再擠地鐵。
我這種人,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不用對著一碗白粥感動的涕泗橫流。
“許沁,你可別後悔。”
許沁跟著宋焰走後,我跟孟宴臣回到孟家,付聞櫻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回到了往日裏一絲不苟的模樣。
“宴臣,霧霧剛回國,對國內的一切都不熟悉,你多陪陪她。”
付聞櫻很滿意我這個相親對象,我媽媽領著我進門還不到半小時,她就拉著我的手留我用晚飯了。
“好,媽媽。”孟宴臣點點頭,他側眸看我的時候,鏡片後的眼睛隻有陌生的疏離,我突然伸手,輕輕的拂過他肩膀落的楊絮。
“孟先生,麻煩你明天下午五點來市醫院接我,陪我去參加一場藝術展。”
2
我媽媽是帝都醫療協會會長,從國外留學回來後,我拿著賺到的第一桶金投資了國內的一個醫療科研項目,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帝都醫院的徐主任,所以第二天,我專門跑了一趟醫院。
徐主任將組織的小組人員名單送上來,我看見裏麵許沁的名字,微微挑眉。
“這個許沁工作經驗不到半年,為什麼能入選?”
徐主任臉色變了變,說:“她,她的能力很突出,屬於破格錄取。”
“能力突出還不夠。”我把名單放在一邊,語氣淡淡:“我要的是綜合性人才,各個方麵都不能差,你把入選的人都喊過來,我親自麵試。”
徐主任看人的眼光不差,他挑選的都是好苗子,除了格格不入的許沁。她就連在外等候也是離同事十米開外,仿佛跟這些人站在一起臟了她潔白的羽翼一樣。
“你在入職麵試的時候說,如果一個病危患者申請轉院來你院手術,你判斷成功率不高,你不會接受轉院給他治療,原因是不想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是。”許沁大大方方的揚著下巴看我,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什麼問題。
我語氣平靜:“醫人者先為人,你難道忘了學醫的時候立下的誓言嗎?”
“我不覺得我的想法有什麼錯,我是這個醫院最優秀的外科大夫,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你也無法否認。科研小組這個名額,我拿的問心無愧!”
許沁又用那種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但倔強不服輸的表情看著我。
我簡直無語,我例行公事考察人員,在許沁眼裏,就是為了專門針對她?
我隻是不想自己投資的錢打水漂,無論名單裏有沒有許沁,這個麵試也是必須走的流程。
“你真的問心無愧?”我冷笑一聲:“我看過你的就醫記錄,你看過十年的心理醫生,前兩個月還購買了抗抑鬱藥。許醫生,你應該清楚抑鬱症患者不可以從事外科醫生這一行業吧。”
許沁神色流露出憤怒,尖銳的指責:“你憑什麼窺探我的隱私!”
“不好意思,是你自己提交的身心狀況就診記錄。”我說。
許沁頓時噎住,但很快大聲道:“我現在已經不吃藥了。”
她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自從宋焰回到我身邊......”
“我不想聽你那狗血的街頭愛情。”我不悅的打斷:“顯而易見,根據你的心理醫生的診斷,你的抑鬱症壓根沒有徹底好轉。”
“如果你在做手術的時候發病,那病人該怎麼辦?”
許沁不服氣的爭辯:“我不會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這隻手!”許沁豎起自己的右手,眼神堅定,聲音鏗鏘有力。
我笑了,單純的覺得好笑,然後在科研小組名單上重重的劃去她的名字。
新的名單提交上去後,很快副院長就找到我,隱晦的提及:“這個許沁,是國坤集團的大小姐......”
“已經不是了。”
我輕飄飄的打斷:“據我所知,她一個月前為了一個男人跟孟家徹底決裂,付夫人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處理領養關係了。”
很快,許沁被孟家放棄的言論傳遍醫院。
“我就說她靠著關係進來的吧?這下關係沒了,果斷的被pass下來了。”
“真是丟人。”
“就是就是,要是沒有孟家,她怎麼有機會跟我們一起工作......”
許沁重重的把電腦合上,冷冷的說:“我進醫院,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
“你有什麼能力?”
同事翻了個白眼,現在許沁沒有孟家撐腰了,她們說話都大膽了很多。
“就你入職麵試的時候,對徐主任說的那句話,徐主任當場就把你拒掉了,要不是你媽媽,你以為你能進來嗎?”
許沁臉色難看,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早就說過了,不需要孟家多事插手她的工作!現在孟家害的她被所有人瞧不起,她卻還要被逼對孟家感恩戴德!
她動作重重的收拾東西下班,心裏想起了宋焰,還有家裏煮好的白粥,臉上又柔軟了下來。
還好有宋焰,否則這種有錢有勢的日子真的會把她壓抑的瘋了。
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臉龐如刀刻斧削一般的男人,腳步飛快的出去,卻在看見醫院門口停著的卡宴的時候,嘴角的笑容頓時落了下來。
她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孟宴臣為什麼非要糾纏她?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回去的!
許沁學著宋焰眉頭緊皺,低著頭腳步匆匆想要裝作沒看見離開。
我餘光瞥見站在前麵的許沁,故意露出明豔的笑容,走進孟宴臣,“怎麼來的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