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帶著係統的女人回來了
在她回來的第二年,我一個人靜悄悄地死了
死後的我沒能離開容錚的身邊
看著他和他人情深意篤,說盡情話
容錚撫摸著她的鬢角,聽她撒嬌:
[陛下,你什麼時候封我為後啊?]
容錚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給了她承諾
但在我死後的第七天,他們都說皇上瘋了
01.
我死在了京城雪下的最大的那一天。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點一點地從身體中抽離,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
我知道,我已經是一個遊魂了。
我看著自己漸漸僵硬的身體,眼睛都沒能合上,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會在發現我的時候被嚇到。
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我拉扯著往外走。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才停了下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
——是容錚
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半年或者八個月,還是更長?
他站在宮門外,似乎在等什麼人。
我立在他的身前,仔細想要看看他,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忽然笑了出來。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覺得他似乎是一年前的那個寵愛我的他。
但我回頭,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是在對另一個女人笑。
來的人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滿頭都是名貴的朱釵,走起來一晃一晃的,看的我心煩。
她太像我了,有八分的相似——或許更該說是我像她
她應該就是儷貴妃吧,我聽過外麵打掃的小姑娘說容錚最寵她,幾乎是寵冠後宮。
伉儷情深,所以就給了她這個儷字。
我想起我剛嫁給他的時候也撒嬌過:[容錚,我要儷這個封號,我喜歡伉儷情深這個寓意!]
容錚那時候揉著我的腦袋:[鶯鶯,你是我的皇後,封號是給那些嬪妃的!]
我佯裝生氣:[容錚,你有了我還要有其他人?]
容錚失笑,摸了我我的鬢角:[就隻有你,鶯鶯,皇後是你,儷字也是你的!]
我現在就站在這裏,看著容錚和儷貴妃郎情妾意,他脫下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笑著摸了摸她的鬢角。
儷貴妃笑著和他撒嬌:[陛下,你什麼時候封我為後啊?]
容錚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給了她承諾:[等開春了,我一定給你最最盛大的婚禮,三書六聘封你做皇後。]
我想逃跑,不願意看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但剛一邁腳就被狠狠地拉回,痛的我齜牙咧嘴。
我看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似乎嘗到了嘴角有一點點酸澀。
今年的雪好像比往年又大了一點,怎麼這麼冷的我都流眼淚了?
02.
我似乎不能離開容錚三米之外的地方。
我看著容錚摟著儷貴妃毀了椒房殿。
一個貴妃,卻住進了皇後才能住的椒房殿,看起來容錚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了。
剛一進門,容錚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在了儷貴妃的身上,儷貴妃嬌氣地皺起眉:[陛下,你別鬧了!昨晚累壞我了都!]
容錚低低地笑了一下,捏了一把她的腰,含糊著說到:[就你嬌氣,一次就好......]
帷幕漸漸落下,我沒聽人牆角的興趣,自顧自地打量起這座椒房殿。
我封後的時候,椒房殿還沒修好;再後來我就失寵了。
所以這座皇後住的宮殿我是從來都沒住過。
這個宮殿太好了,點的是龍鳳雙燭,燒的是最好的碳,地龍也燒的暖洋洋的,不像我的破宮殿,冷冰冰的,讓人骨頭縫都疼。
其實我和容錚也是真正恩愛過的。
我19歲那年摔了一跤,從此失去了所有記憶。
我隻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容錚就在我的麵前。
知道我失憶了,他先是沉默了很久,然後信誓旦旦地和我說:
[鶯鶯別怕,我是你將來的夫君。]
他也沒說什麼,隻說會陪著我找到失去的記憶。
最開始,我也不能接受容錚的陪伴,身邊突然多個人換誰都會不習慣。
但是容錚很耐心,每天下朝後都來陪我,我也慢慢打開了心扉,之後三年,我和容錚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他為我空置後宮,說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再後來,儷貴妃出現了。
容錚見了她之後,提著劍來了我宮裏,語氣裏都是不可置信:[林鶯,你不愧疚嗎?強占了別人身體和愛情那麼多年!]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容錚說的是什麼意思。
剛想和他解釋什麼,脖子上就一涼,對上了容錚的三尺青鋒。
容錚那天沒殺了我,但卻將我囚禁了起來,我再沒見過他。
約莫半個時辰,容錚才從床上起來。
儷貴妃一臉饜足,側躺著撐著頭看他,也不起來服侍他更衣。
容錚自己穿好了衣服又和她親昵耳語了幾句就出了門。
出了椒房殿,容錚似乎就不知道該去哪裏了,問了身旁的福安公公一句:[朕記得,今天似乎是誰的生辰,你還記得嗎?]
03.
福安公公突然被問起,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福安公公抿了抿嘴,還是回了一句:[陛下,今個是翊坤宮那位的生辰]
剛一說完,福安公公就飛快地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容錚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突然邁開了步子,在深宮裏轉過一個個轉角。
我也隻能跟著,直到景色越來越熟悉,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容錚這是來看我了。
今天是臘月十八,我23歲的生辰。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年,這一年來被囚禁的磋磨已經讓我忘了日期,對時間的感知也隻是門口的樹綠了、黃了、掉葉子了。
沒來得及多想,容錚就進了翊坤宮,許久沒有被推開的宮門被一道道推開,掉下了一塊又一塊的木屑。
容錚似乎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到來,也沒讓福安公公通傳,靜靜地進來了。
最終他就在門口停了下來,沒有再推門進去。
我看他站在門口,心裏沒來由地著急——我太想看到他進來看到我的屍體時候的反應
我生前他不好好對我,我死後嚇嚇他不過分吧!
而且我也希望他現在就能推門看看我,至少現在的我皮膚還很鮮活,再過幾天潰爛了我自己看了都得害怕。
我也想要入土為安了,不想這樣跟在他的身後看他和別人恩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我都等麻了容錚還是沒有反應。
一旁的福安公公開口問道:[陛下,要不進去看看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容錚甩了一個眼刀:[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再說錯一個字就送你去慎刑司鬆鬆皮。]
福安公公隻能閉嘴,不再多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容錚終於動了,就對著身後的福安公公說了一句:[走吧!]
我急了,想拉住容錚的衣角,卻忘了自己是個遊魂,撲了個空。
容錚,一年了你才想起來看我一次。
這裏都沒人來,你下次再來看我,恐怕我就隻剩一個架子了。
04.
我死後的第二天,我驚喜地發現我似乎可以離容錚遠一點了,可以有五六米的距離。
我還發現我可以有一點點小小的力量——我像是一陣風
我扇扇袖子就可以幫幾個小宮女把樹上的風箏給弄下來。
我想過要不給容錚製造點意外,比如讓他葬身火海。
但看著他每天都在勤勤懇懇處理朝堂上的事務,我又有點不忍心了。
容錚對我來說不是良配,但對於黎民百姓來說卻是一個好君主。
玩累了,我趴在石桌上麵,偷聽幾個偷懶的小宮女講八卦。
其中一個神秘兮兮地說:[你們知道嗎,皇後娘娘那個婢女怕是慘了!]
其他人聽了也來了興趣:[怎麼說?]
那個小宮女讓她們湊近一點,悄悄說:[我聽我同鄉的小姐妹說,那個春枝去給皇上通傳,想讓皇上去看看皇後娘娘,被儷貴妃抓到了,現在怕是已經——]
說完之後,在勃頸上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一時間如墜冰窟。
被囚禁的這一年裏麵,我很少很少見到外人。
不少的小宮女和小太監都另尋出路了,畢竟誰也不會想把自己的前程浪費在一個失了寵的皇後身上。
我就看著身邊的人一茬接著一茬地走了,到最後我身邊也就掙剩下了個春枝。
內務府的人見我失寵了,給的東西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差。
到了最後飯菜是餿了的,銀錢也是缺的,就連冬天的炭火也都被克扣了。
我也一天天衰弱了下去,還沒到冬天就一病不起。
門口的侍衛不肯讓春枝出去給我請太醫。
我也沒什麼想治病的願望——藥太苦了
我死的那天,我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樣,拿了抽屜的令牌給春枝。
那是容錚給我的令牌,見令牌如見皇帝。
我笑著替春枝安排好了一切:[你拿著令牌去見皇上,說我想見他一麵,如果他不來見我,你就讓他安排你出宮,就說我是的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