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弟的前程重要啊......

冰冷的聲音落在我的心底，心裏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樣難受。

我怎麼也想不到，一直以來都說對我好的媽媽竟然背地裏早就在算計我。

我以為她是為了我的幸福，尊重我，所以在得知我選擇不婚主義的時候極力讚成，沒想到是早就想好了，要讓我做扶弟魔。

“你擔心什麼，她是你姐姐，她的錢不給你給誰？你隻要哄著她就行......”

“再說了，你媽我為什麼總是讓你姐，就是要讓她心裏感覺虧欠，她虧欠了，自然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你。”

我扶著牆，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艱難地扶著身體回到了房間。

我剛上學的那會，家裏沒什麼錢，家裏所有好吃的東西，總是會第一個給我，每次弟弟想吃的時候，媽媽更是會怒斥，說我是姐姐，弟弟不能搶姐姐的東西。

我當時還天真地以為她這一切都是因為愛。

我也以為一度以為自己生活在充滿愛的家庭中，沒有重男輕女，而是長幼有序。

我以為我是這重男輕女偏遠小村莊的幸存者，沒想到，我早早就入了局，隻因我的母親藏地太深太深，她分明就是想抽了我的筋，吸幹我的血。

其實這些並不是毫無根據。

還記得我弟上大二的那一年，過年時，穿了一雙價格不菲的AJ球鞋回家，那雙鞋我認識，幾乎是男孩子人手一雙，上千塊錢。

當時的我穿的還是一兩百的劣質皮鞋，穿的時間長就會發臭的那種。

我生怕弟弟學壞，板著臉問他哪來的錢買這種東西。

我媽攔在我麵前，說這是她進城給人做家政的時候，東家的小孩不要了，扔掉的，她便撿回來給宋華穿的。

當時我沒有細想，隻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我媽當家政的時候，都是照顧幾個月大的小孩，哪來的和我弟一樣大的孩子。

偏心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隻是我從未發現。

我媽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跟著村裏的人一起學了月嫂，後來更是去城市裏做了住家保姆。

我曾在他們一次閑聊中聽他們說，我媽因為做得好，工資漲到了八千元一個月，我媽原先是笑嘻嘻的，看到我的時候，臉色一變，連連反駁，“哪來的這種事，這錢你給我啊！”

“整天就胡說，娟娟不要聽他們的，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

為什麼不敢讓我聽。

因為那些都是真的。

我倚在床邊，輾轉反側，切入我和我媽的聊天框。

“娟娟，這段時間家裏的收成不好，你爸的腰也不好了，你那裏怎麼樣，有沒有多的錢，媽先找你借，肯定還你的。”

“娟娟，你二舅奶奶去世了，家裏實在是沒什麼錢，你看你那裏......”

“娟娟，媽也不知道怎麼找你開口，也是媽不長眼睛，開三輪車撞了別人的豪車，人家要媽賠錢......”

不數不知道，細細一數才發現，這一年，我也轉了他們快二十萬。

二十萬，對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來說是巨款，可他們卻眼都不眨地拿走了。

心裏的火氣正積壓著的時候，我媽推門而入。

常年奔波的臉上已經滿是皺紋，若是在今天之前，我還會心疼她為了這個家裏不辭辛勞地奔波。

而隻覺得她是自討苦吃。

“娟娟，你現在方便嗎？”我媽環視了一眼我的房間，目光落在我的手機上，露出了幾分哀思，“這是最新款的手機.吧，聽說挺貴的，要一萬多，媽得做多少天才能買到你手上的手機啊......”

我沒有戳穿她的來意，“媽，有事嗎？”

我媽那雙斑駁的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嘴唇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但也隻是粘住了一瞬，就拉住我的手開始訴苦，“你說，你媽也是個命苦的，沒有能力給你們最好的，沒把你們生在城裏，現在還要被人瞧不起，我真是自責，都是我們做大人的沒用，拖累了你們，連帶著你弟弟......”

聽她鋪墊了這麼久，可算是進入正題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你說，你弟弟這個事情可怎麼辦才好，那小姑娘你也見到了，人是不錯，家裏也有背景，可惜了，是我們拖了他後腿。”

“你弟從小和你也是一起長大的，你們倆關係這麼好，等到日後你弟弟發達的肯定也會拉你一把的。”

大概是實在編不下去了，她幹脆與不編了。

“娟娟......媽求你件事情，你看你弟弟馬上就要等著結婚了，家裏還什麼著落都沒有呢......你一個小姑娘也不結婚，也用不了什麼錢......你就先借錢 給你弟弟買輛車，這臉麵總得有的。”

“也不用什麼貴的，聽說他們現在流行bba，就隨便一輛寶馬吧，我看那個車標挺大氣的，挺好看的。”

我竟然不知道我媽現在已經可以獅子大開口到如此地步了，一輛三十萬的車，到她嘴裏竟然成了隨隨便便的車。

我壓住心裏的憤怒，佯裝平靜，“媽，你知道那輛車要多少錢嗎？”

“媽知道，就三十多萬。”

就？

我實在是想不通，當初連五千塊學費都拿不出來的我媽，竟然可以對著三十萬說就？

到底是把我當成提款機了，什麼不合常理的話都能說出來。

“媽，這錢太多了，我拿不出來。”我一步一步拉扯。

我媽一下子就急了，“三十萬而已，實在不行，你去貸款，你弟的前程重要呀，何必舍不得這個錢......到時候你弟......”

“媽！”我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媽，我最近一段時間工作不順心，生意也不是很好，最多就隻能拿出來十萬。”

“十萬，十萬也行，到時候我和你爸去貸款！也能給你弟弟買一輛好一點的車了，那能怎麼辦呢？隻能暫時委屈我們兩個人了......”

這句話說出來，倒顯得他們格外可憐，我不像人了。

若是放在從前，我還當真會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夠努力，而如今的我，隻能冷笑。

眼神也變得詭異起來，“對了，差點忘了，爸媽還能貸款呢，我最近缺點錢，不如爸媽就先貸款把你們欠我的錢先還給我吧，等我手頭寬裕了，再拿出來給弟弟買車。”

我媽立刻就坐不住了，卻還是壓著情緒，“你一個小姑娘家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我坦然地笑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結婚了。”

“爸媽不會一分錢嫁妝都沒給我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