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幹脆利落,一點情麵也沒給薑秦席留。
薑秦席根本沒料到蘇淺會做出這個舉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整個人狼狽的像一條落水狗,被人踩在觀景池裏,腦袋更是暈乎乎的,血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蘇淺食指輕輕的沾了沾薑秦席額角留下來的血,回頭。
視線和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直播的富二代視線對上。
目光似乎能穿透手機鏡頭,看見那群藏在屏幕狂歡等著她出醜的看客們。
“你們,看的開心嗎?”
蘇淺黑白分明的杏眸釀著乖巧無害的笑。
隨手將手中沾著的血在薑秦席的襯衣上抹了抹,動作漫不經心的挑動人的神經。
沙發上拿著手機直播的富二代這才如夢初醒。
慌了,抖了抖手,連忙把群裏開的直播給關了。
現場一瞬間變得很安靜。
“媽的,蘇淺,你是不是瘋了?你還以為你是孟家千金?識相的就......”
被邀請來孟家派對的兩個瑤城富二代齊刷刷開口。
這兩個正是剛剛說話陰陽怪氣蘇淺又來偷東西和戲謔讓蘇淺學狗叫的那兩個人。
蘇淺收回自己的腳,似乎是踩了什麼臟東西似的在地上磨了磨。
摸摸自己腦袋上磕出的包,還是很疼,被在場的人推的。
她抬眸視線落在了這兩個人身上,眸色冷淡。
“你,三庭移位,父母宮日月角暗淡無光,兩眉高高聳起,一高一低,彼此壓迫之相。
你命中隻有幼年青年帶富,後一生窮困潦倒,兄弟不恭,壓你一頭。
你還是小心著自己別被家裏掃地出門吧,可得識相點,別舔著臉不肯走。”
蘇淺視線落在最開始說話富二代上。
聽見蘇淺的這句話,所以人都覺得蘇淺這是剛剛把腦子磕壞了吧。
人家是家裏的獨生子,哪兒來的兄弟,還被家裏掃地出生,窮困潦倒。
但被蘇淺指著的富二代卻是臉上沒了笑容,臉色有些難看。
他最近才知道自己父親在外麵養了個私生子,年紀比他小一歲。
各方麵都比他優秀,家裏已經隱約有了放棄他的打算。
這件事情他誰都沒有透露,怎麼蘇淺能知道?
蘇淡又踱步走到了嘲笑戲弄她的另外那個富二代麵前。
“你酒色熏心,命宮黑沉,刑衝克害,把女人肚子搞大了,弄了一個一屍兩命。
汙蔑人頂罪,財帛宮散,不出三日,家破人亡。
這喝酒學狗叫的錢,還是給你自己留著買棺材吧,買個好點的哦。”
蘇淡眨了眨眼睛開口。
聽見蘇淺的這句話,這個富二代臉色也唰啦一下白了,驚疑不定的看著蘇淺。
“蘇淺,你又在發什麼瘋,耍什麼把戲?”
薑秦席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從水池中狼狽的爬出來。
一雙眼睛陰鷙的看著蘇淺,身上滴滴答答的淌著水,一隻手捂著腦袋。
蘇淺沒有看薑秦席,視線落在了孟煖的身上。
“孟煖,我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從我這裏拿走的東西,你還是不還?”
蘇淺指的既是她的命格,還有離開孟家之前被孟煖剽竊偷走的藥物研發本,靠著這個孟煖一舉成為同輩圈子中的才女,名聲大噪。
“淺......淺淺,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啊,沒做過的事情怎麼認啊。
你還是快點向席哥哥道歉吧,席哥哥人很好,他不會跟你置氣的。”
孟煖搖搖頭,隻是牽著薑秦席的手不自覺的收攏了些許力道。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有命拿,看你有沒有命享。以後,但願你不會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求著讓我收回去。”蘇淺看向孟煖,雙眸彎了彎。
依舊是帶著笑,一雙眸色卻漆黑宛若深潭一般。
隻沾上一點就會被吸入其中,攪得粉身碎骨,讓人心中生懼。
她親手給自己批下的命格,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撐得起來,壓得住的。
孟煖聽著蘇淺的這句話,心頭一陣強烈的不安。
她抿了抿唇,看著蘇淺離開的背影,將不安給壓下去了,眼中滿是不屑。
......
蘇淺離開孟家後,按照記憶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蘇家。
門打開,蘇淺直接和蘇父打了個照麵。
蘇父的模樣儒雅,戴著一副銀質邊框的眼睛,臉上有些疲倦。
穿著一身褐色的風衣,身材筆挺,手裏拎著一個公文包,儼然是要去出門辦事的樣子。蘇淺的視線落在了蘇父的臉上,凝視著命宮的位置,挑了挑眉。
命宮的位置暗淡無光,甚至連著麵相中子女宮和夫妻宮的位置都連著一起散發著淡淡的灰暗之氣,這代表著萬事皆衰,短壽,不出一個月,會死,可這和他整體呈現的長壽福麵相相悖。
蘇淺睫羽輕顫,眸色有些晦暗不明,帶著些許的涼意。
這是被人借壽了。
“怎麼弄的這麼狼狽。”蘇父皺眉視線落在了蘇淺的額頭上,手下意識的想抬起來,最終還是悄然放下了,板著一張臉看著蘇淺,極嚴肅不好接觸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在苛責蘇淺。
但蘇淺捕捉到了蘇父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怎麼了?淺淺回來了嗎?”蘇母小跑來到門口,模樣看起來很是溫婉漂亮,沒有怎麼保養,眼角添著了些許的細紋,但不難看出年輕時候是個美人,身上係著圍裙,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是不是盛家的人做的?還是你的那些堂姐堂哥堂弟又對你說了什麼?你告訴媽媽,媽媽去找他們算賬!”
蘇母看著蘇淺額頭上磕破的口子,眼睛一紅。
心疼的就要拉蘇淺去房間裏處理傷口,手在下意識的抓住了蘇淺的手腕之後,她臉色一白,慌忙的鬆開,查看蘇淺的臉色。
預想中的女兒排斥憎惡的表情並沒有出現。
“媽,沒有人能欺負我,欺負我,欺負我們蘇家的人都會遭報應的。”蘇淺抓住了蘇母的手搖搖頭,聲音輕糯卻又充滿真誠,努力的安撫二人。
之前她的殘魂沒有歸位,人刻意的被盛家給養廢了,隻看得到盛家想要讓她看見了解的,看不清對錯,分不清誰是真的對她好的人。
被盛家唆使著和蘇家離心,排斥傷害自己的血脈親人。
但現在,不會了。
“我很厲害的,盛家該遭報應了。”
蘇淺眸子清亮無比,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開口。
一雙圓潤的杏眸看著乖巧溫馴,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乖張狠戾。
她會讓他們所有人的得到應有的報應。
二人沒想到蘇淺的反應會是這個,蘇淺也沒有給蘇父和蘇母反應的機會,讓蘇父在門口等一下。
蘇淺回到房間裏,將剛剛買回來的黃符紙和朱砂等用具給拿了出來。
黃符紙攤開。
蘇淺正襟危坐,將毛筆給提起,咬了咬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血進去,輕輕的攪了攪,筆尖沾著朱砂,一筆勾勒出了一個符形。
最終將紙折成了特定的形狀,用紅線纏繞包裹好。
“爸,這個符是我找了大師給你求的,很靈驗的,必須要一直貼身放在身上,它能保佑的你平平安安的,我們家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蘇淺將符遞給了蘇父。
“好。”蘇父一怔,將蘇淺給他的符接過來。
他不怎麼信這些東西,不過是一些騙子忽悠人的手段罷了。
但這是他的女兒給他的東西,那就是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小心翼翼寶貝至極的把東西給放在貼身的口袋裏。
“淺淺終於肯接受我們了,聽見了嗎,她喊我媽了,她喊我媽了!”蘇母站在蘇父的身邊,她看著蘇淺走去房間的背影,眼睛微微的泛紅,聲音中有些哽咽。
當初他們遭遇意外,慌亂之下生產,等回過神來,女兒被人抱走了。
於是他們一家子傾盡家產,放棄了當時蒸蒸日上的公司,四處去尋找女兒的蹤跡。
結果呢,盛家一句抱錯了,就輕描淡寫的把他們的孩子換回來,還高高在上的宣稱,他們家占了大便宜了,占了他們盛家的千金位置,享了福。
可是沒有那次意外,原本他們的孩子就出生在富貴的家庭中。
蘇家不會破產變賣公司,蘇淺會有愛自己的父母和哥哥,無憂無慮,而非是盛家所謂的享福,實際卻不知道讓她受了多少苦。
甚至刻意的扭曲掉所有的事情,給蘇淺灌輸對他們的負麵甚至仇恨的思想,將他們視作仇人。
蘇母對盛家既怨又恨的,但她不敢在蘇淺麵前表現出來,怕女兒跟她的關係會更糟糕。
但是現在她聽到了什麼。
她的女兒說,盛家會有報應的。
“正好明霽他們也要回來了,他們兄妹幾個人還沒正式見過麵,我們一家人團圓了,像淺淺說的,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
蘇父摸摸自己胸口貼身放著的那道符,模樣溫柔的哄了哄自己的妻子,隻是眼中始終帶著幾分憂慮和沉思。
他擰了擰眉頭,長長的歎了口氣,沉默半晌最終接著道。
“我想聯係封家那邊。”蘇父開口。
蘇母聽著蘇父的話,一怔。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情不自禁握住了丈夫的手,神色有些緊張,明顯是明白了蘇父的意思。
“當年我們兩家門當戶對,交情不錯,那也隻是口頭上定下來的婚約。現在我們成了這幅模樣,封家怎麼可能會再......
我情願我們的孩子普普通通平安就好,也不想她靠這種委曲求全的手段求人庇佑。”
蘇母搖搖頭。
“是封家主動聯係的我。”蘇父開口。
聽見蘇父的話,蘇母錯愕。
大概是沒想到,她看了一眼蘇父,沒再說什麼。
上京封家為什麼會......
等到蘇父走後,蘇母擦了擦眼淚,正要走進廚房的時候,客廳的電視傳來了聲響。
“盛家千金盛煖,於今日中午一點時分發生了一起車禍,所幸人無大礙,但......”
蘇母聽著電視裏的聲音,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
電視裏還在繼續報道著。
大概是說這場事故發生的極為離奇,撞上盛煖的車是停在路邊的一輛報廢車輛,裏麵既沒有司機,更沒有發動的能源。
但卻在盛煖坐車路過的途中,直直的朝著了盛煖的車輛撞了過去,如果不是盛煖剛好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那有沒有命活還未嘗可知。
路邊的監控將過程給整個的拍了下來,很是邪乎。
最終勘查的人員也沒有查出原因,最終隻得出結論大概是卡著廢棄車的東西鬆了,從而才導致了它滑脫撞向盛煖的車。
莫名的,蘇母腦海中浮現了剛剛蘇淺說的話。
報應......
這個念頭隻是升起,蘇母就將其給壓製下去了,搖搖頭。
不可能的。
他們家淺淺哪裏有那麼大的本事,大概隻是巧合罷了。
屋子裏,蘇淺站在自己的房間內打量著。
蘇家如今落敗了,但是家底其實還是有一點的。
買的房子地段很不錯,她的這間更是朝向最好的,裏麵的布置裝修的很用心,是非常溫暖的暖黃色調。
在屋子的一角堆砌著一堆的禮物,似乎是按著她從小到大的年齡買的。
蘇父和蘇母在她的每個生日都會買,即便那時候他們的女兒依舊下落不明。
看著這些東西,蘇淺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前世是個孤兒,從小被老道士收養著長大,一輩子活的也短,沒有感受過親情。
這一輩子卻忽然多出了這麼多的親人。
如果對她不聞不問,冷漠相待也就罷了,她大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可偏偏蘇家對她,關心至極,滿懷愛意。
她實在不擅長應對這些東西。
蘇淺不再想,移開視線,走到了屋子一角的電腦桌前,桌上的電腦配置都很新。
打開電腦,蘇淺按著記憶裏的內容,摸索著裏麵的東西。
無意間點進了一個直播平台了。
看見裏麵的畫麵後,蘇淺萌生了一個念頭。
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
搞算命,也不能用老方法擺攤了。
現在是互聯網時代,為什麼她不能搞個直播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