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還站著侍膳的下人,我偏著頭,請求他關門,他置若罔聞,抬高了我的腿,雙手被他牢牢地釘在頭頂,“現在知道羞辱了,委身一個殺父仇人七年,難道不必這個羞辱?”
我的四肢百骸仿佛都碎了,疼痛難忍,他強迫我和他對視,“你要好好看清楚,殺父仇人是如何占有你的。”
我突然就像瘋了一樣,看著他笑,瘋了一樣的笑,我仰起脖子,主動去吻他。
我們都瘋了。
我用冰涼的手指觸碰他的眉間,再到他的鼻子,耳廓,最後再是脖子,我貪戀他身上的每一處,我不顧衣衫淩亂,像撲火的飛蛾,不知道害怕,“宋塵落,你愛過我嗎?”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咬破了我的嘴唇,我的口腔裏頓時充滿了血腥味。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即便是現在,我的腦子也隻有葉兒,那個差點被你害死的葉兒!”
說完他發了瘋似地折磨我,帶著恨意和報複。
“將軍!葉夫人在您走後突感不適,正在上吐下瀉呢,想請您去看看!”
隔著一層紗簾,我無聲地落淚,死死地攥他的衣袍,“不要去。”
宋塵落冷漠地抽離,將我推到了榻上。
頓時我的額角鮮血肆溢。
“沈奕然,你就隻配被我這樣玩弄,而且還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瞬間,我一陣惡寒,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既然你如此厭惡我,不如就此和離,給彼此一個清淨吧,我們已經互相折磨了七年了。”
七年,足以讓我愛上一個人,也足以讓我對一個徹底死心。
“和離?”宋塵落的眼神中滿是嘲弄,“你就算是死了,也隻能是被我活活折磨死,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的父親不在了,你就得好好替你的父親償罪!”
“我有罪嗎?我今生唯一的罪就是愛上了你,是你讓我萬劫不複。”
宋塵落披上衣服,走至門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你也別癡心妄想了,你以為你能跑嗎?你跑不掉的,還想帶著你的嫁妝一起?”
“你派人監視我?”
宋塵落冷哼了一聲,轉身徹底離去,我早該知道,這裏已經不是我父親的撫遠將軍府了,而是他的。
七年前,宋塵落在軍中慘遭陷害,身陷囹圄,危在旦夕,窮途末路之際,我請求父親救他,而唯一的辦法隻有他娶我,隻有在撫遠將軍府的庇佑下他才可脫困。
我和宋塵落的婚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娃娃親,長大後我傾心於他。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新婚之夜,我鳳冠霞帔,披著紅蓋頭坐在床邊,結果沒等到宋塵落,而是等到了葉柯,她闖進來往我的手裏塞了一柄短刀,等我掀開蓋頭,她已然渾身是血。
鮮血在她潔白勝雪的衣服下顯得格外刺眼,我百口莫辯。
就是這麼拙劣的陷害,宋塵落相信了,她推開自己的新婚妻子,抱起葉柯離開了。
新婚當晚,我獨守空閨,坐在床榻上,我手指被刀劃傷,一滴一滴。
宛如我的心頭血。
七年前,我眼睜睜看著宋塵落抱著離開,七年後,我也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好像他已經忘了,今天距離我們成婚,正好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