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一聲,我從床上一下子坐起。
對麵床張蘭的臉色也不好看,不停打著哈欠。
下床的時候,她無意識避開了我,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是你說的,早上垃圾都會被燒掉,若是被人發現了,你也必須承認是你懷的孕,是你生的孩子,不然...”
張蘭拿出了手機,翻出了相冊。
裏麵有我處理死嬰時的照片和視頻。
光線充足像素超清,一鏡到底,我根本無法抵賴。
“你知道的,我手裏還有更多料可以爆,我還真想讓大家看看,你那些惡心的表情。”
我咬緊了下唇,看著張蘭,不敢反抗一句。
下午放學的時候,張蘭非要拉著我去給學校的流浪貓喂食。
她總是這樣,喜歡在別人麵前裝作善良的樣子,實際上背地裏回寢室後要洗十幾次手。
旁邊的人一下子拉住張蘭,看著我的表情很不友好。
“家裏幹喪葬的災星,專門吸那些死人陰氣,你害了一個沈曦月還不夠,還要害張蘭?”
她是張蘭的朋友,而她口中的沈曦月,是我們寢室一個因為受不了輿論壓力上吊自殺的女孩。
我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她本來就是張蘭的朋友,在心裏認定是我的錯,我又何必和這種人辯解呢。
張蘭拍了拍那人的手,說了什麼,接著拉著我離開了。
“我可是把你救出來了,你可別不識好歹,快點去買火腿腸,那群死貓臭死了,要不是為了保持形象參加校園之星,誰願意幹這些事啊?”
我冷笑一聲,不再理會說個不停的張蘭。
我們兩人買了最貴的火腿腸,卻怎麼也等不來那隻小貓。
“怎麼回事?咪.咪之前一叫它就跑出來了。”
我心不在焉,根本不想聽張蘭說話,轉頭就收到了輔導員的消息,說我校外租房的申請批下來了。
我便讓張蘭先回了宿舍,自己去找了輔導員。
輔導員安慰著我不要因為舍友自殺的事情多想,讓我抓緊搬離宿舍。
我拿著申請書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寫有我名字的快遞箱放在了我的桌上。
打開的一瞬間,一股熟悉的惡臭撲鼻而來,我一下子衝進了廁所。
快遞箱裏麵不是別的,而是被套在流浪貓咪.咪的屍體裏,被截成幾段的嬰兒娃娃。
娃娃的肚子被重新縫合起來,針線粗糙,看上去像是裂開的大口。
裏麵沾血的字條上,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瘋了吧,這是誰幹的?要不要報警。”
張蘭捂住了鼻子,有些無措地看著我。
我聽到報警兩個字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你瘋了,警察到時候問起來怎麼辦?你忘了昨天丟的那個玩意了?”
張蘭白著一張臉,不說話了。
我看著快遞箱,最後心一橫,拿毛巾包住死貓的屍體,分了幾次把那些屍體,快遞箱和娃娃丟到了不同的地方。
這件事被我們壓了下來。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
等到搬出宿舍的那天,這種惡作劇就會消失。
很快,我就搬到了校外便宜的一個房子裏麵。
手裏沒多少錢,我隻能靠在網上搜集的法子養病。
雖然吃了些藥,我每天依舊被夢魘困擾。
每晚都會夢到渾身是血的小孩趴在我的床頭,問我為什麼要丟了他。
長久的失眠導致我的身體出現了各種症狀。
我甚至開始覺得房間裏出現了嬰兒死屍的惡臭味。
晚上的時候總是感覺有嬰兒的小手在摸自己。
期間沈哲給我打了很多電話,也給我發了很多消息,語氣中透露著要來看我的意思。
我全都沒有回複。
畢竟張蘭發瘋的樣子,我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天晚上,一天沒睡的我腦袋疼的厲害。
去醫院急診檢查,開藥,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時,已經是淩晨了。
回小區的時候,隻能看到一盞盞路燈。
轉角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那天在路燈下看到的人。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看不清模樣,隻能看到黑色的保安製服。
他似乎正在喂小區的流浪貓。
貓咪衝著他甜甜地叫著。
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小貓隻是吃了一口那些食物,“喵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看到不動的小貓,那個背影居然發出了沉悶的笑聲。
想到之前快遞箱裏的貓咪屍體。
我的頭皮開始發麻。
身體的虛弱讓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我也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扭頭慢慢地走回了家。
隻是我當時還不知道,那個身影很快轉過來,衝著我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在家裏休息恢複了一天。
第二天我準備醫院複查的時候,看見小區的門口站著無數圍觀的人。
我有些好奇走過去。
小區的大門口上,掛著一隻死貓的屍體。
屍體被人肢.解了又重新縫合,有些內臟組織被黑色的線團纏繞在一起,看上去格外惡心瘮人。
死貓肚子裏不知道被塞了什麼東西,下身鼓鼓囊囊的,看上去有什麼東西要破開逃出一般。
小區保安來收拾的時候,貓肚子上腐爛的肉支撐不住。
“啪嗒。”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大堆貓咪幼崽的屍體從貓肚子裏混合著內臟啥的流了出來。
一瞬間,人群中響起了“哇”的嘔吐聲。
周圍有小孩的哭聲,有大人嘈雜的議論聲,有老人轉動佛珠祈禱的聲音。
我卻仿佛都聽不見了。
我死死地盯著那隻死貓的屍體,身體動彈不得。
因為那隻死貓的嘴巴裏,叼著一枚血跡斑斑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