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一身傷痕,回到我和宋岩的小家。
眼淚早就哭幹了,我坐在地上,像是個瘋婆子似的,打開手機,一遍又一遍看著我和宋岩訂婚儀式的錄像,時不時發出幾聲憨憨地笑聲。
宋岩滿足了我對伴侶的一切幻想。
高、帥、有錢。
除此之外,還很貼心。
我跟他在一起的這些年,他完全把我當成女兒一般養活。
舍不得我受一點苦。
家裏的飯是他做,地是他拖,衣服也是他洗。
就連我的內衣內褲,也都是他手洗的。
在我心裏,他既是父親,又是哥哥,也是戀人。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無敵好男人,這兩天竟然因為一個誤會,開始狠狠的傷害我。
我很想知道,等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的時候,會不會後悔自己曾經這麼對我。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再次醒來已經還是第二天早上八點。
不用去上班,我也無所事事,仰頭盯著天花板,心裏卻想著宋岩的氣,是否已經消了。
十點鐘,主治醫生打來電話,勸我去住院。
我說:“醫生,你讓我再想想。”
我聽說化療很疼,我怕疼,更怕一個人麵對那些冰冷的儀器,所以並不想去。
醫生歎了口氣,掛了電話。
五分鐘後,我媽打來電話,問我要錢。
“朵朵要去學鋼琴,林淼藥吃完了,林越談了個女朋友,你一共給一萬吧。”
我沒吱聲,果斷掛了電話。
這些年,我陸陸續續給了家裏三十多萬。
可他們一隻大閘蟹都舍不得給我吃,我為什麼還要當大冤種,給他們錢?
我看了看卡裏的餘額,買完婚紗後,還剩十五萬。
這都是這些年,我省吃儉用攢的。
擔心自己死後沒有人給我處理後事,我想了想,決定給自己買塊墓地。
我打開網頁,看了一會兒墓地,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一個爹不疼媽不愛,未婚夫也不要的可憐蛋,買什麼墓地啊。
別人每逢除夕、清明、中元節都有人來給他上墳燒紙,我孤零零一人,多可憐呀。
還不如把骨灰往大海裏一撒,和大海做個伴。
於是,我關掉網頁,開始寫遺書。
我的遺書是寫給我最好的朋友艾寧的。
除了她,我也不知道該寫給誰。
我握著黑色簽字筆,在A4紙上寫道:
親愛的艾寧: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許是心電感應,剛寫完“別”字,艾寧打來視頻電話。
“林霜,你跟宋岩怎麼回事?祁程說你們分手了。”
艾寧在國外留學,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便扯了一絲苦笑,將心事全部埋藏在心底。
“沒事,我們倆你還不知道嗎?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艾寧說:“那就好,你們好好的,我還等著回來給你當伴娘呢。”
“放心,伴娘的位置隻能是你,誰都搶不走的。”我安慰她。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和宋岩的婚禮,還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
等了大半個月,我沒有等到宋岩向我跪地求饒,卻等來了他領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