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留在天海的名號太過響亮。
他的到來,讓所有客人都不自覺稍稍退後,為其留出一條道路。
閃爍的燈球也熄滅光芒,換上了最為柔和的白熾燈。
身邊人遞來一根煙,卻被蘇辰擺手推開。
“謝謝,戒了。”
蘇辰登場的聲勢太過耀眼,讓牛凱都被唬住了。
畢竟蘇氏集團雖說陷入破產糾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哪怕蘇鳴給他這個兒子留下了十分之一的家產,在牛家看來也是一筆無可比擬的財富。
可原先的蘇辰常年煙酒作伴,怎麼可能戒掉香煙?
唯一的理由,就是蘇鳴在虛張聲勢!
想通這點,牛凱臉上再度恢複了剛才的囂張。
“呦,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少啊,怎麼,你也來這兒玩?”
“嗯,有朋友叫我來玩,我就來看看。”
“你嘴裏這個朋友,不會是我吧?”牛凱先是一笑,隨即麵色徹底冷了下來:“我可沒有你這麼窮酸的朋友。”
強盛集團業務不好,哪怕林嘉澤穿的也很普通。
作為強盛集團旗下的員工,蘇辰自然也穿的十分樸素。
哪怕來酒吧玩,他也隻是換了件幹淨的外套,讓自己看起來舒服一點罷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
牛凱朝著四周看了看,視線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在躲避著他的目光。
“到底是哪個朋友請蘇少來玩的,麻煩您點出來他,讓我也認識認識。”
蘇辰沒有回話,隻是走到了牛凱麵前。
不得不說,一米八的蘇辰站在一米六不到的牛凱麵前時,壓迫感極強。
默默看了牛凱一會兒,蘇辰才輕輕拍了拍他的右手。
“放開。”
被鎮住的牛凱下意識鬆手。
蘇辰一把將林茗秋拉到身後,再度逼近牛凱。
“喊我來的朋友,就是這位美女,現在,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沒有。”
牛凱的聲音都出現了顫抖。
蘇辰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解決完牛凱,他這才將目光放在林茗秋身上。
伸手理了理對方淩亂的發絲後,他用溫和的語氣責備起來。
“別隨便和不認識的陌生人玩,你怎麼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到東西兩字時,蘇辰特地加重了語氣。
逐漸回過神兒來的牛凱,此刻已經拿出了手機,不多時,一群保鏢出現在了酒吧門口,攔下了準備離開的蘇辰和林茗秋。
“怎麼,牛少還有什麼指教嗎?”
“剛才差點兒就被你唬住了,我剛問過了,你那個死鬼老爹可連醫院都住不起了,你還有心情出來玩?”
蘇辰的眉頭稍稍皺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平靜。
蘇鳴過的怎樣,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即便蘇辰有錢,他也不會拿出來替蘇鳴治病。
“被我說中了吧?”牛凱還在試探:“想走可以,把這桌的酒單買了再走?”
“酒吧老板都沒說話,你跑出來裝什麼?”
蘇辰就在身邊,林茗秋又恢複了往日的潑辣性子。
“不用了,牛少都開口了,酒吧老板不會不賣他這個麵子的,不就是一桌酒錢嘛,我結。”
“還是蘇少明白,那就請吧,友情提示,這桌酒可不便宜哦。”
牛凱伸手右手,帶著一臉賤笑抵在了蘇辰麵前。
“再貴還能貴過牛少請我喝的那頓?”
蘇辰從錢包中抽出一張銀行卡,看也不看遞到了牛凱手上。
林茗秋雖然猜到蘇辰以前可能來頭不小,但她更清楚林嘉澤許諾給蘇辰的工資。
剛才蘇辰拿出來的,正是林嘉澤最常去的銀行。
顯然,這是林嘉澤給蘇辰辦的工資卡。
以那份微薄的薪水,肯定付不起眼前這頓酒錢。
“我來掏!”
林茗秋剛想把蘇辰的工資卡搶回去,牛凱就收回了手。
“蘇少都給錢了,這位美女就別再搶著買單了吧,要知道以前蘇少最討厭的,可就是女人包養男人。”
“蘇少,不會吧不會吧?”
牛凱看向了身後的保鏢,又用手指敲了敲頭,此時的他,活脫脫像是植物大戰僵屍裏的土豆地雷成精。
可牛凱毫不自知,依舊自以為幽默的和眾人說著。
“難不成蘇氏集團破產以後,蘇少跑去當鴨了?”
林茗秋還想開口,卻被蘇辰輕輕扯了扯衣服。
“說對不抬杠,看來蘇少真是從事了一份有前途的職業,不錯,不錯。”
牛凱拍了拍手,把銀行卡遞給了身後的侍應。
“付賬,卡上多出來的錢,就當蘇少賞你們了,不介意吧蘇少?”
“當然。”
刷卡機就在眾人臉前。
侍應生用卡在刷卡槽迅速劃過。
滴的一聲後。
“餘額不足。”
林茗秋捏緊了拳頭,開始替蘇辰感到緊張。
在這樣的場合被人打臉,不用說蘇辰以前當過大人物了,就算隻是一個普通人,想必也會十分難堪。
偏偏牛凱還不想放過蘇辰。
“再試試,萬一是你這破機器壞了呢,蘇少怎麼可能沒錢。”
“滴。”
“餘額不足。”
來來回回三次後,侍應生這才苦著臉開口。
“牛少,卡上的錢真不夠。”
牛凱聳了聳肩。
“蘇少,你是不是拿錯卡了,要不換一張試試。”
“換一張又有什麼用,穿的這麼窮酸,一看就沒錢,還蘇少呢,也好意識讓別人這麼叫。”
“別在這兒丟人了,趕緊打電話借錢去吧!”
開口說話的,正是站在林茗秋一旁,和她結伴前來的好友。
“你們?”
林茗秋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同伴。
“這樣吧蘇少,念在我們兄弟一場,我也不難為你,隻要你給我磕個頭,別說這頓酒錢了,興許我一高興,還能讓你爸住回醫院呢。”
聽到這番話,蘇辰不由得閉起了雙眼。
在旁人看來,這是他已經陷入絕望,下意識之後的逃避行為。
隻有蘇辰自己清楚。
自從重生以來,他已經盡量避開上一世的選擇了。
可無論是陳瑾瑜翻臉導致蘇家破產,還是牛凱要他磕頭,無非都是將上一世的結局換了種過程罷了。
難道,天命真的無法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