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名禦史帶頭,其他禦史也紛紛站了出來,要參李程一本。
“陛下,此等行為,殘暴無度,若傳出去,恐為天下人所忌憚!”
“正值仁和之世,此舉有傷天和啊!”
“陛下,這等閹人以權行凶,萬萬不可輕饒!”
你一言我一語,幾乎將李程說成了十惡不赦之人。
今日要是不懲處,明日大夏就要亡國了。
眾朝臣壓根不知道這回事,看向李程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才剛上任,就敢對同僚下手。
假以時日,滿朝文武豈不是都要遭其毒手?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李程麵色微沉。
他本以為燕王會對自己的官職進行攻訐,畢竟作為一個侍從小太監,突然成為東廠提督。
不管是能力還是名聲,都配不上那個位置。
可沒想到,燕王竟然蠢到用這件事來攻訐自己。
他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燕王啊燕王,你就這點手段嗎?
“笑?我看你待會兒還能不能笑出來!”
殿下,燕王惡狠狠地盯著李程,心中亦是暗自得意。
以為本王會參你的官職嗎?
笑話!
就衝你打殺同僚這件事,便足以讓滿朝文武忌憚!
就算你有陛下撐腰,可這大夏皇朝可不是靠你一個小太監,就能夠運轉下去的。
滿朝文武都忌憚你,反對你,你又怎麼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得下去?
朝堂上,對李程的控告還在繼續。
末了,禦史中丞謝遠擲地有聲道:“還望陛下嚴查此人,萬不可讓此人執掌東廠,否則大夏朝堂將永無寧日啊!”
一番話慷慨激昂,拳拳愛國之心顯露無疑!
李程緩步上前,居高臨下俯瞰著謝遠:“謝大人,你說我有打殺同僚,是從何得知的消息?可有真憑實據?”
“笑話,本禦史若是無真憑實據,如何敢言!”
謝遠自信滿滿,“本官可是有證人的!”
“傳東廠掌刑千戶,雨花田上殿!”
很快,身著飛魚服的雨花田便大步流星地走進殿內,在殿前拜下。
“微臣雨花田,拜見聖上!”
隨著他的到來,燕王臉上的笑容得意,看向李程的目光亦滿是譏諷之色。
想不到吧?
本王一早就安排人,去東廠調查你了!
真以為你拿了塊提督牌子,把其他人提拔上來,就能夠收買人心嗎?
本王隻要一句話,你的人還不是要背叛你?
夏雨淑亦是有些意外,看向李程的目光裏帶上了一抹擔憂。
她雖然和李程私底下通過氣,但並不知曉具體的計劃。
然而,哪怕是看見雨花田作為證人出現,李程依舊沒有任何臉色的變化,隻是平靜地望著謝遠。
“謝大人,此人乃是我東廠之人,你確定要讓其成為證人?”
謝遠正色道:“正因為此人乃你東廠之人,才看得最清楚,最知曉你身為提督,是如何打殺同僚,犯下累累惡行!”
李程挑了挑眉,做出請的手勢:“既然如此,那便請謝大人問吧,本督主也想知道,我究竟犯下了什麼樣的惡行。”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謝遠大步來到雨花田麵前,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溫和地問道:“雨千戶,我來問你,你可是剛剛升任掌刑千戶?”
雨花田麵色嚴肅:“是!”
“那前任掌刑千戶現在何處?”
“正在詔獄之中!”
“誰人將他投入詔獄?”
雨花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繼續道:“東廠之事,自然唯有提督大人才有這個資格,將其投入詔獄。”
“很好!”
謝遠滿臉振奮,“諸位,聽見了嗎?董成雲身為前任掌刑千戶,在前任提督隱退後,將東廠的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如今新任提督上位,竟然不由分說,將這樣一位忠君愛國的千戶投入詔獄,百般折磨,這等令人發指的手段,如何能讓其成為新任提督?”
這番話不說是危言聳聽,也算是聳人聽聞。
“剛赴任便如此,日後誰知道會是怎樣。”
“是啊,此人 權勢之心太重!”
“如此狠辣的手段,哪怕是排除異己,也太過於凶殘了!”
各種議論聲在朝堂上彌漫,每個人看向李程的目光中,都帶著濃濃的忌憚之色。
連同僚都這樣下手,可想而知對他們下手的時候,會有多麼地狠辣。
燕王麵上的笑容愈發張揚,幾乎毫不掩飾目中對李程的惡意。
現在滿朝文武都對你有意見,就算你有陛下撐腰又如何?
還能掀得起什麼風浪?!
麵對群臣警惕的注釋,李程非但沒有慌亂,嘴角上揚的弧度亦是愈發地張揚,眸中精光內斂,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
“謝大人,不妨繼續問下去,本督主很想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證據?”
聞言,謝遠以為李程是已經死到臨頭,不想反抗了。
“好,既然如此,那本禦史就讓你明明白白地知曉,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事。”
“雨千戶,告訴大家,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得知李程將董成雲下獄後,燕王立刻派人將剛剛上任掌刑千戶的雨花田,給請了回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雨花田指認李程。
最終,雨花田接受了他們的勸說,並且將當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所以他們才敢如此自信滿滿,在朝堂上便對李程發起攻訐。
“好,既然諸位大人想知道,下官便在堂上將當日發生之事,重述一遍。”
雨花田上前,一本正經地說道:“當日,下官正在東廠之中值守,恰好趕上提督大人赴任。”
“下官連忙收拾整備,準備覲見提督大人,誰知小人剛到東廠門口,便看見提督大人正與董成雲在爭執。”
“下官本想上去阻止,卻聽見董成雲口出狂言,言稱如今東廠乃是由他所掌握,就算是提督大人想來上任,也要經過他的許可才是。”
“提督大人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是好言相勸......”
起先謝遠還滿麵笑容,聽著聽著越發覺得不對勁。
到這裏,他終於忍不住了。
“等等等等,雨千戶,你昨日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