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和殿。

文武百官立於殿下，寂靜無聲。

這場麵極為反常。

自打先帝殯天後，小太子無力執掌朝政，由皇後夏雨淑垂簾聽政，完全沒有辦法讓朝臣們信服。

整個朝堂被分為了兩派，分別以燕王和宰相為首。

往日，這兩派一上朝就會互相攻訐，互相揭對方老底，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好幾次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好幾個身子骨經不起揍的朝臣，硬是被打得重傷抬進了太醫院。

可今日，兩派都詭異地保持著安靜。

燕王與宰相分別立於兩派朝臣前，一副神情肅穆的模樣。

唯有敏 感的朝臣注意到，燕王臉色鐵青地盯著上方，眼中是洶湧的怒意與怨毒。

上首處，赫然是前來聽政的太子殿下，還有伺候的太監。

“咦，那是太監嗎？”

“似乎不太像，那是東廠提督的衣服？”

“東廠新任提督又就任了？！”

立於太子身側的，赫然是剛被提拔成東廠提督的李程。

聽著群臣的議論聲，李程挺了挺胸，坦然地迎接著燕王怨毒的目光。

看個屁！

今兒老子就收拾你！

自己現在和燕王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管是自己對燕王下手，還是破壞了他的好事，都是化解不開的仇怨。

趁著朝臣們不注意，李程在身側抬起右手，衝著燕王比了個中指。

“混蛋！”

注意到這個動作，燕王頓時怒從心頭，低聲嗬罵。

身旁，禦史台禦史大夫方奎見狀，忍不住低聲問道：“燕王殿下，何事如此動怒？”

“你看不到他手上的動作嗎？！”

方奎順著燕王的目光看去，亦是看見了李程的中指，一臉莫名道：“這小太監豎中指是何意思？”

“本王也不知道，但卻知道他必然在羞辱本王！”

哪怕不明白這手勢的意義，但燕王卻莫名地感受到了羞辱。

“李督主，你這手勢是何意？”

太子看到李程的動作，好奇地問道。

今晨夏雨淑特意叫來小太子，將李程介紹給他，叮囑他日後要跟隨李程學習。

小太子心中無疑，興高采烈地表示一定會好好學習，還覺得要這是母後對自己的重視。

殊不知，這個被自己視為師的男人，昨夜還在對自己的母親深 入探索。

“這不是好動作，小孩子不要學。”李程解釋道。

“那李督主為何要做？”

“因為屬下衝燕王做的，這廝不是好人。”

“可燕王乃是本宮的叔叔……”

“太子，正因為是叔叔，這廝才不是好人，曆史上多少殺侄奪位的事情曆曆在目，太子殿下定要警醒啊！”

雖然還不到太子和燕王正麵對壘的時候，但李程還是決定未雨綢繆，提前給太子灌輸這樣的理念。

萬一沒能及時地掰倒燕王，等回頭太子繼位，還會對燕王繼續下手。

“這樣啊……本宮明白了。”

太子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還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陛下駕到！”

這時候，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

一襲龍袍的夏雨淑，麵色威嚴登上金鑾殿，在龍椅上坐下。

文物百官立刻停止議論，宰相宋康率先拜下，身後群臣亦是齊齊高呼。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的聲音連成一片，宛如浪潮般洶湧。

李程目睹著這一切，心中不免激蕩。

這就是皇權的威勢！

哪怕是個女人坐在這位置上，依舊能讓群臣朝拜！

親眼目睹過後，他越發渴望有一天自己坐在這位置上，那將會是怎樣的局麵！

不過，在走到那一步之前，先要幫夏雨淑搞定這大夏朝堂。

否則夏雨淑失勢，燕王頭一個就要對自己動手，自己連武功都不會，連血濺五步都做不到！

“免禮，平身。”

夏雨淑麵無表情，聲音漠然。

話音剛落，便有禦史上前：“陛下，臣有本……”

“朕讓你開口了嗎？！”

不等他說完，夏雨淑猛地厲嗬道。

這一變故，頓時引得群臣琢磨到不對勁。

那位啟奏的禦史亦是愣了愣：“微臣隻是……”

“金鑾殿前，朕未言啟奏，爾等便上前妄言，可是沒有將朕放在眼裏？！”

夏雨淑甚至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三兩句話便給其行為定下了基調。

禦史頓時臉色煞白，急聲道：“陛下，微臣斷無此意……”

“來人，給朕將其拖出去，杖刑三十！”

幾名侍衛立刻衝進殿內，架起那名禦史便往外脫去。

“陛下，陛下！微臣知錯了！”

“陛下，饒命呐陛下……啊！”

隨著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悶響傳來，禦史的求饒聲也轉變成慘叫，引得朝臣們心驚肉跳。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心裏都有些納悶。

往日這位女帝仰仗朝臣們的支持，所以每次上朝都態度溫和，從未像今日這般強勢。

短短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燕王亦是臉色鐵青，咬牙低聲道：“該死的！竟敢給本王下馬威！”

他身後站著禦史台，方才那名禦史便是受他示意，準備參李程一本。

誰知道，還沒開始，就被夏雨淑給掐滅了火苗！

“王爺，陛下莫非這是想對您動手？”禦史大夫方奎驚異道。

燕王直勾勾地盯著李程：“陛下肯定沒這想法，必然是那死太監出的主意！”

“太監？”

方奎皺眉道，“王爺說的是那新任提督？他竟然如此受陛下器重嗎？！”

李程此前鮮有露麵，那怕是這些朝臣都不知道其本來的職務。

方奎難以理解，一個沒有來頭的小太監，居然能影響到陛下的言行。

“哼哼，有些事你不清楚……”

燕王冷哼了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日想侵犯夏雨淑，乃是他酒後之舉，事後也沒有知會自己這些幕僚，自然不好解釋。

李程打量著文武百官的反應，微微頷首，心中對夏雨淑的表現很是滿意。

這是他昨夜告知夏雨淑計劃的第一步，想要擁有聖上的威嚴，首先就得讓他們怕。

殺雞儆猴，立威便是第一步！

隻要能鎮住文武百官，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容易操作得多了。